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太皇太後有請(第四更)(1 / 1)

陳凱之翻身上馬,卻是到了學而書館。

自陳凱之掌握這學而書館以來,靠著一些演義故事,書館的印刷量一直不錯。

那掌櫃聽說陳凱之這個大股東來了,哪裡敢怠慢,匆匆的迎了出來,笑容可掬地道。

“聽說將軍成了宗室,哎呀,這真是大喜事啊,小人一直想去飛魚峰祝賀,就怕唐突,今日將軍來了,小人給將軍道個喜。”

陳凱之對於態度好的人,自然臉色也好起來,便笑著道:“哪裡,道喜就不用了,我倒是有個好故事準備寫出來,你這兒要做好準備。”

這掌櫃大喜過望,他就等陳凱之的好故事呢,陳凱之寫的故事非常吸引人,書一直都非常暢銷,現在陳凱之讓他準備好,他自然是比陳凱之害急,竟是迫不及待地問道:“卻不知是什麼故事?”

陳凱之毫不猶豫的說道:“自然是關於太祖高皇帝的,太祖高皇帝起兵定天下,這不是好故事嗎?這是現成的題材,從前啊,雖是頌揚太祖高皇帝,可就怕有哪一處地方,犯了忌諱,可現在不同了,現在我是宗室,吹捧高祖是理所應當的事,你先掛出牌子來,先廣而告之,預預熱。”

掌櫃一聽,頓時眉飛色舞,一雙眼眸似乎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從天而降一樣的,直直的發亮。

其實這個時代,關於高皇帝的故事是有一些,大家也愛聽,隻不過,真正一本關於太祖高皇帝的書,卻是少之又少,其中自關鍵的問題就在於,牽涉到了太祖高皇帝,總不免讓人害怕觸犯什麼忌諱。

可陳凱之不同,陳凱之乃是宗室皇族,他若是寫出,就少有人會質疑了。

若是這麼一部書出來,隻怕又要大火了。

這掌櫃忙是應承下來,陳凱之既來了,少不得要過目一下賬目。

對完賬。

陳凱之跟掌櫃的寒暄了幾句,便告辭了。

隨即回到山上,陳凱之也就開始閉門造車,關起門來取了太祖實錄,陳凱之動筆預備來一本高皇帝演義了。

牽涉到了高皇帝,就一定要避免掉禁忌,而這本身就是陳凱之的強項,他畢竟是翰林出身,堂堂翰林,對於文字的掌握早已爐火純青,至於可以寫什麼,不可以寫什麼,更是了然於胸。

隻半月功夫,第一冊便算是寫完了,而在這過程之中,飛魚峰的鐵坊裡,第一門火炮算是成功出爐了。

第一門的火炮,是陳凱之親自畫的圖紙,這個時代早有火炮,不過大多比較粗劣,還停留在上一世宋元時期的水平,而陳凱之之所以鑄炮,一來是因為鋼材已經成熟,另一方麵,是與火銃形成互補。

因為工藝還沒有達標,所以火銃並不能刻畫膛線,再加上鉛彈的工藝還不成熟,可那小口徑的火銃管子不能刻膛線,卻不代表這口徑巨大的火炮不可以。

膛線的作用在於修正彈道,一般的滑膛火炮幾乎沒有任何準確性可言,火炮等於是直直的飛出去,其實就相當於一個從彈弓裡飛出去的石子,而一旦火炮有了膛線,就意味著炮彈射出之後,便可以在空中螺旋形前進,不但大大提高了火炮的射程,也提高了精度。

若是現在這個時代的滑膛火炮屬於指著哪個方向,便隻能確保打的是這個方向,而至於打到哪裡,會不會距離著彈點太遠,就和它沒關係了。

可若是膛線火炮,則全然不同,它幾乎已經可以勉強稱得上是指哪打哪了,雖然精度和上一世的火炮差了不少,可單憑這個,就足以讓人震驚。

除此之外,滑膛火炮因為儘力的增加射程,往往炮管比較長,而膛線火炮因為有了膛線,則不必在炮管的長度方麵下功夫。

再加上這新出來的合金鋼材的強度,已經完全可以承受火藥在膛內爆炸所造成的膛壓,因此,這第一門製造出來的火炮算是進行了輕量化才處理,不過是兩百斤重,對那動輒五百斤上千斤的火炮而言,可算是輕便了許多。

威力更大,精度更強,射程更遠,攜帶輕便,這四個特性足以讓這個時代本是並不實用的火炮,變得實用起來。

不過陳凱之心思在著書上,隻是讓這匠人們試射之後進行改良,陳凱之畢竟不是專業的機械師,他所能提供的,隻是一個方向而已,至多進行一些理論上的研究,而至於改良和修正的事,隻能讓匠人們一次次的進行調試,掌握到許多的數據之後,再進行一次次的改良。

