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蘇映雪早早起床坐公交車回學校，蘇月華和王少華送她出門，等蘇映雪走了之後，王少華低聲問老婆：“昨晚聊的怎麼樣？”

蘇月華無奈的搖搖頭，說：“咱倆猜的一點也沒錯，小丫頭確實戀愛了。”

王少華急忙說道：“那得趕緊跟你二哥說啊，這種事兒性質還是挺嚴重的。”

蘇月華說：“先不著急，我跟映雪說了，讓她把那個男孩叫出來，咱倆請他吃頓飯，看看他到底怎麼樣。”

王少華懵了：“這是想的哪一出啊？”

蘇月華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他：“3321那個大學生兼職家教網站你知道吧？”

“知道啊。”王少華點點頭，說：“我不是跟你說過麼，很厲害的一個創意，連我們主任都在那上麵給他孫女請大學生家教，據說他請的那個大學生，還是齊魯的文科高考狀元。”

蘇月華說：“3321就是映雪她那個小男朋友搞的。”

“什麼？”

王少華愣住了：“你是說，昨晚開車送映雪回來的那個小子，就是3321的創始人？”說著，王少華撓了撓頭：“那小子叫什麼來著，中央台放過好幾次，燕京台也放過，姓李，叫李什麼來著？”

“李牧。”

“對對對！”王少華接過話來，說：“就叫李牧，你瞧我這個記性……”

說完，王少華追問她：“你確定就是那個李牧嗎？”

蘇月華說：“映雪不可能說這種一戳就破的謊，那個李牧跟她是高中同學，你回頭上網查查李牧是不是海州人。”

王少華點點頭，轉身就要去書房：“我去查查看。”

蘇月華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拽了回來，白了他一眼：“沒讓你現在查，趕緊叫女兒起床，咱倆上班順便送她去上專業課，不然咱仨都得遲到。”

王少華急忙點頭：“得令…”

……

開心農場作為牧野科技的拳頭產品，現在已經讓行業內的人佩服到五體投地，當遊戲流水每天都以數百萬計算的時候，牧野科技的估值無形中又有了很大提升。

一個公司的估值高低，取決於它的產品、它的團隊、它在行業裡的地位、它未來的發展前景，所以這也是為什麼很多公司一直虧錢但估值卻越來越高的原因，比如京東，資本投它，不是為了賺眼前利潤，而是為了博取一個未來。

牧野科技之前就一直處在燒錢狀態，沒什麼盈利，靠著a輪融資的那幾百萬維持運轉，賬麵上的錢是越來越少，但由於產品牛逼、未來前景好，所以估值能做到好幾個億。

不過，現在的牧野科技算是牛逼大了，開心農場的道具商城上線、新版上線，接連兩記重拳出擊，把開心農場的地位又抬高了不少不說，最重要的是，它開始賺錢了！

這麼簡單的一款遊戲，穩定一天幾百萬的流水進來，這是相當了不起的，所以現在牧野科技在業內的估值又提升了不少，如果李牧現在開口要融資，十億以上的報價估計遍地都是了。

牧野科技這兩記重拳之後，業內人士也終於看懂了李牧的布局，這裡麵最大的彩蛋和伏筆，就是這個叫做支付寶的東西。

之前支付寶剛做的時候，李牧對外幾乎沒有做什麼宣傳，隻是在3321的那些學生和家長裡做精準推廣，先給自己積攢了一定的用戶基礎，但那個時候業內並沒有關注到支付寶背後的空間，隻是把它看做了3321的一個工具，少數有心人如百度的李總、譚耀成之流倒是意識到這裡麵大有文章，但是當初又看不太出來。

不過現在支付寶的作用瞬間就明朗了，在業內公司看來，它就是一個完整的線上支付渠道，李牧把它開發出來，並且用3321做試驗田，成熟了之後直接把這個渠道移植到開心農場來，直接催生了近千萬支付寶用戶，而且開心農場使用支付寶這個支付渠道，還可以節省大筆的渠道成本，開心農場用戶口袋裡的錢，全被揣進了自己兜裡，中間一點也沒外流。

正因為支付寶狂增起來的用戶群，讓業內很多公司看到了其中的益處，所以，翌日早上九點出頭，一件讓李牧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林清雅給李牧打來電話，一個自稱是盛大商務總監的人找到了牧野科技，希望能夠和牧野科技談合作。

李牧很好奇，盛大為什麼會找自己合作。

林清雅說：“對方好像是對支付寶比較感興趣。”

李牧頓時就懂了，囑咐她：“先招待一下，就說我平時要十點鐘到公司，到了再跟他麵談。”

掛了電話，李牧趕緊爬起床來洗漱，準備去牧野科技會一會這個盛大派來的商務總監。

至於盛大為什麼會對支付寶感興趣，李牧心裡也很清楚，他們現在正在蓬勃發展的階段，支付渠道是他們麵臨的一個大問題。

現在雖然各大銀行也開通了網銀，但單獨使用網銀還是非常麻煩的，不如支付寶這麼便捷，所以盛大未來的點卡銷售，大部分還是要下沉到各大網吧、報刊亭，由這些終端來代售點卡，這一點雖然覆蓋麵積也非常廣，但弊端也很明顯：成本太高。

