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極其淡定的蔚瀾,被李牧的一句調侃鬨得臉頰緋紅。
關於誇讚自己的話,蔚瀾不知道聽過多少,但惟獨李牧這句,讓她感到羞怯。
李牧誇讚自己的話說的太討女人歡心,他那話裡的意思,幾乎就把自己說成了全燕京最漂亮的女人,雖說不至於自負到這種地步,但聽到分量這麼重的誇讚,她心頭自然是歡喜的。
更何況,這誇讚來自於自己心上人的口中,這便讓她在歡喜至於,不免有些緊張了。
蔚瀾也是個見慣了各種場麵的成熟女性,本應在這種浮誇至極的誇讚中表現的古井不波,但她心底那一汪清水,卻不可抑製的因李牧而泛起漣漪。
有些慌亂的把包放在李牧的辦公桌上,趁著李牧的眼光被自己的包所吸引的瞬間,蔚瀾伸出右手,用手背貼在臉頰上,感覺手背一陣發燙,心裡便更慌了。
原本隻是覺得心裡羞赧,臉上有些發熱,但沒想到竟然都有些燙手,眼下沒有一麵鏡子,她還真擔心自己臉紅的太厲害從而被李牧看見。
蔚瀾不怕李牧知道自己喜歡他,隻是單純的不想在這個小了自己好幾歲的大男孩,表現的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他身邊一定有很多那種羞答答、嬌滴滴、經常臉紅惹人憐愛的小姑娘,自己可不想在李牧眼裡淪為跟她們一個序列,那實在是太違背自己一貫的風格了,用燕京人常掛在嘴邊的話說,自己的有自己的範兒才行。
任何時候,都要保持一定的驕傲,那才是她蔚瀾的作風,哪怕眼前這個年輕的大男孩有著呼風喚雨的能力,哪怕他隻是一通電話、幾句話,就能讓自己的爸爸賺了兩千萬美元,哪怕自己心裡早已經被他的魅力所折服,自己也要在他麵前,儘量保持自己一貫示人的形象與風格。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蔚瀾調侃李牧:“沒看出來,你竟然這麼會哄女人開心,平時沒少哄女孩子吧?”
李牧哈哈一笑:“我天天忙的,連刮胡子的時間都沒有,哪來的工夫哄女孩子。”
蔚瀾點點頭,李牧最近有多忙,她不用聽李牧說,光看與他相關的新聞就能猜出個大概。
一邊是海外快速發展的局麵,一邊是淘寶網929大促銷鋪天蓋地的宣傳,這兩方麵的事情,國內互聯網行業除了李牧,還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完成其中之一,而李牧卻一個人同時經營者這兩件大事,必然要忙得不可開交。
“太忙就稍微緩緩節奏,身體最重要。”
李牧微微一笑:“也就忙完這一波,等929大促之後,趁著國慶節,給自己放個假。”
蔚瀾好奇的問:“準備去哪度假?”
李牧笑道:“海州。”
“啊?”蔚瀾一愣,說:“回老家?我還以為你要出國度假呢。”
李牧笑道:“對我這種人來說,回家才是最好的休息方式。”
蔚瀾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隨即神情間閃過一絲落寞。
她也知道,哪裡都不如家裡最能讓人放鬆,即便住在馬爾代夫的超豪華酒店,三五天、十來天之後也會厭倦於海島的狹**仄,以及24小時不停的海浪聲,真正能讓人最大程度放鬆的地方,就是家,這個家,不是自己在燕京或者其他城市的居所,是自己從小生長的城市、是在父母的身邊。
蔚瀾也想回滬市,但不是現在的滬市,而是父母都在的滬市,隻可惜,眼下自己還沒有與父母在滬市重聚的可能,甚至不知道未來幾年之內能不能有這樣的機會。
李牧這時抬起頭,看出蔚瀾眼中的傷感,開口安慰道:“俊成地產的案子一旦開庭,我一定會去儘全力保證關於你爸爸的審判公平公正,隻要依法判處,基本不會有牢獄之災,根據以往判例,最多也就是個判三緩五。”
蔚瀾麵帶感激的輕輕點了點頭,李牧這時候岔開話題道:“不聊這個了,說點其他的,國慶假期你有什麼打算?是在燕京還是去外地?”
