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世界上哪種人最貪婪,一定非科學家莫屬了。
要說普通人賺錢用於享受的話,需要多少錢呢?學比爾蓋茨買座馬爾代夫的小島,平時坐私人飛機往返自己養著鯨鯊的豪宅,偶爾學沙特親王那樣買一艘驅逐艦改裝的價值3億美元的遊艇,大約就是極限了,甚至可以說是極度任性。
女人的任性,還可以加上昂貴的珠寶和愛馬仕之流的奢侈品。
但是,對科學家來說,一座小島算是成本嗎?沒有滿世界的圈海島,隻是因為科學家窮,拿不出經費而已,君不見各國研究凍土的,研究熱帶雨林的,研究氣候變化的,研究古生物的,紛紛在南極北極亞馬遜叢林建立科考站,投資者無論是個人、機構還是國家,都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就是不投,要投就得花比爾蓋茨N倍的錢,而且是常年的開銷。
以生物學家為例,人類最需要的環保模式,是建立各種動物精@子和卵子庫,完善DNA庫,進行做各種測序活動,從而保證無論地球環境何等惡劣,也不會徹底失去一種動物用百萬年進化而來的基因。至於野生動物保護區等等,更多的是在保護動物的文化和人類的文化,並不是保護動物本身——不同的野生動物會在不同的地區有不同的表現,正說明動物對環境的適應能力。
然而,人體基因組計劃耗費了30億美元才堪堪完成,雖然其中大部分的開銷都不用在野生動物上重複,但是,對野生動物的測序,也會新增更多的成本,那麼,測序全球百萬級的動物、昆蟲、微生物和植物,需要多少錢?
有人會說,這些錢不能從國家申請到嗎?
國家的錢也是有限的,又不是真的印鈔印出來的。
像是清華這樣的學校,一年的經費40億元人民幣,哈佛一年剛過百億美元,全給生物係,又能測序幾種產品。
更不要說,科學家也是有偏好的。
若是拿國家的錢,就要從公眾的角度考慮問題,水稻、小麥或者豬、雞、酵母這樣的重要動植物就會是測序名單的前排,即使酵母、水稻之類的微生物成本低廉,豬、雞等哺乳動物的成本可就高了。
若是拿機構的錢,那就得聽投資人的話,像是比爾蓋茨同誌,對鯨鯊有喜好,人家就可以要求測鯨鯊。
科學家的喜好呢?
楊銳要是測序牛的話,還可以申請一點公共開支出來,他若是想要測序羊駝的話,就沒那麼容易了,愛好再偏門一點,那就完全彆想獲得公共開支了。
結果反而是有錢的資本家,保護了他們也許並不那麼喜歡的鯨鯊,這到哪裡說理去?
從這一點上來說,楊銳存的茶葉,也就隻夠完成一點小愛好而已。
至於說養一頭鯨鯊的豪宅奢侈嗎?無論是建設還是維護的成本,養著鯨鯊的智能住宅都遠遠比不上一座海洋研究所的。而現代的海洋研究所,一頭鯨鯊又算得上什麼。
紅寶石曾經是用來做手表的,後來還被科學家用在了激光上,還得越大的越好。
大鑽石對科學家倒是沒什麼誘惑力,但金剛石每年用於工業的消耗量,並不比女人們的需求小。
愛馬仕的絲巾常用特殊的蝴蝶絲來織造,但是,如果一名生物學家想要玩蝴蝶的話,賣掉愛馬仕也不夠鬨騰的。
無非還是沒錢鬨的。
誰應該掌握社會資源的分配權?政治家?公務員?資本家?經濟學家還是科學家?這是一個哲學命題。
但楊銳確定,自己是有資格掌握一定的分配權的。
假以時日,身為生物學家的楊銳,是否有資格在南極建一所不受愚蠢的官僚影響的科考站、種子庫乃至於基因庫呢?
轉基因喧囂之日,無力拿到社會經費的科學家,是否能任性一把,做自己想做的研究呢?
生物燃料盛行之時,砍掉熱帶雨林種玉米的行為,需要被振聾發聵的聲音阻止的時候,有理智發出聲音的人,是否有足夠的宣傳資本呢?
