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蔚瀾沒到燕京的時候,蕭晨楓就已經開始積極為她布這個局了,今日與汪潤清配合雖說中間殺出個李牧,但好歹還是收到了一定的效果,從那時開始,蕭晨楓就規劃好了每一步,一直到讓蔚瀾放下戒備、心甘情願和自己進酒店房間。
餐飲部樓上的雅間裡,除了散客提前預定的包廂之外,其他的全部都是蕭晨楓授意自己的公關部門以及汪潤清包下來的,處心積慮的做好這些準備,又演了一大通戲,現在蕭晨楓終於能如願了。
蕭晨楓為今天做了很多準備,也提前想好了多種可能,當蔚瀾終於答應去酒店房間吃飯的時候,在蕭晨楓的眼裡,蔚瀾基本上就已經是任他刀俎的魚肉了。
隨後,蕭晨楓沒有急著帶蔚瀾去客房,而是找來餐飲部負責人,讓她帶著菜單過來,一本正經的邀請蔚瀾點餐。
蔚瀾沒有胃口,便全權委托蕭晨楓來負責,蕭晨楓點了一堆法式餐點,隨後開口說:“再來一瓶紅酒吧,要你們這裡最好的。”
剛說完,蕭晨楓甚至沒看蔚瀾的表情便立刻自己改口,擺手說道:“算了,紅酒就不要了,談事情更重要,來點葡萄汁吧。”
蔚瀾看著蕭晨楓的眼神裡滿是感激,她酒量一般,而且要談這麼重要的事情,她需要保證大腦清醒,如果蕭晨楓非要喝酒,怕是她也沒法拒絕,幸好蕭晨楓表現的頗有紳士風度。
一步步的做完全套戲份,蕭晨楓專門找來客房部的負責人,讓他帶著早已經備好的房卡,帶著兩人乘坐電梯,來到客房部的九層。
客房部負責人一路陪伴,極大的避免了兩個人會產生的尷尬,這也是蕭晨楓早就安排好的套路,在進房間之前,給足蔚瀾內心所需的安全感。
客房部負責人親自為兩人打開房門之後便將房卡交給蔚瀾,隨後便恭恭敬敬的告辭離開,蕭晨楓站在門口先向蔚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蔚瀾也沒多想,微微點頭道謝,隨後便先走了進去,蕭晨楓緊隨其後,輕輕關上房門。
這確實是一間豪華套房,麵積超過一百五十平方,裝修豪華,一進門的外廳很大,連著的開放式餐廳也非常有格調。
蕭晨楓打開中央空調,隨後便邀請蔚瀾坐在外廳的歐式沙發上,向她介紹起這家剛剛投入使用還不足半年的五星級酒店。
蔚瀾一直想著找機會和蕭晨楓聊俊成地產的事情,但是蕭晨楓一直在聊及城建集團的一些新動作,讓她一時間不好引導話題,聊了約莫十分鐘,敲門聲響起,幾名廚師和服務人員推著裝滿餐食的推車進來,用最快的速度把餐廳布置了一下,然後將豐盛的餐點逐一擺放。
蕭晨楓熱情的邀請蔚瀾用餐,好像看出蔚瀾的心思,他還刻意對蔚瀾說:“咱們先吃飯,正事兒放在飯後再聊,我今晚沒彆的安排,聊到幾點我都奉陪。”
聽他這麼說,蔚瀾稍稍放下心來,隻要給自己談正事的機會就好,雖說沒有任何胃口吃東西,但出於禮貌,也要先堅持一下。
晚餐很豐盛,而且還有廚師和服務人員在跟前專門服務,不過蔚瀾沒有吃太多,隻是象征性的吃了一點意思一下,蕭晨楓見她吃得很少,自己便也有意加快了速度,沒讓蔚瀾等太久,他便一邊用熱毛巾擦著嘴,一邊吩咐廚師和服務員收拾餐桌。
廚師和服務員前腳剛走,蕭晨楓後腳便回到沙發上,一本正經的直入正題道:“蔚瀾,你這次是想跟我談俊成地產的事情吧?”
