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和李興評已經談了幾個小時了。

李興評一開始的報價非常缺乏誠意，他想拿Hao123的全部股份置換牧野科技股份5%的股份，外加1000萬的現金，林清雅直接就把他給拒絕了，0.5%的牧野科技股份眼下價值數千萬，升值空間更是無可估量，李興評的報價簡直如同是在白日做夢。

林清雅冷冰冰的給了李興評一個讓他心痛不已的報價：1000萬打包全收。

李興評把價格開高的目的也是給自己留一點餘地，畢竟對方是肯定要砍價的，砍價的起點高一點，最終的價格應該也能適當更高，但是他沒想到牧野科技給出的價格竟然這麼沒有誠意，一千萬打包全收？牧野科技沒做YY123之前，多家互聯網公司都給過他三千萬以上的報價，多被他因為嫌低而拒絕了，眼下牧野科技一開口隻給一千萬，簡直是在打自己的臉。

林清雅雖然漂亮，但一點都不客氣，她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氣，對李興評說：“YY123這個項目還在籌備階段的時候，就已經製定了一個戰略規劃，必須要把Hao123徹底擊垮，說實話，在你聯係我們之前，我們並沒有收購Hao123的意圖，因為Hao123對我們來說意義不大，你是Hao123的創始人，你應該也明白，Hao123的估值全在流量上麵，除了流量，Hao123沒有任何其他的沉澱，甚至連一款真正意義上的產品都沒有，你覺得我們會為了Hao123不斷下跌的流量付多少錢呢？”

李興評說：“起碼目前Hao123的流量還是能夠穩住的，我們有大量的高粘度用戶。”

林清雅點點頭：“你說的沒錯，Hao123確實還有一批高粘度用戶，不過你放心，我們也肯定還有針對這些高粘度用戶的推廣策略，儘可能的把Hao123的高粘度用戶轉化過來，相信你也對我們的線下推廣節奏有一定了解了，用不了多久，我們至少可以把Hao123九成以上的流量都轉化過來。”

林清雅用了轉化這個詞，其實還是相對委婉的，說白了牧野科技的做法就是一個字：“搶！”

李興評不願回想這些天自己見到的關於YY123的線下廣告，那對自己來說簡直是無止儘的噩夢，讓他渾身上下都極其的不自在。

隨後，李興評放棄了股份上的要求，把收購價定到了三千萬，但這個價格依舊是林清雅所無法接受的，李興評做出了些許讓步，但林清雅卻沒有任何禮尚往來，她的報價還是一千萬，

李興評堅稱Hao123依舊很有價值，也死咬著三千萬的報價不願鬆口，幾番攻守下來，林清雅已經麵露厭倦，擺擺手說：“李先生，實話說吧，我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裡跟你討價還價，因為我們並沒有想買Hao123，而是你想把它賣給我們，如果你真想促成這筆交易，那就請給我一個實實在在的報價，否則咱們也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你這次來燕京，可以順便約一下其他網絡公司，看看他們有沒有收購的意向也好。”

說著，林清雅又道：“如果沒人願意接受，你也可以繼續把Hao123留在手上，畢竟它在你的眼裡還是非常有價值的，不過你可以借鑒一下QQ目前的情況，QQ現在也並沒有真正消失，他們隻是不再更新維護了而已，QQ應該還是有一些老用戶的，它之前的估值是幾十億人民幣級彆，現在呢？”

李興評心裡一片死灰，但還想在做最後的掙紮，林清雅這時候站起來說道：“這樣吧李先生，我待會兒還有一個會議，所以今天恐怕沒有更多的時間陪你了，要不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咱們明天抽時間再聊。”

李興評一看這架勢，便知道今天沒法再談下去了，隻能點點頭，禮貌的問她：“林總你明天什麼時間有空？”

林清雅想了想，說：“明天全天的事情安排都很滿，所以咱們可能隻能安排在傍晚了，六點到八點之間吧，具體時間我讓我的助理明天上午跟你再碰一下。”

李興評現在對林清雅的印象很差，覺得她傲慢、目中無人，而且沒有基本禮貌，但他不知道林清雅今天的一切表現都是可以為他準備的，心裡雖然惱火，但他也很清楚眼下的局勢，自己目前處於完全的被動位置，隻能完全按照林清雅說得來，她說終止就得終止，她說明天就得明天。

李興評走後，林清雅來到李牧的辦公室，把剛才談判的具體情況告訴了李牧，李牧聽完，淡然一笑說：“其實如果沒有咱們的YY123，再給他一兩年的時間，Hao123是可以估值過億的。”