第一部書已是開始刊印,因為有了陳凱之的名頭,再加上學而書館這些十日拓展的渠道,所以這新書上市,很快便打開市場,山下對這部書,倒是議論不少,不少人認為,此書比之此前的石頭記,要差了許多,可是一想這是陳凱之吹捧自己祖先的作品,何況這書中結合了史實,又添加了演義成份,倒是頗為暢銷。

過了兩日,便有宦官上山了,太皇太後召見。

陳凱之哪裡敢怠慢,換了朝服,腰間係了紫金魚袋匆匆啟程,接引的宦官,直接領著陳凱之繞過了前殿,直接往萬壽宮去。

這萬壽宮此前冷清,而今等到太皇太後搬來了洛陽,早已裝飾一新,陳凱之至正殿,便見太皇太後被許多人擁簇著,笑吟吟的和慕太後、趙王、鄭王、梁王還有北海郡王說話。

連小皇帝也在,這小皇帝老老實實的跪坐在太皇太後的腳下,一雙眼眸微轉著,似乎在看著什麼,陳凱之還未行禮,便聽梁王道:“陛下讀的書愈發的多了,師傅們都誇他天資聰明。”

“是嗎?”太皇太後顯得很高興的樣子,朝小皇帝笑道:“楚辭,可能背誦?”

小皇帝一臉迷茫,一雙眼眸裡滿是不解,微微嘟著小嘴環視著眾人,似乎問,楚辭是什麼鬼?

梁王頓時尷尬起來。

那陳贄敬雖是掛著微笑,不過心情如何,卻是難說了。

太皇太後見狀,卻立即笑盈盈的說道:“你瞧,哀家總將他當做大孩子,那麼,陛下能背誦什麼,背給哀家來聽聽。”

小皇帝猶豫了一下,隨即搖頭晃腦道:“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太皇太後依舊側耳傾聽,聽到這裡,等了一會兒,竟發現沒了音訊,不由道:“還有呢?”

小皇帝想了想,一張小臉裡滿是緊張,不過他很快想起來了,便支支吾吾的背了起來:“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有朋自……有朋自……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

支支吾吾,反反複複的也就那麼一句。

全場靜默,陳凱之也是看得目瞪口呆,這陛下,現在該有五歲了吧,五歲的孩子,即便在上一世,那也是能跑能跳能唱兒歌背古詩了,我去……幸虧當初自己不曾接受趙王的邀請,跑去做皇帝的師傅啊,這……生生的砸招牌啊。

這小皇帝智商低的不行,簡直是智障呀。

陳凱之對小皇帝,沒有絲毫的好印象,倒不是他心胸狹隘,和一個孩子過不去,隻是這皇帝的性子太野,動輒就要殺人。若是不管教,恐怕將來就是暴君了。

陳凱之咳嗽一聲,打破了尷尬,緩緩施禮:“娘娘,臣陳凱之見過諸位娘娘,見過諸位殿下。”

太皇太後先是深深凝視小皇帝,聽到動靜,方才抬眸起來,彆有深意的看了陳凱之一眼,那眼眸裡,似有一些遺憾,卻還是強打精神:“凱之,你來了啊?來,給陳凱之賜坐。”

這等場合,是不能坐胡凳的,所以宦官取了蒲團來,陳凱之依言跪坐,接著道:“多謝太皇太後娘娘。”

他朝太皇太後收回目光的時候,眼角餘光卻落在慕太後身上,慕太後似乎方才一直注視著自己,有些出神。他不禁在心,這慕太後又有什麼事想吩咐自己?

太皇太後道:“近來,你已有差遣了吧?”

陳凱之聞言立即回過神來,便朝太皇太後頷首:“是,倒是有一個差事。”

“哦?”太皇太後笑了,娥眉也跟著動了起來:“哀家前幾日還交代,要讓你尋點事呢,你是棟梁,即便進了宗室,更該多效力一些。”

陳凱之心想,太皇太後現在說這些,那對於自己的事,應該是不了的,因此他便高興的脫開而出:“是啊,所以吏部請臣去都督濟北的事。”

“都督濟北,這麼說來,你也出京?”太皇太後含笑,既然是都督,出京也是理所當然的嘛,她正想說幾句遺憾的話,突的想到了什麼,濟北……

太皇太後便皺眉,一雙目光立即朝慕太後看去,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慕太後怔了怔,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是誰這樣安排的,不過即便心裡有氣,也克製住,蹙著眉朝太皇太後說道。

“臣妾這些日子,想著母後剛剛回來,所以都在張羅著宮中的事,這些日子,來這萬壽宮也是勤快,此事,哀家並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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