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洲國家裡,瑞典的物價是數一數二的。
較高的稅賦和高水平的工資,帶來的是遠超法國、英國的高標準消費。
所以,在瑞典的中國大使館的開銷,是遠超法國或者英國的大使館的。為了節省經費,他們定的住宿標準和餐標都很低。
就趙澤此次選定的賓館來說,其水平與國內的鄉鎮招待所也相差仿佛,而且,實際住宿條件還真的就是鄉鎮招待所的水平,就是放在80年代,同樣抬不到台麵上。
但是,即使是這樣的賓館,在瑞典的物價指數下,也變的極其昂貴,國內人員一個月的工資,還不夠在這破賓館裡住一天。
至於希爾頓,要說也高端不到哪裡去,畢竟就是個高端連鎖酒店,不管是瑞典人還是歐美其他國家的遊客,想住都是住得起來。
可對中國人來說,斯德哥爾摩的希爾頓的開銷就誇張了,一個代表團58個人,起碼得要29間房,就是拿得到協議價,一天也得上萬美元出去。
中國駐瑞典大使館一年的經費才是多少錢,哪來玩得起這樣的酒店住宿。
趙澤給希爾頓打了電話,確定了預定,而且是可口可樂公司已經付了錢的,頓時就覺得手腳發麻。
比起國內的乾部,在瑞典呆了兩年的趙澤,更知道金錢的力量。
在歐洲這塊地方,雖然選舉的時候,總有左派高喊著福利和公平而上台,但歸根結底,掌握著力量的仍舊是保守的財主們。
而保守的財主們看好的對象,往往都是不好惹的。
“那個……楊主任,希爾頓方麵說,如果派車來的話,是要支付費用的。”趙澤頓了一下,連忙補充道:“瑞典這邊都是如此,做什麼都要花錢。”
楊銳問:“不用管費用,讓他們派車。”
“好的。”趙澤連忙拿起電話,再用瑞典語說了起來,前倨後恭的態度,一望可知。
楊銳此時也輕鬆下來。
住在哪裡,看似是個小事,但是,卻是讓楊銳體會到了身處國外的艱難。
更進一步的說,他此行的工作,原本就是在螺獅裡麵做道場,受到的束縛非常多。
他既不能大張旗鼓的來做事,也不能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去,甚至連誰付錢的問題,都得仔細思量。
這已經是純粹的政治方麵的考量了,奈何諾貝爾獎的環境就是如此,若是天真的以為諾獎的頒發就是依據科研成果,那就太天真了。
彆說是世界級的科研成果的評比了,就是中國國內的科研成果的評比,2015年的最佳物理成果是什麼,2005年的呢,1995年的呢?
由人組成的委員會,本身就充滿了各種的不確定性。門捷列夫未能獲得諾貝爾獎堪稱諾獎級的震驚,元素周期表這種神一般的發現,難道還不值得一個諾貝爾獎嗎?
但是,由於他與瑞典科學家阿累尼烏斯的瓜葛,其與諾獎失之交臂。令人欽佩的物理學家波爾同誌其實也做過類似的事,他是丹麥人,當年的丹麥瑞典和挪威一脈相承,加上波爾本身的影響力如此之大,使得他拖延了好幾位物理學家獲得諾貝爾獎,之所以是拖延,是因為這幾位物理學家的運氣比較好,在得到諾獎之前至死不渝的活著,終於熬過了波爾。
門捷列夫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他很早就離開了人世,也就沒有獲得諾獎的可能了。
楊銳相信自己是能夠獲得諾獎的,不管是PCR,還是G蛋白偶聯受體,都是有資格獲得諾獎的,而且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價值逐步增高的。
但是,什麼時候呢?
成名要趁早,不光適用於娛樂人物,同樣適用於科學人物。
有沒有諾獎,所能獲得的科研資源,簡直是千差萬彆。
更何況,楊銳的目標,也不一定是一塊諾貝爾獎獎章。
桑格就獲得了兩塊,分彆是1958年和1980年,前者因為測定了胰島素的氨基酸序列,後者因為快速測定DNA序列的“桑格法”。
愛因斯坦去沒有得到第二塊諾獎,更是找不到說理的地方去。
曆數諾獎曆史上的得雙牌的四名學者,誰敢說自己要比愛因斯坦強。
楊銳今年22歲,在同樣講究資曆的歐洲學術界,並沒有炒上天的聲望,更不是歐美發達國家頂級實驗室的負責人,做話題人物沒問題,獲得諾獎就兩說了。
正說反說都可以。
楊銳到瑞典的目的,是為了獲得更多正說的資源,但是,他也非常小心謹慎,避免自己為反說的力量背書。
直到入住希爾頓,楊銳都沉默的思考著。
國內的設想,某些是可資使用的,某些則是需要改變的。
這原本並不是楊銳擅長的部分,也隻能勉勵為之。
趙澤就有些心驚膽戰了。
要說國內來的乾部,有錢的也不是沒有,但是,帶著一個代表團住到希爾頓的,他是第一次聽說。由可口可樂這樣的外企來付錢的就更是稀罕了。
現如今,中國人對外企的概念,還停留在固執傻缺有技術的層麵上,趙澤身在國外,觀感有所改變,但也不明白可口可樂為什麼要巴結楊銳。
莫非是什麼秘密的官二代?
趙澤怎麼想也是想不明白,隻是小心翼翼的陪同在側,等把房卡送給楊銳之後,才道:“楊主任,要是沒什麼其他事的話,你們就先休息,我明天早上過來,再給大家開個說明會。”
“恩,淩大使回來以後,請他聯絡我。”楊銳對此是有些焦慮的。
趙澤不明所以的答應了下來,臨要走了,想說什麼,還是忍住了。
代表團的成員,此時才三三兩兩的找自己的房間去了。
比起10年前,此時的國內酒店水平已有相當的提高,斯德哥爾摩的希爾頓,也隻是令人覺得豪華而已。
當然,經過了小旅店的對比,大家現在更覺得慶幸。
楊銳與景語蘭都獨自享有一個房間,兩人一起上樓,各自到房間放好東西,幾分鐘後,楊銳就躡手躡腳的鑽進了景語蘭的房間。
“我還沒換好衣服。”景語蘭又緊張又害羞。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住酒店裡。
“沒事,我等你換,咱們可以洗個澡,再去吃飯。”楊銳說著打開電視,一邊說話,一邊調台。
十幾秒後,兩名不穿衣服的瑞典人的圖像,就出現在了電視畫麵上。
“不愧是開放的北歐啊。”楊銳嘖嘖兩聲,就坐到了床上,靠著床背,欣賞起身材姣好的瑞典演員表演的令人愉悅的低俗節目。
差不多同一時間,景語蘭也從衛生間裡換了衣服出來,入目所見,就是令人驚詫的畫麵。
“你從哪裡……你怎麼看這個……”景老師也不免進入到語無倫次的狀態。
楊銳嘿嘿嘿的笑著,道:“你知道瑞典人最著名的是什麼?”
“是什麼?”
“性和自殺。”楊銳摸摸下巴,很考究的道:“你彆說,和日本人的民族性很相像來著。”
景語蘭已經被哼哼哈哈的電視映的滿臉通紅,根本顧不上楊銳說什麼,隻道:“還不快點關掉。”
“乾嘛要關掉,我們出國來,不就是為了學習北歐文明的先進經驗嗎?”楊銳壞笑著拽住景語蘭,不讓她去關電視。
掙紮中,兩個人的衣服都越變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