李牧與劉師兄兩人正有條不紊的策劃著一場圍繞順風展開的圍剿戰,目的是將順風所有的有生力量圍困在粵港兩地,合圍全殲。
與此同時,牧影票務係統已經開始在內地院線滾雪球般的發展模式。
隨著大量牧影自助取票機的不斷交付,國內一線以及二線城市的院線已經基本上全部接入了牧影票務係統,而且還有大量三四線城市院線在排隊等待,對牧影票務係統已經渴望到了極致。
對那些已經接入牧影票務係統的院線來說,接入這套係統之後最大的好處就是上座率整體比以往高了許多。
以往用戶對前往電影院觀影有抵觸,不隻是影票價格的問題,還有各種行為成本,但是現在,看電影已經進入了互聯網時代,用戶看電影比以前方便得多,票房總量也自然在不斷上升,最終受益的,除了各大影視公司之外,就是院線老板。
所以院線老板對牧影票務係統是極其推崇的,不過影視公司卻不這麼想。
有《英雄》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裡,雖然牧影票務係統提升了整個國內票房的總量,但他們依舊對牧影票務係統充滿了敵視情緒。
影視公司敵視牧影票務係統,最根本的原因就是牧影票務係統對他們來說完全不可控。
以前大家搶排片,都是跟各大院線老板談合作,大家都已經合作很長時間了,彼此也都遵循著一套潛規則,但是牧影票務係統本身是一個淩駕於院線之上的存在,除了牧野映象,沒有任何一家影視公司能和牧影票務係統扯上關係,這樣一來,影視公司的安全感自然大大降低。
就在牧影票務係統鯨吞了一二線城市,準備向三四線城市大舉擴張的時候,燕京影視圈裡,忽然冒出了一個聳人聽聞的傳言。
傳言說,牧野映象最終的目標,是將牧影票務係統覆蓋到全國每一個城市,然後以絕對的壟斷地位,把所有院線的排片權控製在自己手裡。
傳言甚至還警告說,如果各大院線不抱團對抗,一旦等牧野票務係統遍及全國、要求院線交出排片權的時候,各大院線都將徹底喪失抵抗能力。
因為到那個時候,大家票房收入的很大一部分來自牧影票務係統,如果哪家院線敢不聽話,牧影票務係統直接停掉該院線的網票入口,那麼院線必將損失慘重!
有人甚至還警告各大影視公司,說一旦到了那個時候,任何影視公司都將成為牧野映象的打擊對象,誰也保不齊會有一部投資過億的大製作影片跟牧野映象的影片撞車,到時候一旦牧野映象利用牧影票務係統打壓,投資過億的電影連幾千萬票房都撈不回來,那豈不是必死無疑?
這些傳言出來之後,立刻出現了多個衍生版本,而且越傳越邪乎,最後傳下來,已經到了牧野映象企圖用牧影票務係統擠垮所有競爭對手、壟斷國內影視行業的地步。
雖說這裡麵有很多無腦的推測,但不得不說,多少還是抓住了一些要點,如果牧影票務係統在全國實現壟斷式的布局,那如果李牧喜歡,他真的可以把控全國票房的排片,院線老板如果聽話,大家一起發財;但是如果不聽話,直接斷了對方的網票入口,然後把這些用戶都引導去其他院線,對方必然損失慘重,用不了多久就會妥協。
正因為釋放謠言的人做出了這樣的推斷,才讓這謠言顯得可信了許多,一時間讓整個影視圈,尤其是影視公司老板感覺到風聲鶴唳。
李牧人在香港的時候,燕京多家影視公司老板已經開始聚在一起,就牧野映象以及牧影票務係統的威脅深入討論了幾個來回。
當每個人都有危機感的時候,大家坐在一起,就會將危機感無限放大,在有心人的牽頭下,這幫影視公司老板幾個來回討論下來,已經快被牧野映象和牧影票務係統搞的夜不能寐了。
幾番討論之後,多家影視公司老板憤慨的達成共識,必須要抱團,必須要主動出擊,遏製牧影票務係統、避免他越做越大。
緊接著,一份幾十家影視公司高層共同書寫的聯名信送到了廣電領導的麵前,其中將牧影票務係統稱作是一顆危害影視行業健康發展的毒瘤、一顆隨時有可能毀掉商業電影的定時炸彈。
這封聯名信中,還用懇求的語氣希望廣電能夠取締牧影票務係統、保護國內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商業電影市場,最後還隱晦的釋放威脅信號:如果牧影票務係統繼續發展下去,各大影視公司將考慮暫停院線電影的拍攝,以免淪為壟斷下的犧牲品。
幾十家影視公司聯名,確實給了廣電領導很大的震動,再加上又有人暗中推波助瀾,很快,廣電便向牧野映象發出了約談的通知。
寧昊作為牧野映象掛名的總經理,當他收到約談通知的時候,便立刻跟李牧取得了聯係,把自己收到的約談通知報給了李牧。
李牧一聽說上級約談,心裡就咯噔一下,脫口先問他:“最近影視行業裡有沒有什麼比較特殊的動靜?”
