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章:忍辱負重(1 / 1)

張超和營參謀以及大隊官們簡短的開了一個會議之後。

隨即便開始草擬今日作戰的奏報。

隻是新軍的奏報和以往的不同。

以往奏報任何事,大抵都是殺敵多少,如何如何。

而新軍的奏報,重在分析,會將戰鬥的情況大抵說清楚,最後再擬出敵人的優勢以及劣勢,隨即,這急報便由人快馬送至中軍大營。

陳凱之的中軍大帳以及參謀總部各自抄錄了一份。

麵對著這一場小規模的戰鬥,副總參謀官王翔現在頭痛的很,他口裡咒罵著當初主戰的許傑,卻是一麵仔細看著奏報。

胡人的優勢就是新軍的劣勢,胡人是以騎兵為主,來去如風,來襲時,快如閃電,一旦要撤回,也能果斷的脫離戰場,根本無法追擊。

顯然,胡人壓根就不打算尋求正麵的決戰,而是妄圖想要一直對新軍進行顫抖。

這一次他們發起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可下一次呢,下一次怕不會輕易進攻了,隻要將新軍困住,對他們而言,便是最大的成功。

“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我等是孤軍深入,而胡人卻是以逸待勞,若是胡人不進行最後決戰,新軍也隻能望洋興歎、徒呼奈何了。”

王翔歎了口氣,看向隨軍參謀部的諸參謀官:“立即草擬出可能的計劃吧,要針對胡人的特點,研擬出最合適的戰法,無論如何,也要給敵人一個重創。”

眾參謀各自點頭,低頭看著輿圖,俱都默不作聲。

過不多時,外頭有人呼喊道:“陛下駕到。”

王翔等人一驚,紛紛抬眸,他們正打算整了衣冠,前去迎接陳凱之。

而這時,陳凱之已掀開了簾子,進入了大帳。

王翔等人忙道:“卑下未能……”

陳凱之擺擺手,道:“少給朕來這一套,現在是在軍中,哪裡還顧得了這些規矩,朕聽說,新五營與胡人開戰了?”

“是。”王翔頷首點頭,道:“胡人的戰法,和我們所預想的相同,他們並不急於決戰,顯然,是彆有所圖,可問題在於,他們若是遊鬥,新軍根本無法有效追擊,這也是卑下現在最頭痛的地方,這樣下去,他們顯然想一直將我們困在此。”

陳凱之點頭:“不錯,他們將我們困在這裡,而我們的斥候,想要與關內聯係,隻要離開了大部隊,便要穿越數十萬胡人鐵騎的防線,這等於是隔絕了我們與關內的聯絡,現在的糧草,倒還能應付,就算缺糧了,我們也可以一直東進,隻要他們不敢和我們決戰,也攔不住我們回到關內去,可畢竟是且戰且走,不能全速前進,此時回到關內,便需大費周折,而這個空擋之內,足以讓胡人在關內有所作為了。”

王翔愣了一下:“陛下,胡人會在關內有所作為?”

這……是他所不知道的。

而陳凱之鐵青著臉,他深知,一旦各國當真以為陳軍覆滅,各自起兵之後,即便得知陳軍尚在,也會硬著頭皮打下去。

如此一來,整個大陳,就等於是兩麵作戰,一麵要應付胡人,另一麵,卻需麵對五國的攻勢,四麵楚歌。

陳凱之抿抿嘴:“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王翔呆了一下,道:“還請陛下賜教。”

陳凱之好整以暇的道:“你有沒有想過,胡人尚武,以衝鋒陷陣為樂,可是為何,這次如此的謹慎?”

王翔聽罷,倒是細細琢磨起來。

不錯,曆來胡人與漢人作戰,往往是胡人進攻為主,可這一次呢,卻是新軍想要求戰,胡人卻選擇了遊走,這些胡人,竟也忍耐的住,若是以往,隻怕早就蜂擁而上了。

陳凱之笑了笑:“這是因為,在胡人的內部,有人指點他們,讓他們儘力的忍耐,胡人便如一群狼,他們早已饑餓難當,隻恨不得立即衝上來,咬住我們的脖子。可是……在他們的背後,卻有一根韁繩,使他們無法動彈。如果不出朕所料,定是在那胡人大汗身邊,有個漢人,暗中為這胡人大汗籌謀,因此這大汗才下了嚴令,約束住了這些胡人。”

“可是……”陳凱之又笑了:“這群饑不擇食的餓狼,並非是犬,真的約束的住嗎?倘若照此下去,確實可以勉強約束住,除非……我們有所動作。”

王翔眼前一亮,看著陳凱之:“卑下明白了,挑釁胡人?”

陳凱之淡淡道:“傳令新五營,將他們所射殺的胡人頭顱俱都割下,懸掛在營房,不隻如此,派出小隊的人馬,襲擾附近的胡人部落,胡人無論是放牧還是作戰,俱都是帶著家眷,不必講任何的規矩,朕不但要他們男人的首級,還要他們妻兒的首級。”

“朕要令這胡人上下,滿懷著怨氣,讓他們心底的怒火,熊熊燃燒,給朕修書一封,傳給那赫連大汗,你來寫,不必勞煩翰林了。”

王翔一呆,下意識的道:“卑下雖也識文斷字,可畢竟是武人,這等事,還是隨軍的翰林待詔最是擅長吧。”

“問候人家的女性,翰林們哪裡及的上你,你也彆謙虛了,就你了,不必文縐縐的,你怎麼擅長怎麼來。”陳凱之淡淡道。

王翔身軀一震,頓時明白了。

修書給赫連大汗,壓根就不是去對談,本質上,就是挑釁,而且要用最犀利的言辭,去羞辱他們。

胡人尚武,而且曆來愛逞能,現在本來就被胡人的大汗約束著,因而憋著一口氣,現在陳軍將他們族人的頭顱懸掛起來,襲擾和燒殺他們的營地,甚至直接對赫連大汗進行侮辱。

那麼……必定會引來滔天的憤慨。

即便是那理智的赫連大汗,怕也怒不可遏了。

而最重要的是,就算赫連大汗想要忍下去,可他的部眾,還能忍受嗎?一個飽受屈辱,卻不敢反擊的大汗,在關內,可以稱之為忍辱負重,那麼在胡人心目之中,怕是這赫連大汗的威望,將會急轉直下。

這哪裡是陰謀,分明就是陽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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