蔚瀾都沒想到蕭晨楓剛吃完飯就聊起了自己最想聊的話題,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片刻之後才急忙說道:“是的蕭總,您也知道,俊成地產現在遇到了一些麻煩……”
蕭晨楓點點頭,微微笑著說道:“蔚瀾,你要是彆叫我蕭總,我覺得我們能聊的更順暢。”
蔚瀾略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硬著頭皮說道:“好吧,晨楓,我還是說回剛才的話題,俊成地產現在因為牽扯進了貪腐案子,所以我們投入大量人力財力開發的三個樓盤全被法院查封了……”
蔚瀾將目前俊成地產麵臨的問題詳細的跟蕭晨楓講述了一遍,隨即又從包裡拿出一摞文件來,遞給蕭晨楓道:“這是俊成地產目前的資產和債務明細,以及我們三個樓盤的具體情況介紹、周邊房價近半年的漲幅統計,您看一下就能大概知道俊成地產整體的資產情況了,我們現在最大的壓力就在銀行,至於樓盤本身,法院將來判罰也最多是以當初我們拿地皮的價格做參考,根據曆來類似案件的判罰標準,一般來說罰款不會超過當初拿地總價的20%,所以隻要能解決銀行的問題,俊成地產絕大部分的資產都可以保住。”
蕭晨楓接過資料大概的翻了翻,蔚瀾繼續說道:“如果您能幫俊成地產渡過眼下的難關,我願意拿出俊成地產50%的股份作為酬勞……”
蕭晨楓表情誠懇的對蔚瀾說:“蔚瀾,說實話,我聽說俊成地產的遭遇之後就一直很想幫你,所以在你沒找我之前,我就已經了解過俊成地產眼下的情況。”
蔚瀾感激的說:“實在是太感謝您了,我之前還擔心您對俊成地產的態度和其他人一樣……”
“怎麼會。”蕭晨楓一本正經的說:“我很想幫你,但是我研究過俊成地產的情況,說實話我感覺救回來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算真救,操作起來的成本也太高了,尤其對房地產公司,你肯定是非常清楚房地產操作套路的,現在是地產黃金期,拿一個億買地,貸兩個億出來,建市值八個億的樓盤,一個億的啟動資金能撬動多大的利潤空間,你應該比我還清楚。”
蔚瀾表情凝重的點點頭,這其中的環節她確實非常清楚,可謂是了然於胸。
蕭晨楓接著說:“正常節奏是,八個億的樓盤在建的過程中就已經預售收回資金,償還貸款、繳納稅收之後剩下的錢立刻重新投入到新的地產項目,繼續撬動更大的利潤空間,三十億能撬動多大的盤子,你比我還要清楚的多,所以對地產公司來說,每一分錢的現金意義都很重大,城建集團這麼大的盤子,賬麵上可供自由支配的資金也不超過五個億,剩下的全是專款專用,要麼是後續工程款,要麼是即將到期要還給銀行的貸款,再要麼是留著投標下一塊地皮用的,這種情況下,我是很想幫你,但是代價實在太大了,相比之下,俊成地產50%的股份真的很不劃算,就算我同意,董事會也不會同意。”
蔚瀾抿著下唇,一雙眼眸看著蕭晨楓,聲音透著幾分絕望的問:“您的意思是,您也幫不了俊成地產是嗎?或者您是對50%的股份不滿意?這個我們還可以談。”
對蔚瀾來說,再不濟哪怕隻能保全俊成地產兩成的資產,也比全部損失掉要強,所以如果80%能打動他,那自己也會咬牙同意。
不料,蕭晨楓這個時候卻笑著說道:“錢的問題隻是一方麵,我知道藍科集團想趁這個機會吞並你們,藍科集團在行業內的地位你也清楚,和城建集團不相上下,說實話我雖然跟汪潤清不太對付,但我們父輩的關係都非常密切,你說,如果我跟我爸說,讓他想辦法幫你家的俊成地產渡過難關,他在汪潤清爸爸那邊怎麼說得過去?”
“這個……”蔚瀾心底已經感受到了絕望,她覺得蕭晨楓這話基本上已經是拒絕自己了。
正這時,蕭晨楓的話鋒一轉,說:“其實,說到底,錢不是大問題,麵子也不是大問題,但關鍵是,這種事情我搞不定,必須得我爸出麵,讓他出麵,就必須要有能打動他的理由。”
蔚瀾問蕭晨楓:“那依您看,怎麼才能讓蕭董願意幫忙?”
