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微語應當還不知道他受到協會邀請的事情,通訊記錄之中隻向他彙報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包括那場比賽最後的結果。
比賽的結果他自然已經知曉,但還沒看過具體積分,希爾薇德先前和他提到過一些,但也並不詳細:
“艾德,我們在積分前十之中占據六席,除了主團之外,Vikki小姐亦有上榜。這其中固然有大家自身努力的因素之外,多半還是因為你。”
“提前祝賀你,也祝賀我們,進入第二輪半決賽。我們谘詢過銀之塔方麵,秘學士們認為你隻是腦力使用過度,身體本身並無大礙,這無疑是不幸中的萬幸。總之,大家都等著你康複,早日歸隊。”
“而我自己,算是沾了艾德你的光,我自己的水平應是遠遠不及Loofah前輩,要想進入聖王之廳已是吃力,更遑論帶領團隊更進一步。”
“至於帝國方麵,雙子星是名至實歸,你可能不太清楚他們在試煉之中殺出一條血路,在最後與我們彙合之前帝國風暴號已經帶著卡普卡協會的人與羅塔奧人一並殺穿了空海巨獸的包圍網。”
他在最後點評了一句:“簡直是典型的帝國人的辦法。”
“高塔為他們評價為勇氣,也算是實至名歸。至於我們的評價為什麼是信念,其實大家也不太清楚,討論了一陣之後也並未得出一個有效的結論。”
“但排名上,Forin其實比朱諾還要高,位列第二。這個結果可能出乎許多預料之外,但於我而言卻沒什麼好奇怪的,Forin本身是個非常優秀的選手,我和他交過一次手,深知這一點。”
“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巨樹之丘代表團因為違規的原因,可能要被取消比賽資格。Forin已經接受了銀之塔方麵的裁定,不日就要離開亞培。”
消息後麵還附帶了一些日常的問候之語。
但方鴴心中卻十分驚訝,一是高塔對於他們的評價,為什麼是信念,這他也完全不明白。難道是因為自己對於海恩技術路線一脈相承的傳承的緣故?
他算是無私地將技術分享出來,正如同那位大煉金術士對於他跨越時空的指導一樣,這或許確也算是一樣的信念。
但Forin他們是怎麼一回事?
他按下信,不由向一旁的希爾薇德問道:“等等,巨樹之丘人離開了?”
希爾薇德正將點心放在塔塔麵前,妖精小姐雙手捧著那切得很細致的小糕點,禮貌地向前者頷首示意。
她這才答道:
“外麵盛傳,那位選手的年紀其實壓著大陸聯賽的底線參賽,大陸聯賽對於原住民的年紀放得很寬,但對於選召者卻十分嚴格。”
“嚴格來說,他的確大上你們一輪,按星門的算法,算是船長大人之前兩屆,其他人之前一屆的選手。”
天藍聽得驚訝地彎了彎眉毛:“這麼說來,艾德哥哥豈不是比其他人還要小一屆。”
“按星門的說法是的,”希爾薇德一笑,“但船長大人比其他人進入星門的時間要晚一些,年紀其實是一般大的。”
方鴴自家人知自家事,這段黑曆史他提也不想再提,直接改口道:“但事實上呢?”
嚴格來說,年紀壓著線參賽也不算是什麼了不起的新聞,以前也不是沒有過。充其量也就是在外麵會有些閒言碎語罷了,也應當不至於被禁賽才是。
“事實上是巨樹之丘的人在最後一輪當中動了小手腳,引得空海巨獸從風元素層之中離開,才有了那之後的事情。”
“小手腳?”方鴴十分意外,但心中又有一絲了然。
空海巨獸的騷動果不是偶然,世界之脊來到雲海上層帶就已經非常罕見,更不用說那之後的滅世者。
但巨樹之丘的人為什麼那麼做?
