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4章 白臉的羊(1 / 1)

叮鈴鈴的鬨鈴聲,將王良才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他在朦朧中看了一眼手表,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今天是正式報道的日子,遲到不在選擇之內。

在獨立的衛生間裡洗漱,並坐在馬桶上,進行了一次舒服的大號之後,王良才隻覺得渾身舒爽,就在小小的客廳裡,將衣服換上,滿意的打量一番小套房,才出門去騎自行車。

小套房是海澱區遺傳工程實驗室準備的。新成立的楊銳遺傳工程實驗室將之兼並了以後,這些準備給研究員們用的房間也就被一並轉移了過來。

此類房間,原本就是考慮到未來的學術交流活動而準備的,掛的還是招待所的名字,隻是不對外營業。當然,坐落在前國營農場的招待所,對外營業也找不到客人。

不過,與傳統的招待所,或者目前國企常見的招待所房間不同,海澱區遺傳工程實驗室準備的基本都是套房,臨時住宿的時候寬敞,帶著家眷也能用。

王良才很喜歡這間房,他在家裡的住宅倒也寬敞,但是,舊式的小洋樓,說起來洋氣,住起來一點都不洋氣。狹窄的隻有一個蹲位的衛生間,已經是學校所能提供的最好房間了。裝修就更不用說了,經過楊銳審查後的招待所,與舊造的不是一個概念。

經過短短的一天時間的適應,王良才騎上自行車的時候還在想,等到回家以後,就照著京城的這個小套房來裝修,將京城裡賺到的差旅費節省一些,再存一些工資的話,最多一兩年就攢夠了。

當然,那時候若是有新建房就更好了。

雖然換房子是一件麻煩的事,但是,如果打分在前的話,倒也不能說是困難。

王良才一路想著家裡的事,嘴角不禁溢出笑容。

到了實驗室,過門禁的時候,王良才將頭腦轉換了過來。

他總是這樣,在實驗室之外,就會拚命的想孩子,想家人,有時候,在實驗室裡的時候,他也是這樣。

若非如此,又如何抗過枯燥的漫長的實驗呢?

王良才是實驗型的生物學家,也知道楊銳的實驗室需要自己做什麼,穿好白大褂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

“我們今天的任務,主要是做羊的超數排卵和取卵,超數排卵主要由我來負責,大家進行取卵的工作。”穀強站在台上說話,也是煞有介事的樣子。

要說起來,穀強同誌亦是有些緊張的。儘管台下的學者中的許多人,都是他點選出來,可是,論逼格的話,其中有一半人都比他強,剩下的一半在一年以前也是遠遠超過他的。

不過,穀強也不是特彆擔心,他在超數排卵方麵有經驗,從牛換成羊,用不了幾天的功夫,在這個領域,曾經的海澱區遺傳工程實驗室自稱世界第一是有些囂張的,自詡世界前五不算誇張。

穀強相信,隻要自己展現出超人一等的手法,自然會獲得如海一般的崇拜,從而樹立自己在實驗室裡的地位。

底下有人輕輕的舉起手來。

王良才看了一眼,問:“王良才教授是嗎?您有什麼問題嗎?”

“你說的取卵,是取羊的卵子是嗎?”

“沒錯,我們做好超數排卵的工作以後,你們要儘可能多的取到卵子,否則前麵的工作就浪費了不是。”

“我明白了。”

“還有問題嗎?”

“取卵的方式,是由遺傳工程實驗室指定,還是隨便任何模式都可以。”王良才得問這個問題,每種實驗的要求都是不一樣的,例如有的實驗就會嚴禁化學成分,那采用化學藥品衝洗的方法就不能采用了。

穀強看了王良才兩眼,道:“現在還沒有限定采用的方式。你有什麼想法?”

“唔……”王良才遲疑片刻,道:“如果不限定采用的方式的話,我們做過羊的取卵,有現成技術可用。”

“咦?”穀強有些訝然,緊接著有些慌,道:“沒看到有相關的文獻出來……”

“那都是十年……十二三年前的事了,你沒看到也正常。隻是個小論文。”王良才有點靦腆的樣子。

的確是篇小論文,也的確是發表在小期刊上的上的,在沒有克隆羊的召喚之前,這樣的論文,不過是一篇畜牧學的分支的小分支的小小分支罷了,並沒有多少人去關注。

穀強卻是有些無奈了。

剛剛挑頭開始一個連項目都算不上的小課題,結果就發現有人已經完成了……而且還是理論上處於他的管理之下的研究員。

可是,要說不管不顧,他也做不到。

穀強也隻能道:“那你就重複一遍取卵的技術,另外,把你說的文獻的資料給我,我讓人去查。”

這口氣,就隻能發泄到資料組的頭上去了。

項目組大了就會這樣,組織專門的人手去查閱資料,通常都是初級研究員或者學生,負責這項繁瑣而看似重要的工作。

如果比較某一次的科研的話,這樣的資料組不一定能發揮什麼作用,大部分情況下都是浪費時間。

比如楊銳做鉀離子通道的時候,就完全談不上資料組的價值,理查德同樣沒有這樣的機構設置。

但是,全麵的看,一流的實驗室都少不了資料的搜集、整理和回溯。許多出人意料的成果,往往都是資料組所提供的。

像是屠呦呦做的抗瘧項目,就有賴於資料組的發掘。不過,資料組的作用也就僅止於此了。

隻有大型實驗室才值得裝備這樣的資料組,但在某些時候,開銷出去了,並不見得就有收獲。

穀強結束了小會,就殺去找資料組的年輕人們去了。

回過頭來,就見一群人圍著王良才,將不大的桌子擠的水泄不通。

穀強伸著脖子,也過去看。

就一隻白臉的羊,四腳被捆了起來,正睜著大大的眼睛,茫然的望著四周的人。

“全部取出來了,沒問題。”又換了一名學者看顯微鏡,走的時候,順手拍拍羊屁股。

然後,換另一位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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