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藍科集團,蔚瀾心裡就恨的牙癢癢。
這家企業就是想要鯨吞俊成地產的幕後黑手,而且這也不是藍科集團第一次嘗試鯨吞俊成了,好在前幾次都被蔚瀾與父親一同化解,憑借公司的良性發展,蔚俊父女二人一直沒有給對方可乘之機,並且還把自己的產業越做越大,但是眼下,隨著父親被深度牽扯進武青海的案子裡,讓對方抓住了一個絕好的機會。
藍科集團和俊成一樣,都把目光盯上了新區,但是藍科是大集團,戰略部署、實施沒有俊成這麼靈活,等他們準備下手的時候,俊成已經把新區最有前途的三塊地拿走並且轟轟烈烈的上馬動工了。
俊成地產這次在新區開發的三個地產項目可以說是傾儘了整個公司的老底,三個項目都緊盯著即將動工的新城鐵線路,不但占據了軌道交通的優勢,又有市政府大力發展新區的政策利好,可謂是得天獨厚。
新區的高科園區已經同步在建,建成後將成為整個滬市三角地帶最大的高科技園區,無數大企業即將入駐,以至於周邊的住宅均價一漲再漲,大量市民和炒房者都緊盯著俊成地產的三個樓盤,甚至有溫城炒房團提出要在開盤前先購一半的意願。
出事之後,蔚瀾到現在為止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她強烈建議俊成地產這三個樓盤不賣期房,否則的話,現在俊成地產早就通過賣期房把成本和利潤都捏在手裡了,那樣一來,就算錢在公司賬麵上被法院查封,自己心裡也能輕鬆不少,最起碼銀行如果申請強製償還貸款,直接可以從公司賬上把錢劃走,不至於把三個投入重金的地產項目推向死盤的局麵。
當初之所以不建議做期房銷售,蔚瀾也是出於多方麵而做出的理智決定,一方麵俊成地產在資金上有能力把這三個樓盤建成,另一方麵,期房的價格勢必要比現房低,不能實現利潤最大化,除此之外,還有蔚瀾自己在房地產領域的抱負,她一直覺得,賣期房不是一個有實力的地產公司應當采用的策略,大部分的期房樓盤都是小地產公司開發,就算是大地產公司的期房也都是一些拔苗助長的產物,多數樓盤負麵消息不斷,對企業形象有很大的影響。
正因為蔚瀾想做滬市乃是全國最有品牌含金量以及認同度的地產公司,所以她才堅持現房銷售,以至於現在投入了這麼大成本的三個項目全被法院查封,局麵極其被動,一想到這一點,蔚瀾心裡就極為自責。
眼下,宋誌磊作為俊成的股東,竟然反過來幫助藍科集團來“勸”自己放手,以蔚瀾對宋誌磊的了解,這種人才不會接受幾個億的估值就把手裡俊成地產的股份轉出去,現在他為了這麼低的報價屢次威脅自己就範,絕對是早就和藍科集團私底下達成了協議。
蔚瀾讓宋誌磊洗洗睡吧,宋誌磊卻沒有動怒,數分鐘之後,發來一條信息:“蔚瀾,我這個當叔的勸你一句,你年紀輕輕的不能一門心思的鑽進錢眼兒裡,也得為你爸著想,如果你現在答應把俊成轉讓給藍科,藍科立刻就能把你爸爸從武青海的案子裡拉出來,這樣一來,你爸也就能光明正大的回國了,到時候手裡還能有點錢,不想乾了就退休養老,想乾就找機會東山再起,總比現在這樣在國外躲著要強得多。”
蔚瀾沒有理會他,片刻之後,宋誌磊又發信息:“蔚瀾,你可以油鹽不進,但如果你再拖下去,隻要法院定了你爸的罪,他這輩子都彆想回國過安穩日子,將來的結果就兩條:要麼裝在盒子裡回來,要麼回來在監獄終老,你認真考慮一下,好自為之吧。”
看到這條信息,蔚瀾幾乎恨的要把手機摔了,知道宋誌磊逐利,但不知道唯利是圖到這種無恥的地步,這短信裡滿是威脅和詛咒,好像自己不把公司賣給藍科,爸爸就一輩子擺脫不了罪行、再也回不了華夏似的,而蔚瀾心裡很清楚,如果自己答應低價把俊成地產賣給藍科,藍科也根本不可能讓爸爸在武青海的案子裡撇清乾係,如果藍科獲得這麼一大筆灰色利潤,他們根本不可能給爸爸留活路,到那時,他們心裡想的一定是如何永絕後患。
宋誌磊這是把自己當成三歲小孩看了,還用自己鑽進錢眼裡、不顧爸爸安危的話來激自己,實在可惡至極!