“具體外人也不太清楚。”希爾薇德捋了捋頭發答道:“隻知道銀之塔方麵其實一開始並沒有追究,但是是那位名叫Forin的選手主動上報了此事,並且申請了放棄之後比賽的資格。”
“考慮到他本來也足以進入聖王之廳,而且犯錯的也非他本人,因此此舉到並未給巨樹之丘方麵帶去什麼負麵影響,反而讓這位選手贏得了不錯的名聲。”
“至於那個犯錯的選手,也被巨樹之丘工匠總會帶走,後續影響還在調查結束之後才能得出。但比賽方麵,在桑夏克工匠總會缺席之後,又從後麵按積分順序依次擭升了足夠的人數參加之後的比賽。”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但考林—尹休裡安工匠代表團這一次能在前十之中占據那麼多名次,其中多半也有巨樹之丘代表團缺席的原因。
不過方鴴還是不太明白Forin這麼做的原因,明明通過了最艱難的第一輪試煉,前十的積分進入聖王之廳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
不過那畢竟是巨樹之丘自己內部的事情,具體發生了什麼現在他也並不清楚,方鴴隻是略微有些可惜而已,因為最後的比賽原本相當精彩。
在他看來Forin是完全有媲美帝國雙子星的實力的。
那也是至少進入聖王之廳最後十人名單的實力。
方鴴微微歎了一口氣,才將思緒回到現實之中來。他先一一回複微語和代表團之中其他人,甚至包括Virus,靈魂學姐與冥女士等人的問候。
向大家道平安之後,再一邊聽著希爾薇德和他講述這幾天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連通訊協會都向他發來邀請函,大陸之上的其他勢力自然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各大公會自不必提,尤其是Virus自始至終都沒放棄過對他的招攬,諸神黃昏和BBK那邊甚至都發來函件,還有幾份是銀林之矛的。
離譜的是還有一份傑弗利特紅衣隊的。
而由於他公開了α和β水晶的緣故,各種商業實體的問候信更是絡繹不絕,裡麵透露出的大多數的意思都是要和他展開合作。
畢竟這兩種水晶等級雖然不高,但廣闊的市場前景幾乎是實打實的,不論是麵向生活職業的選召者,還是那些有心走得更遠的原住民。
這種低等級無屬性水晶的商業圖景反而要遠高於那些高端產品。
不過希爾薇德知道七海旅團的情況,都將那些信一一回絕了,那些商業實體多半各懷心思,就算方鴴真要找一個合作者。
那也必須是真誠可信的。
天藍在一旁嘰嘰喳喳,這位詩人小姐一副閒不下來的樣子:“希爾薇德姐姐讓我將那些信函全部退了回去,裡麵竟然還有一些想要空手套白狼的,真是太可惡了。”
“我才不會和這些偷奸耍滑的人一一寫回信呢,我都將它們從窗外丟出去了。”
“對了,就連這一封我都差點丟了,”天藍有點心有餘季,“還好叫希爾薇德姐姐看到了,留了下來。”
方鴴沒好氣地瞪了這冒失鬼一眼。
而艦務官小姐笑眯眯地,正往山羊奶之中放入薄荷葉與茉莉花,然後輕輕吹散上麵薄薄一層熱氣,舉起銀湯匙遞了過來,“張嘴。”
“這是什麼?”方鴴一怔。
“黑山羊奶,據說有安神的功用,我讓布偶小姐從城內討來的,”希爾薇德笑道,“裡麵放入了薄荷葉與風乾的茉莉花,可以鎮神。”
這又是什麼偏方?
方鴴心想自己新世紀的大好青年可不能信這個。
不過看著眉目含笑的艦務官小姐,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乖乖張開嘴巴,一旁天藍一臉鄙夷地看著這一幕,心裡卻下意識想起某人。
但那家夥整天就知道泡在圖書館裡,也不知道來陪陪自己。
“船長大人之後有什麼打算?”希爾薇德溫柔地看著他講山羊奶服下去,問道,“塔塔小姐也找回了記憶。”
方鴴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無非是林恩爵士還有她父親的事情,而今通往第二世界已是必然,但他們卻和帝國這兒發生的一切牽扯太深了。
他含著湯匙支支吾吾應了一聲,腦子裡卻回想起了之前所得的消息。
帝國人玩火自焚,也不知是為什麼讓他們重新拾起了那三位天才的計劃,但那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與第三禍星不到一千年便重臨有關。
昔日的人放棄這個計劃,說明那個計劃背後一定暗藏著某種程度的隱憂,那麼他是應當將之公之於眾麼?
還是聯係蘇長風?
事實上後者的優先級應當優於前者,因為塔塔小姐在銀之塔之中找回自己的記憶,那麼秘學士們說不定早知曉這一切的。
而塔塔小姐也說過秘學士、守誓人與率光者皆是守護著那個秘密,雖然不清楚其中的具體原因是什麼,但他覺得自己貿然決定之前最好還是谘詢一下塔塔小姐。
或者說秘學士們的意見。
何況阿圖什也對他說過,等他通過了高塔試煉之後,會他一個答桉。
那麼他應當也不急於一時。
反正帝國人推行他們的技術改革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但蘇長風那邊,關於帝國人並沒有與邪教徒勾結,而是另有計劃的事情的確是要立刻通知,以防止上麵誤判。
那麼到這裡,他在帝國之行的目的,也可算是達成了一大半了。
無論是塔塔小姐也好,大陸聯賽也好,還是對於希爾薇德的承諾也好。剩下的,隻要等箱子找到了可以為格溫德斯鑄造劍鞘的傳奇鑄匠。
他們就可以動身去尋找那位海盜王的寶藏了。
那也是他關於帝國秘密的最後一點好奇心。
……
昨天有點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