蔚瀾說:“國慶我沒法放假,萬盈有很多事情,核心團隊國慶正常上班,隻休一個周末。”
李牧說:“那怎麼能行,該休息就得休息。”
蔚瀾笑著說:“算了吧,你看看你忙成什麼樣了,該休息的時候你休息了嗎?還好意思說彆人。”
說著,蔚瀾又解釋一句:“加班是大家自發的,大家心甘情願,主動要求加班。”
李牧自知自己本身就是個工作狂,勸彆人休息自然也沒什麼說服力,便無奈的說:“行吧,你們自己決定就好。”
蔚瀾點點頭,問李牧:“對了,剛才我聽林總說,牧野科技今天申請簽證的人有五六百個?怎麼這麼多人?”
李牧說:“牧野科技下一步的重心要逐漸轉移到海外市場,國慶之後會派出第一批赴美員工,往後陸續會有更多的員工被派到美國工作,所以凡是一線員工,基本上都趁這個機會把簽證申請了,因為這個商務簽證,隻要麵簽了第一次,未來幾年內都可以免麵簽續簽,而且通過率要高得多。”
蔚瀾說:“那以後你豈不是有可能在美國常駐?”
李牧搖搖頭:“不會,未來一兩年的重點肯定還是在國內。”
……
蔚瀾沒開車,在李牧辦公室待到差不多八點,李牧便帶著她下了地庫,自己驅車載著她,去她已經提前訂好的飯店。
在飯店包廂裡坐下之後,蔚瀾點了一堆滬市口味的菜肴以及陽澄湖大閘蟹,等飯菜上來之後,蔚瀾以茶代酒,敬李牧道:“我代表我爸爸敬你一杯,謝謝你能在那個時候想到他,給了他一個賺錢的機會。”
李牧笑著說道:“不用這麼客氣,我不過就是分享了一個小信息而已。”
蔚瀾點頭一笑,沉默片刻,格外誠摯的對李牧說:“真的很感謝你,從咱倆認識到現在,有太多事需要謝謝你。”
李牧笑著說:“沒必要說太多感謝的話,咱們兩個現在是合作夥伴關係,你能把萬盈做好,就是對我,以及對對你自己最大回報。”
說著,李牧玩笑般說道:“其實eBay這件事,我本來是想自己抄底賺個短線的,但是操作起來太麻煩就作罷了,而且我也沒什麼在美國的朋友、熟人,後來一想你爸爸人在美國,就給你打電話了,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蔚瀾一聽李牧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心裡倒是美滋滋的,這代表李牧把自己看成是他的自己人,起碼證明在他心裡,與自己並沒有太遠距離。
心裡喜悅的蔚瀾對李牧說:“你那一個電話,就讓我爸從eBay的股票上賺了一大筆錢,好像他這輩子都沒有賺過這麼簡單的錢,這兩天把他給高興壞了,還一直說要重新在紫雲山莊給我買套彆墅……”
李牧好奇的問:“一大筆是多少啊?”
蔚瀾說:“兩千萬,美元。”
雖然兩千萬美元這五個字說的輕描淡寫,但實際上是,時至如今,蔚瀾也依舊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的不是兩千萬美元,而是李牧。
李牧隻是一句話,就釋放出一個蘊含這麼大利益的消息,在她看來,這簡直就是李牧真正實力的最佳佐證,也是李牧身上最獨特的魅力所在。
幾乎所有的女人都喜歡強大的男人,蔚瀾也不例外,在她眼裡,李牧就是她的世界裡最強大的存在;在她眼裡,李牧是最讓她心生崇拜的對象;在她的眼裡,李牧幾乎擁有征服一切的實力,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她自己。
這時候,李牧沒有品味出蔚瀾看自己的特殊眼神,而是頗為驚訝的說:“賺了兩千萬美元?你爸到底買了多少?”
“一百萬股……”
李牧不禁感歎道:“買了一百萬股還賺了兩千萬美元,這也幸虧是美股,要是在國內,散戶敢吃進這麼多,估計早被主力坑的套牢了。”
蔚瀾說:“我也沒想到他入手這麼多,現在想想還挺後怕的,他為了入手這些股票,還找朋友借了不少錢,看來以後還是彆再給他透露什麼消息了,他的風格就是永遠重倉,如果不是這樣,俊成地產也不會那麼被動。”
李牧點了點頭,說:“以後等牧野科技上市,推薦他投資一點做條長線,到時候把他這次賺的兩千萬美元投進來,就足夠他養老的了。”
蔚瀾笑著問:“牧野科技什麼時候上市?”
李牧說:“今年敲定A輪,有美國資本方參股,再和他們一起謀劃上市,03年上市應該沒問題。”
蔚瀾說:“到時候納斯達克敲鐘,你肯定得到場吧?”