就好像李牧現在偷偷搞的傳奇霸主一樣，一個包月激活碼賣15塊錢，但中間要分出去至少六塊錢利潤，網吧這條支付渠道的使用成本高達40%，盛大的點卡業務也不會比自己輕鬆多少，30多塊錢的點卡，至少要拿出2-30%的利潤出來跑渠道、給分成。

如果傳奇也有支付寶，那麼這2、30%的成本就能夠節省下來，但是，開發一個支付渠道，對他們來說現在根本就不可能實現，就算是投入人力物力開發出來了，還要打通銀行的關係才行，而這些也隻是做了個初期階段，後麵怎麼發展用戶是個大難題。

而現在，支付寶不但已經是一個成熟的支付渠道，還有近千萬的用戶活躍其中，如果盛大能夠和支付寶合作，又能拿到一個相對低一些的渠道成本，那麼對他們的點卡銷售來說，好處就太多了。

李牧收拾妥當準備出發，手機收到蘇映雪的短信：“懶蟲你起床了嗎？”

李牧回複：“起來了，你到學校了沒？”

“到了，在上課。”

“昨晚沒什麼事吧？”

“昨晚我姑問我關於咱倆的事了。”

“你怎麼說的？”

“她好像之前看見我跟你在一起，再加上昨晚寢室關門了我還沒回去，所以就猜到了，我也瞞不了她，就跟她坦白了。”

李牧看到這句，急忙問她：“你姑是什麼態度？不會為難你吧？”

蘇映雪回道：“我姑說，想跟我姑父一起請你吃頓飯……”

李牧錯愕片刻，回過神來之後立刻回了一句：“你問問姑姑、姑父什麼時候有空，我來安排。”

正在上課的蘇映雪看到李牧這條信息，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在被授課教授瞪了一眼之後，急忙控製住表情，回複李牧：“你應該叫叔叔阿姨才合適…”

李牧回：“哎呀，早晚的事兒。”

蘇映雪回：“沒點正行，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跟他們商量一下。”

李牧想了想，回複：“這樣吧，就這幾天選個晚上，隻要他們倆有時間，我就肯定沒問題，地點我來安排。”

“好，我中午打電話問問我姑，到時候你得好好表現，如果我姑對你滿意，咱倆的事情她可能還會替咱們瞞著我家裡，要是對你不滿意，可能一個電話，我爸媽就來燕京了。”

李牧立刻表態：“放心，一定讓姑姑滿意！”

“那就看你表現了。”

跟蘇映雪聊完信息，李牧對蘇映雪的姑姑、姑父要見自己的事情，心裡略微有點緊張，但現在是躲也躲不掉了，隻能到時候好好表現，不然萬一蘇映雪的姑姑把兩人在一起的事情告訴她爸，依著她爸爸看自己那股不順眼的勁兒，估計得跟自己拚命。

開車來到牧野科技時，已經十點出頭了，林清雅見他到了公司，便到了他的辦公室裡，說：“盛大的人我安排在會議室了，你要不要去見見？”

李牧點了點頭，說：“你跟我一起吧。”

“好。”林清雅點了點頭，和李牧一起來到會議室。

會議室內，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見李牧和林清雅進門，急忙起身跟李牧握手，同時自我介紹道：“李總你好，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付斌，是滬市盛大公司的商務總監。”

李牧跟他握握手，客氣的說：“付先生你好，請坐吧。”

付斌坐在李牧的對麵，從隨身的公文包裡掏出兩張名片，遞給了李牧和林清雅，李牧收下名片，好奇的問他：“我聽林總說，付先生是代表盛大，想談有關支付寶的合作？”

“對。”付斌點了點頭，笑道：“我們知道支付寶是您個人的公司，注冊用的是虛擬地址，所以就直接來牧野科技拜訪您了。”

李牧微微一笑，說：“貴公司的《傳奇》現在可是火爆的很啊。”

付斌謙遜的說：“要算收益率，我們的《傳奇》可能要比您的開心農場差得遠。”

李牧擺手說：“不一樣，你們的盤子大，估計你們的流水得是我們的好多倍。”

付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說：“其實說到收益率，我們陳總就親口說過特彆佩服您的發展思路，提前培育了支付寶這麼一個優質的支付渠道，這一點比我們要強得多，我這次來也是受陳總的委托，希望能夠跟您就支付寶這個支付渠道合作的問題聊一聊。”

李牧問：“貴公司想怎麼合作呢？”

付斌便道：“我們希望支付寶能夠接入到《傳奇》裡來，用戶購買點卡可以直接通過支付寶完成支付，不知道您現在有沒有計劃把支付寶開放出來？”