又或者,當生物實驗對太空產生幻想的時候,當生物學家對深海產生幻想的時候,當生物學家需要超級計算機的時候,當生物學家需要超牛的機械和工程設施的時候,當生物學家想要圍海養魚,克隆和牛的時候……
生物學家當然不必這樣做,必須這種事,其實是很少出現在科學家的字典裡的。
大部分的事情,總有委婉的轉圜的做法。
但是,生物學家也是可以任性的。
諾貝爾獎級的生物學家,自然更可以任性。
事實證明,大部分的諾貝爾獎獲得者,在社會生活中並不容易獲得任性的權利。他們反而會受到更多嚴苛的對待。
就好像你窮你有理似的,地位越高越應該吃虧的概念,差不多也是深入人心了。
楊銳並不想做一名高高在上的吉祥物,他是一名科學家,科學家同樣有資格消費高價的茶葉,住豪宅,開豪車,當然,這樣的願望,對大部分學者來說,大約是很難實現的。
就算是三十年後,學者的平均薪水也很難達到3萬美元的標準,5萬美元的薪水,如果不是專門為了錢而改換門庭的話,也差不多是有名有姓的學者的高點了。
相比之下,普洱茶倒是能帶給楊銳很多的安慰,如果每年付出百萬元來單純的用於茶葉的收入的話,這筆錢到20年後,大約能夠換成數十億元。
連續10年乃至於更久的話,總價值大約能換到一個世界五百強企業的市值,當然,這就得賣的稍微慢一些。
不過,即使是上千億元人民幣,甚至是幾千億元人民幣,用來維持一間世界頂級的實驗室倒是綽綽有餘,想要新建一間還是很難的。
不說哈佛每年百億美元的經費,就是清華一年40億元的經費,手指縫稍微寬一點,多花個十倍都是容易的。
誰不想用更好的試劑和設備呀,無非是買不起罷了。
不過,要是再賣掉紅木和瓷器,再湊一間實驗室還是容易的。
那差不多也就是極限了。
貝爾實驗室作為公司實驗室的頂尖存在,依舊活的如此艱難,楊銳並不看好私人實驗室的收支比,額外的投入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將是長期存在的。
至於公共開支對科學的影響,往往是達不到沒文化對智商的影響的。讓一群不知道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人評判科學價值與科學方向,還不如拉個狼日了,再讓活下來的丟硬幣呢,至少人家用心練肌肉了。
重生的好處,大約就是更容易摟錢,好做自己喜歡的事了。
諾貝爾獎的好處,大約就是摟一大筆錢,也不必擔心被宰羊。
楊銳轉手將幾千億的大生意丟給薑誌軍,又多叮囑了一句:“有空再幫我買些翡翠原石,還有和田玉和和田玉的籽料,那個好存放。”
薑誌軍對楊銳的大肆花錢已經免疫,隻當他是拿了諾貝爾獎以後的消費欲暴漲,僅僅是當多了一項工作似的,有氣無力的問:“你想要買多少?”
“現在翡翠多錢?”
“你連價格都不知道……”薑誌軍無力吐槽,道:“前些天,我有朋友買了兩對翡翠手鐲,聽說挺不錯的,總共給了1000塊,商場裡買的。”
“啥水平的翡翠手鐲?”
“沒問。”
“得,要這樣的算的話,先買一百萬的試試水?”楊銳也不是很著急,翡翠漲價都是以後的事,現在都是囤而已。
他光是諾獎的獎金就要拿大幾百萬,總不能存到銀行,等30年後當養老錢吧。
薑誌軍一無所謂,就是有些好奇的道:“您這兩天,不是要忙活合資廠的事?”
他給楊銳幫忙,可就是為了混一個配套廠。
隻是不知道,十幾年二十年以後,薑誌軍同誌再想到今天的場景,又是何等的唏噓。
“基本搞完了,都是儀式,北方聯合藥業的簽約儀式,捷利康中標了,很高興,派了總裁來。拍照留念什麼的。”楊銳說到東西,就很沒精神了。
做生意確實不是他的興趣所在,華銳製藥這樣的藥廠也就罷了,北方聯合藥業除了要準備生產戈謝病的孤兒藥,還可能生產各種普通藥品,這就脫離楊銳的專業範疇了,他也不願意花費時間,做的比說的還要敷衍。
薑誌軍卻是撓心撓肺的著急,忙道:“捷利康是您的老熟人了,這也是好事。”
“有空我幫你介紹。”楊銳看出薑誌軍的意思了,懶得耍心機,就道:“捷利康中國區的副總裁是弗蘭克了,他以後主抓這個合資項目,確實是我老熟人了,我改天帶你去認個人。”
“太好了,謝謝楊教授。”薑誌軍此時對於壓在自己身上的一堆采購任務甘之如飴了。
捷利康在中國地區的優勢太明顯了,這樣的合資方,不僅胡池等人滿意,薑誌軍也是相當滿意。
捷利康有現成的國內渠道資源,可供新生的北方聯合藥業鋪貨,另一方麵,他們也是世界排名前十的超級製藥企業,有能力做新藥和仿製藥的申請。
當然,與楊銳的關係,也是他們最終中標的原因之一。
這不僅是楊銳相對更喜歡他們一些,捷利康也因為楊銳的原因,對一點名氣都沒有打出來的北方聯合藥業很有些信任。畢竟,在第三世界國家裡做投資,沒有可資信任的有力人士,是很難下決心,付出一大筆錢的。
第二天,薑誌軍特意讓人找來多份報紙,望著化藥振興辦公室主任胡池的燦爛笑容,也是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
楊銳愛怎麼亂花錢就花吧,最好是你錢花光了來找我。
到時候,楊銳要是找我借錢的話,我借不借呢?
薑誌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暗自幻想著那個場景,心道:到時候,一定要讓他到東邊買了綠豆糕,西邊買了紅豆糕,北邊買了油餅,南邊買了雞蛋,再借些錢給他。
帶著如此美妙的幻想,薑誌軍踏上了南去的列車,為了提高祖國貧困地區人民的生活水平,而去播撒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