蕭晨楓哈哈一笑,說:“我爸就我這一個兒子,我都快三十了還沒找女朋友,他一直比較著急,我覺得如果咱們兩家能夠結個親家,我爸一開心,再大的麻煩他也願意幫忙。”
蔚瀾的心一下子涼透了,她一直把蕭晨楓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所以才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但當他說出這一席話之後,蔚瀾心裡瞬間明悟,原來蕭晨楓的真正目的是自己。
這一刻,蔚瀾明白,自己不可能從蕭晨楓這裡得到真正的幫助,因為自己不可能答應他話裡的“條件”,她家的產業雖然深陷囫圇,但她起碼的骨氣和退路還是有的,大不了什麼都不要了去美國一家人重新開始,也決不能出賣自己。
於是,看透了蕭晨楓動機的蔚瀾從茶幾上收回自己帶來的資料,放回包裡,站起身來淡淡說道:“蕭總,對不起,是我想多了,謝謝您的關心,我想俊成地產不需要什麼幫助了,先告辭了。”
蕭晨楓沒想到蔚瀾翻臉竟然這麼快,自己已經把話說得很委婉了,怎麼還引起她這麼強烈的反應?
眼看蔚瀾這架勢是要走,生怕雞飛蛋打的蕭晨楓急忙站起來解釋道:“蔚瀾,你彆誤會,我沒彆的意思。”
蔚瀾微微笑笑:“蕭總,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再見。”
蕭晨楓今天做了一整天的戲,就是為了把蔚瀾帶到房間裡來,而且他早就做好了決定,今晚要是騙得了蔚瀾,就地收了她是最好不過;如果她不上鉤也不要緊,直接他媽用強的!在老子的地盤、在老子的酒店、今天這間房都是用老子的名字登記的、你剛跟老子在這裡吃過私密的二人晚餐,老子在這裡對你用強,你出了這扇門就算是去報警老子也不怕你,到時候不但白乾了你,一生氣還反過來告你故意引誘老子然後又誣告老子、目的是逼老子出手救你家的地產公司,這前後的證據鏈、說辭以及事件因果完全傾向於自己,就算是鬨到媒體那裡,自己也是占絕對優勢的那個!
正因為一切都已經盤算好了,蕭晨楓這時候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蔚瀾轉身離開,於是他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抓住蔚瀾的手腕,開口挽留:“蔚瀾,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蔚瀾一邊掙脫,一邊帶著幾分憤怒的說:“我去哪和您沒關係,麻煩您放手!”
蕭晨楓恬著臉說:“蔚瀾,你怎麼就這麼軸呢?你要是真跟了我,彆說俊成地產的事兒,就連你爸的事兒我都能幫你搞定!三個月之內絕對讓他踏踏實實的回國繼續經營俊成地產!”
無論蕭晨楓說的話是否處於真心,蔚瀾都絲毫不為所動,她的語氣更加嚴厲了幾分:“蕭總,麻煩您放開我!不然的話,我就……”
“不然你就報警是吧?”蕭晨楓打斷她的話,臉色立刻變得陰沉無比,如狼一般的雙眼緊盯著蔚瀾,咬牙說道:“想報警可以,等我爽完了,我幫你打110!”
話音剛落,蕭晨楓猛的一拽,就把蔚瀾拽進了自己懷裡,這一刻的蕭晨楓已經完全撕下偽裝,Plan-A行不通就立刻換Plan-B,反正都是計劃好的,照著計劃硬上就是,誰怕誰?今兒為了萬無一失,這間套房上下左右以及對麵五間房全都是內部預定的狀態,沒人入住,蔚瀾在這裡真的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正所謂日後再說!以自己的能量,走投無路的蔚瀾有能翻起什麼波瀾?!
蔚瀾大驚之下卻也十分鎮定,趁著蕭晨楓猛拽了自己一把,立刻雙手舉起自己的香奈兒挎包,忽然用力將包底一麵砸向蕭晨楓的麵部。
蕭晨楓哪想到蔚瀾的反應會這麼快,皮包看起來柔軟,但底部為了塑形有著非常堅硬的內襯,蕭晨楓還沒看清飛來的是什麼,瞬間感覺麵部一陣劇痛,連帶著腦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砸的嗡嗡作響。
蕭晨楓哀嚎一聲,緊隨劇痛的便是鼻梁強烈的酸麻感,疼得他下意識放開蔚瀾、雙手捂住臉、彎下腰,口中怒罵:“我艸你媽!”
蔚瀾見此機會,沒有半點遲疑轉身便逃,飛快地衝到門口,拉開門便倉惶逃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