李牧說：“支付寶就是一個線上支付渠道，既然是渠道，性質自然是公開的，我們可以提供技術接口，把你們的在線點卡銷售接口對接進來，不過我們也得適當的收入一部分渠道費用。”

付斌點了點頭：“這是自然，不過渠道費用具體怎麼收呢？”

李牧便輕描淡寫的說道：“我覺得10%的渠道費用應該比較合適，你們現在應該除了最基本的網銀，應該沒有任何一個渠道會低於這個比例了吧？”

付斌沒想到李牧一開口就開了這麼一個恰到好處的比例，目前盛大的支付渠道成本確實很高，網銀成本低，各銀行不太一樣，但基本上都在5%以下，但尷尬的是用戶量少，大部分用戶不會，也不太願意折騰網銀；其次就是移動聯通的短信支付渠道，這個渠道的渠道成本基本在15%左右，雖然分成比例高，但用戶操作起來比網銀方便，所以通過短信支付的用戶要比通過網銀支付的用戶多出不少；渠道成本最高的就是網吧、電話亭、報刊亭這種線下代銷，盛大不可能挨個城市、挨個網吧去跑底層商戶，為了儘快鋪開銷售網，隻能通過層層代理的方式，這樣的話，就要保證從終端銷售者，到中間代理商的利潤空間，算算下來，渠道成本占到了30%左右，但最要命的是，這個渠道偏偏是對用戶來說最方便的渠道，所以也是使用量最大的渠道。

盛大自然不想這麼多錢白白的留給銷售商，所以他們看上了已經有差不多千萬用戶的支付寶，但是支付寶10%的渠道分成，在盛大的心理預期中，確實是高了一點，雖然計算下來依舊是很劃算，但支付寶畢竟不是一家央企，而且它的運營成本也不高，10%的渠道分成，成本最多隻能占到其中一成，剩下九成都是支付寶的利潤空間，盛大不會樂意給彆人這麼高的利潤比，這相當於是在辛辛苦苦替彆人賺錢，任誰都會不爽，在他們看來，5%是一個比較合理的比例，他們也能接受，支付寶也依舊有足夠的利潤。

在2010年以後，線上支付平台逐漸多了起來，那時候支付寶這種支付渠道，從商家手裡拿走的渠道成本還不到1%，大部分維持在05%，這個比例甚至比銀聯pos機的比例還要低一倍以上，原因很簡單，那時候的支付渠道競爭太厲害，大家隻能把渠道成本控製在和運營成本基本持平的水平線上，那個時代誰敢要10%的渠道成本，簡直是自己作死。

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是支付寶的壟斷時期，在沒有競爭對手出來之前，李牧一定要把利潤點堅守在一個讓對方不願接受，又不得不接受的水平線上，這個利潤點的把控很像出租車公司開出的份子錢數額，他們開出的份子錢總是能卡住出租車司機的脖子，一方麵讓他們每天咒罵，覺得自己自辛辛苦苦跑車，錢卻都被公司輕鬆賺走，可另一方麵，他們自己也知道，不滿歸不滿，可開車終究比做其他的工作要強一些，所以，他們隻能一邊罵公司，一邊起早貪黑的開車。

10%，盛大接受起來一定會非常痛苦，但是拋開心理因素作祟，他們也知道，這個分成比例可以讓他們獲得比之前更多的利潤。

付斌思忖片刻，很有誠意的對李牧說道：“李總，我們覺得5%可能更適合一些，如果您這邊能給我們預留出足夠的利潤空間，那麼我們也會在我們的用戶群中給出一定的優惠，新用戶儘量使用支付寶，這樣的話，我們獲得了更多的利潤，而您這邊在獲得不菲利潤的同時，也獲得了更多的支付寶用戶，這樣才是一個雙贏的局麵，您覺得呢？”

李牧心裡被這個提議吸引住了，如果傳奇真的願意給支付寶用戶一定的折扣優惠，對支付寶確實是有很大的好處，開心農場輻射的用戶畢竟隻是一部分，傳奇也是用戶體量非常龐大的遊戲，如果能夠把兩者的用戶都整合進來，對支付寶又是一個更大的促進，不過，最大的問題是。

於是，李牧饒有興致的問他：“你們壓低我5%的分成，願意給用戶多大的優惠比例呢？肯定不會超過5%，因為那樣一來，你們的利潤率反而會變得更低。”

付斌想了想，說：“這個我還得跟公司商量才行。”

李牧笑道：“如果你們隻能給用戶一個97折、98折，對用戶來說，意義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單純用這種方式，我們是很難從中獲得額外好處的。”

付斌有些汗顏，剛才也確實是自己忽然想到的一個合作模式，但是經李牧這麼一說，他也感覺到確實不是那麼容易成為現實的，對支付寶來說，掌控一部分傳奇用戶的充值渠道，每多一個點的分成比例，收入都會高出許多，但是對用戶來說，一張120小時的秒卡、一張30天的月卡，售價是35元，打個97折才便宜一塊錢，意義何在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