對藍科集團來說,眼下最好的結果就是趁俊成遇到大麻煩,低價把俊成收購,然後再利用自己的能力把俊成從這起案件裡解禁出來,但解禁的也隻是企業而已,企業被解除查封,不代表法院也會放棄起訴她爸爸,這兩者之間並不具備必然聯係。
蔚瀾心裡雖然還不知道該怎麼才能解決眼下的危機,但被宋誌磊這麼一激將,最起碼有一點她是可以確定的,眼下這種時候她必須抱著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堅守到最後,隻要法院還沒判,隻要俊成那三個投入重金的樓盤還沒有被銀行強製拍賣,這件事情就有峰回路轉的機會,她絕對不能讓自己葬送了爸爸多年的心血,無論怎樣,她都要堅持到底。
宋誌磊的短信燃起了蔚瀾心裡的鬥誌,點好的飯菜她一口也沒吃,立刻結賬走人,驅車趕回公司,路上給律師打電話,讓他們趕緊回去碰麵,她有一些細節需要跟律師再具體確認。
待律師回到公司,蔚瀾立刻把他們都召集到自己的辦公室,上來就問了一句話:“如果在不保蔚董脫罪的情況下,我們怎麼才能最大程度避免損失?如果法院判蔚董有罪,俊成地產麵臨的最大危機是什麼?”
律師互相交換了一下意見,由為首的律師給出了一個統一結論:“蔚總,如果我們放棄為蔚董脫罪,那我們最大的危機有兩個,一個是法院究竟要拖多久才會最終宣判;再一個,是法院到底會判俊成地產承擔多大責任。”
蔚瀾點點頭:“具體說說。”
律師娓娓說道:“正常情況下,我們今年年底到明年上半年要償還所有的銀行貸款,法院如果拖得久,明年上半年樓盤還沒有解封的話,我們就必須得把欠銀行的錢還上,不然的話,銀行有權對樓盤進行強製拍賣,如果強製拍賣的話,咱們俊成地產也就剩不下什麼了,畢竟所有的家底子幾乎都亞在這三個樓盤上了,除非我們有辦法還上銀行的錢,這樣的話,銀行就沒有權利對我們的樓盤進行拍賣。”
蔚瀾說:“這個我明白,也就是說,隻要我們還得起銀行貸款,就能保住這三個樓盤,對吧?”
律師說:“理論上是這樣,但是還要看如果法院判蔚董有罪,俊成地產要承擔什麼責任,按以往判例來看,法院針對涉及賄賂的企業,是無權進行全權查封拍賣的,尤其是這種動輒幾十億規模的大型項目,他們隻能大概評估一個非法所得的金額範圍,然後給出一個具體的判罰標準,對公司來說,隻要我們履行了法院對俊成地產的判決,公司就可以拿回被暫時查封的資產。”
蔚瀾脫口道:“我們具備開發那三個樓盤所需要的一切資質,而且都是完全公開透明的,在這種情況下,法院會怎麼認定我們的非法所得?”
律師翻了一下之前整理的資料,思忖片刻,說:“在這種情況下,法院也很難具體認定俊成地產的不正當得利究竟有多少,根據經驗來看,法院一般會針對行賄罪涉及的金額,製定一個大概的比例係數作為對企業的罰款,這個係數多在3-5倍之間。”
蔚瀾說:“法院目前傳出來的涉案金額是兩千萬,3-5倍,也就是六千萬到一個億,對嗎?”
律師點點頭:“應該不會超過一億。”
蔚瀾又問:“如果我們有錢償還銀行貸款,又有錢支付法院判罰的非法所得罰款,是不是就意味著,俊成地產可以從這件案子裡抽身了?”
律師說:“沒錯,作為企業,我們及時償還貸款,又付出了我們應該付出的代價,法院自然沒有任何理由繼續封禁我們的資產,到時候俊成地產的所有不動產都會被解凍,不過蔚董那邊就很不樂觀了,可能將來再也無法通過正常途徑回到華夏。”
蔚瀾點點頭,淡然道:“這些都不要緊。”
對蔚瀾來說,她現在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法院起訴爸爸並且判罪,那就讓爸爸以後徹底待在國外不回來了,他隻是武青海案連帶著的一個旁支,應該上升不到國家通緝的層麵,而且華夏和美國沒有引渡條約,他的安全至少是可以保障的,相信經過這一切之後,爸爸自己應該早已失望,也不會願意再回來,這樣的話,自己就能夠放開手腳跟他們鬥到底了。
蔚瀾很快理清楚自己眼下要做的其他事情,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多籌些錢在手裡,從現在到明年,隻要自己還得起銀行貸款,就能把這三塊樓盤抓在手裡,熬上一兩年,等法院判過之後,這三塊樓盤的價值應該也是天價了,到那個時候,一切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跟藍科集團以及宋誌強之流比耐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