李牧笑道:“那麼神聖的時刻,我不去豈不是要遺憾一輩子,不止是我,牧野科技所有的高官都要到場見證才行。”
蔚瀾忙道:“我提前預約一下,到時候給我留個名額,我也去現場見證一下曆史。”
李牧想起今天下午在辦公室與她聊的內容,笑著說道:“放心,到時候如果真去美國敲鐘,一定包機去,到時候飛機上給你留個位子!”
……
飯後,李牧把蔚瀾送回了她居住的小區,車停在蔚瀾那棟樓的單元門前,蔚瀾與李牧告彆之後,臨下車之前還不忘提醒李牧開車注意安全,到家發個短信。
李牧點點頭,目送蔚瀾進了單元門之後,自己才開車離開。
王元朗三人駕駛的奔馳著跟在他的車後一齊出了小區,待兩輛車都離開小區之後,單元門正對著的停車位上,一輛貼著黑膜的金杯麵包裡,司機位和副駕駛位上半躺著的兩個人才坐起身來。
司機對副駕上的中年男子說道:“磊哥,你要綁的就是這個娘們兒?”
“沒錯!”中年男子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口中狠狠罵道:“這個臭表子,和彆人聯手坑了我半輩子的心血,這個仇,我一定會加倍從她身上討回來!”
這中年男子,就是當初俊成地產的另一個股東宋誌磊。
當初李牧和蔚瀾聯手做戲,連哄帶騙的用一億估值拿走了宋誌磊手裡20%的俊成股份,宋誌磊當時還以為自己終於甩掉了一個巨大的包袱、勉強挽回了一點損失,但當李牧用基金的方式拿出幾十億直接盤活俊成地產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是被李牧跟蔚瀾給坑了!
原本,自己20%的股份至少值大幾億甚至十億,但是最終兩千萬就出手了,這個巨虧讓宋誌磊心底一直把蔚瀾視作不共戴天的死敵,無數次發誓要讓蔚瀾付出生命的代價,而且幾次有衝動欲除之而後快,但因為老婆孩子,他還是忍住了。
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宋誌磊因為在俊成地產身上吃裡扒外、勾結外人鯨吞俊成資產、逼得俊成地產險些消失、創始人遠走美國等等一係列的惡性,在整個滬市被所有人排斥,以至於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彆說還想在滬市繼續做房地產賺錢,就算是想在滬市找個建築工地的活計,都沒有工頭會願意要他。
滬市混不下去,外地又沒有門路,屢次受挫之後,宋誌磊才意識到,自己在滬市甚至在國內已經無路可走,於是他和老婆商量之後,決定把滬市的房子賣掉,居家移民去澳大利亞。
宋誌磊早就在澳大利亞全款買了一套彆墅,這年頭澳大利亞移民標準相對寬鬆,他一家人也都已經拿到了澳大利亞綠卡,臨走之前,宋誌磊先安排老婆孩子帶著幾乎所有的家當,從滬市飛赴澳大利亞,而他自己借口要收回一些彆人拖欠的尾款,所以便獨自留了下來。
宋誌磊之所以要留下來,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找蔚瀾報仇,順便再從蔚瀾身上挖一筆錢出來。
幾億資產最後變成兩千萬現金,宋誌磊心裡恨瘋了蔚瀾,而蔚瀾不但去了李牧參股的萬盈地產,甚至還拿到了李牧三年八億的許諾,這讓宋誌磊心裡更加的不平衡,他眼下隻想一件事:在去澳洲之前,先綁了蔚瀾,然後逼她找李牧要錢,自己儘全力從她身上多弄些錢出來。
宋誌磊並非魯莽之徒,他來燕京之前就已經確定好了所有細節。
首先,他從滬市找了幾個亡命之徒,許諾給他們綁票案20%的提成,讓他們跟自己來燕京作案;
其次,他已經找好了洗錢的路子,綁架自然要拿現金,但現金很難換成澳元帶去澳大利亞,而他找好的路子,對方可以收取40%傭金幫自己洗乾淨這筆錢,把60%折換成澳幣打到自己在澳大利亞的戶頭上。說白了,就是自己給他人民幣現金,他用澳大利亞的賬號把60%的澳元到自己賬戶上,而這筆贓款,對方有辦法慢慢洗白、賺個差價;
再次,宋誌磊確定錢到賬之後,就立刻買機票飛去澳大利亞,國內警方可能還沒找到什麼線索,自己就已經到澳大利亞了,兩國之間沒有引渡協議,就算國內警察破案,自己也可以在澳大利亞高枕無憂;
最後,宋誌磊還有一個額外目的:蔚瀾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