林清雅並不懷疑李牧的假設，微微一笑，說：“雖說他本可以很值錢，但畢竟要遵循現實，眼下除了咱們會買Hao123之外，沒哪個公司還會對這個燙手山芋感興趣了。”

李牧點點頭：“我也隻是感歎一下，商場永遠是殘酷的，來不得半點憐憫，大家隻做法律框架內的紳士，一旦是法律顧及不到的地方，每一個人都會變成小偷、強盜和匪徒，我們是這樣，其他人也一樣。”

林清雅說：“我想起以前在學校的時候經濟學教授講的一個案例。”

李牧好奇的問：“什麼案例？”

林清雅說：“世界上第一台VCD播放器是1993年被一個徽省人研發出來的，他和一個美籍華商合作，成立了一個叫‘萬燕’的品牌，堪稱劃時代的萬燕VCD一問世就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銷量也非常好，但由於沒有申請專利，被全世界的競爭對手抄襲複製，最後反而是萬燕自己因為失去競爭力而退出市場舞台，如果他早些把專利注冊下來，那麼世界上往後生產的每一台VCD都要向他支付專利費，他可以輕輕鬆鬆就成為億萬富翁。”

李牧也曾經聽說過這件事情，再次聽林清雅提及，忍不住感慨道：“商業競爭本來就很殘忍，你不殘忍，你的對手也會殘忍，所以我們一方麵不能讓對手抓住弱點，一方麵也不能給對手留任何後路。”

林清雅說：“李總，我覺得明天應該可以把Hao123拿下，價格應該不會超過一千五百萬。”

李牧說：“如果能以低於一千五百萬的價格拿下來，給你記一功！”

……

林清雅雖然還從來沒有主導過一場商業收購，但這次李牧把收購Hao123的談判環節交給她，不但是出於對她的信任，也是出於對她的培養之心，所以她這一次不但提前做好了大量的準備工作，甚至連怎麼跟李興評玩心理戰都考慮的非常全麵。

翌日，鬱悶煩躁了一晚的李興評從醒來的那一刻就在等林清雅跟自己約見麵時間，但是林清雅一直沒有跟他聯係，他幾次想打電話給林清雅的助力詢問具體時間，但是都忍不住放棄了，他現在已經很被動了，如果這時候還主動打電話，那就把自己推到更被動的位置上去了。

越是這種心理，李興評也就越覺得備受煎熬，可是林清雅有意讓他在這種煎熬的感覺中多沉浸一段時間，所以她刻意讓她的助理在下午五點半的時候才跟李興評聯係，不過卻不是約他見麵，而是抱歉的告訴他因為公司事務實在太繁忙，所以林清雅與他會麵的時間隻能再往後推移一天。

有一個瞬間，李興評就忍不住甩手走人、買張機票回粵省去了，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自己可以衝動，但不能跟錢過不去，回去是簡單，但是Hao123敗局已定，這盤菜隻會在自己手裡腐爛變質，最後變成垃圾，唯一的辦法就是賣掉，儘快賣掉。

於是李興評隻能答應延遲一天再見麵，並且在心裡把期望價位又往下拉低了不少，兩千萬，如果牧野科技能夠接受這個價格，他就願意立刻簽協議出售，絕不拖泥帶水。

李牧也覺得這次拿下Hao123應該是妥了，Hao123一旦到手，後續的很多事情就要立刻動起來了，於是他找來孔令宇，跟他溝通Hao123到手之後自己要做的事情。

李牧先是問孔令宇，自己上次要求他做的兩個功能現在是不是已經完全開發完成，這兩個要求分彆是：在YY內增加網站來源認證的功能，做一個網站域名的分級名單，把網站分為綠名單、白名單以及紅名單，以及在YY內增加關鍵字符屏蔽的功能。

孔令宇說：“早就已經開發完成了，之前我跟你說過一次。”

李牧點點頭：“時間太久記不清了，叫你來一方麵是確定一下，另一方麵是說一下後續的計劃。”

孔令宇坐直身體，問李牧：“是不是Hao123已經快拿下了？後續有什麼計劃你儘管吩咐。”

李牧說：“Hao123的事情，清雅還在談，不過我覺得這兩天肯定能搞定，所以我們要做好準備，一旦李興評簽合同把Hao123賣給我們了，我們就要立刻把Hao123的域名直接跳轉道YY123來，到時候，Hao123除了一個跳轉域名就不複存在了，所以我要求你做兩件事。”

“第一，Hao123跳轉到YY123之後，YY123不得再有任何和新浪有關的鏈接，一個都不能有；”

“第二，新浪、sina、以及新浪網的任何鏈接，在YY全係列的產品線裡都要全部屏蔽！全麵向新浪宣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