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等下次籌備委員會開會,咱們把你給選上去,這事就算成了一半了。”蔣同化專程坐車來到虎坊橋,就為了報告給梁策這個好消息。
梁策的院子陽光明媚,梁策就睡在四合院的躺椅上,見蔣同化進來了,也不起身,示意他在旁邊坐下來,問:“成了一半,剩下一半呢?”
“剩下一半,就看提名的時候順利不順利了。”蔣同化笑著坐在了旁邊的躺椅上,木頭椅子做的很是精巧,但直接坐上去卻有些硬,蔣同化扭動了兩下,沒好意思像梁策那樣舒服的躺下。
“吃點葡萄。”蔣同化推了下麵前的盤子,問:“他們要是像你這樣,直接投反對票怎麼辦?”
“北大的蔡和中科院的伍都是籌備委員會的。他們能提名,不能投票。”
“他們能影響不少人吧。”
“這個的確是問題。”蔣同化吃了個葡萄,道:“我籌謀著,你親自見見這些人?”
梁策抬起了眼皮:“還得我求著他們?”
“不叫求。咱們叫溝通。”蔣同化道:“我給你算算,差額選舉,總共28個位置,被提名的有31個人,還有一個補選,補選的不管,剩下的31個人裡,蔡伍山頭的,最多十一二個,咱們著重見一下他們,確定8個人,最多9個人到時候不投反對票,你就安全了。”
梁策不樂意道:“剩下20個人呢?”
蔣同化失笑:“這是記名投票啊,到時候誰投啥填啥都是可查的,誰腦子缺根弦的,沒事投你的反對票?我給你說,蔡伍兩個人不出點血,他們自己的人都不敢投你的反對票,再得意的,到時候還不是要拿衛生部的津貼?”
梁策不為所動,緩緩道:“說是這麼說……”
“您還有啥顧慮?”
“9個人我也不想求。”
蔣同化無言,道:“彆的啥事我就代替你去了,GMP委員會的規格還是蠻高的,你人都不去,萬一遇到擰巴的,這事不就窩心了?”
蔣同化雖然說的好像梁家很厲害的樣子,但實際上,不鳥梁家的學者還是很有些的。當然,不鳥梁家不代表說會隨意得罪,梁策要是親自拜見一番,好好說道說道,投反對票的人就會少很多。
梁策猶豫了一會兒,慢悠悠的坐了起來,道:“這樣子好了,我弄個聚會,請大家過來玩一玩。到時候再聊。”
“那還得請得動人家。”蔣同化苦笑:“我可沒這個麵子。”
“沒事,我們所出錢,辦個研討會得了。”梁策在這方麵還是有天賦的,用公家的錢也是自然的很。
蔣同化想想點頭,道:“那就定在這周五,順便把籌備委員會的人也一起請了,補選還得他們投票呢。”
“彆弄一起了。兩邊玩不到一起,籌備委員會的都是老頭子,到時候弄一塊,弄不好就玩成四世同堂了。”
蔣同化聽著也笑了,科研界到處都是師徒傳承,這個和古代比也差不到哪裡去,國外也是一個模樣,既有師徒勇奪大獎,共譜佳話的,也有師徒反目的,但在反目之前,師父什麼的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蔣同化道:“分開弄,就得再整個名目。”
梁策想想,道:“籌備委員會的人,就都請我宅子裡來,就用……讓泰合製藥出點血,弄個醫藥推介會。”
“醫藥推介會好,讓泰合的人上門去請,人肯定來。”醫藥推介會是要給紅包的,現在的基層研究員都窮的去做兼職了,上層的學者抹不開麵子,就依靠紅包之類的回點血。在生物圈的鄙視鏈裡麵,醫藥實驗室的鄙視基礎實驗室的,不是沒原因的,後者連點紅包都拿不到,不是水平太次進不了醫藥實驗室,還能是什麼原因呢?難不成是熱愛?
梁策從來都是不相信熱愛的,琢磨了一下,又道:“再給他們說,派車去接,讓泰合多準備幾輛車,免得有老頭子耍懶。”
“好,這個就妥了。”梁策轉頭看看梁策的院子,頗為羨慕的道:“就你這個院子,都夠人進來玩一趟了。”
梁策也得意自己的院子,口不對心的笑道:“就是個老院子,保養的好。”
梁策的院子地處虎坊橋,在和平門的南邊,殺人的菜市口的東麵,離前門也不是太遠,中午想吃個烤鴨什麼的,溜達溜達的就過去了。
當然,真到飯點了,住虎坊橋也用不著往前門跑,虎坊橋跟前最多的是會館,有大量的外省乾部和商人聚集,自然也有各地美食薈萃。
比起兩條大路外的長安街,虎坊橋自然是聲名不顯,但蔣策的宅子卻是民國時期的官商大院,雖然被分割了一大片出來,剩下的還有兩進並一個院子,又出錢很是整修了一遍,再漂亮不過。
蔣同化為蔣家跑了十年的腿,撈到的好處固然不少,但要說現金豪宅什麼的,卻是乏善可陳。
蔣同化年紀大了,就喜歡個宅子土地的,歎口氣道:“我是沒這個好運氣,趕明兒能分個公寓樓,我就滿意了。”
“公寓樓不著急,我要是你了,就等進了GMP委員會。到時候,你隻要開口,泰合這樣的企業,賣了倉庫也得給你弄個四合院。”梁策嗬嗬的笑。
蔣同化心癢之餘笑道:“何至於。”
“有咱倆在委員會,最後出的專家意見,不得聽咱們的?”梁策打了個響指,轉頭卻是聊起了風花雪月。
蔣同化卻是心裡一陣子熱乎。
加入GMP委員會是一重利,掌控委員會可就是十重利了。
委員會總共28個席位,雖說遇事要商量著來,但有梁策的背景和他的人脈,還說不定真的能做到一定的控製強度。
不說全麵掌控,那是誰都做不到的事,但隻要有較強的影響力,那在國內的圈子裡可就厲害了。
有了這層想法,接下去幾天,蔣同化跑的比兔子都快,泰合公司更是被他催的各種忙。
整個圈子,也隨著不同人的不同動作,粘稠的運動了起來,像是發酵中途的醬油,散發出濃鬱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