寧昊想了半天,說:“沒有啊,一直沒聽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動靜。”
說著,寧昊問李牧:“老板,你說的特殊動靜是指什麼?”
寧昊隻是一個新人導演,第一部院線電影現在還沒有上映,他根本就觸及不到影視行業的高端群體,雖說幾十家影視公司一起商討對抗牧影,但參與的全是一把手,所以從未在行業內釋放消息,寧昊對此也是一無所知,更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李牧見寧昊問出這樣的問題,就知道以他在行業內的地位和人脈、實力,恐怕還觸及不到真正核心的資訊,於是他隻好問道:“約談是什麼時候?”
寧昊說:“後天上午十點。”
李牧便道:“這樣,我先托人打聽一下情況,到時候約談你去就行了,去的時候如果上級領導有什麼要求,你就說先記下回頭向我彙報,不要做任何口頭應允。”
寧昊聽李牧聲音格外謹慎,忍不住問:“老板,領導約談會是一個麻煩嗎?”
“不知道。”李牧語氣凝重的說:“但對我們來說,肯定不可能是什麼好事。”
寧昊問他:“為什麼這麼說?”
李牧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他:“賽場上跑在最前麵的選手,最怕的是什麼?”
寧昊想了想,說:“最怕失誤吧?”
李牧笑了笑,說:“最怕裁判忽然跳出來!”
說完,李牧又道:“本來跑在最前麵,有絕對的領先優勢,隻要沒有外力乾預,必然能夠贏得比賽,這個時候裁判出來,就算沒壞事,也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相反,落後的選手眼看差距越來越大,而領跑的選手又沒有任何失誤,他們唯一的希望,隻能寄托在裁判身上。”
李牧話沒說透,其實做企業也是一樣,對於主打新鮮事物而且發展的順風順水的企業,最怕的就是上級約談,因為這個時候,往往是上級領導要對新鮮事物進行管控的開始,如果要管控一個新領域,那麼衝擊最大的必然是領頭羊。
李牧此時的直覺就不太樂觀,總覺得這次約談不會有什麼對自己有益的事情,相反,甚至有可能對自己造成一定影響。
於是李牧掛了寧昊的電話,立刻給陳澤打了過去,他是官家子弟,消息一定比一般人靈通得多,更何況這本身就跟國家部委有關係,如果這裡麵真有什麼隱情,陳澤是最有可能將隱情挖出來的人選。
陳澤最近一直在忙著萬盈地產的事情,而且還有他和李牧一起投資的賽車場以及CSC俱樂部,忙的不可開交,所以對很多消息也都沒有關注,當李牧說起牧野映象被約談的時候,他也表示一頭霧水,事先沒有聽到過任何動靜,不過他對這件事倒是非常重視,立刻便找自己的關係,幫李牧打探消息。
僅過了不到一個小時,陳澤就給李牧回了一個電話,電話一接通,陳澤便對李牧說道:“兄弟,你這次是捅了馬蜂窩了!”
李牧皺了皺眉:“怎麼?惹到了很多人嗎?”
陳澤說:“好幾十家影視公司的老板聯名向上級領導反映,說你的牧影票務係統涉嫌壟斷、不正當競爭以及破壞產業平衡,甚至說如果牧影票務係統不廢除,全國的影視行業都要被它毀了。”
“我艸!”李牧頓時毛了:“這他媽簡直是扯淡!牧影票務係統讓全國票房總量比去年同期增長了三倍還多,我是在幫他們往鍋裡加菜,他們竟然不識好歹、聯名詆毀我?”
陳澤道:“我估計這事兒不是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應該是有人在背後策劃推動,我已經找人幫忙打聽了,一有消息我就告訴你。”
李牧嗯了一聲,又問:“有沒有聽說領導這次約談牧野映象具體是想怎麼辦?”
陳澤說:“最大的可能是讓你的牧影票務係統數據開放,並且接受上級管理,或者是強行拆分,我聽說,有人提議把牧影票務係統整個限定成一個網絡售票的工具,具體掌控權從你的手裡拿走,下放給各大院線自己負責,到時候你這邊就隻提供服務,收取票房分成,剩下的完全由院線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