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二溝(1 / 1)

北水關閘樓宏大,潼水從這裡注入黃河,事實上,又在東西形成了一道防線,在閘樓上眾人眺望良久,特彆看對麵的風陵渡。

往日那裡是熙熙攘攘之處,南來北往客商每日不斷,趕路的,候渡的,推車的,趕牲口的,坐在船上泛舟流淌的,雞鳴聞三省不是隨便說說。與大禹渡、陌底渡一樣,都是黃河有名的渡口。

然那邊現在安靜一片,船隻南北橫馳、兩岸爭渡之景不在,隻餘少量軍船過往聯絡。兩岸的守軍盤查也嚴厲起來,遇有渡船者,都會嚴格盤問,有不對者,就會扣押起來。

與韃子一樣,流賊也喜歡用間用細,不可不防。

吳爭春收起千裡鏡,說道:“曆來西來攻打潼關者,多在關前铩羽而歸,唯有小心他們從黃河對麵繞過關城,直取關後。”

眾人都是點頭,曆史上曹操與馬超大戰,潼關不下,曹操就從黃河對麵繞過,最後奪取了潼關。

孫傳庭撫須緩緩道:“公文有傳,晉撫懋德公,已緊急前來風陵渡,隻需他們守住黃河,本督定可力保潼關不失。”

對北麵的防務,孫傳庭現在並不怎麼擔心,眼下黃河水位高,流賊無船不可渡河,山西巡撫蔡懋德隻要看住各渡口,就可力保黃河不失。至於冬日黃河結冰,此時還早,流賊也不可能在關下等到那個時候。

眾人繼續順著城牆往東麵巡視,台麵平坦結實,鋪就的都是方石條與青磚,而且城牆還非常寬闊。西安的城牆寬是十五到十八米,厚度大於高度,潼關城牆的寬度,比西安城牆還甚。

因為它既是城牆,又是防止黃河水漫淹關城的堤壩。

順著牆麵往東走,慢慢地勢高起來,從小北門到東麵的城段。其實是依麒麟山勢高下,築成城牆,切削垛口。特彆東門的“迎恩門”,箭樓與正樓都建在山坡上。

山坡陡峭。坡下才是黃河岸地,離黃河水不過數十步。如果連坡地也算城牆的話,這段城牆高度已經超過十丈,敵軍見之,怕爬牆的勇氣都沒有。

孫傳庭等人進入東門樓。此處城樓稱“迎恩門”,甕城稱“占紫處”,箭樓稱“天險樓”。三間箭樓處外,五間城樓處內,形成甕城格局,這些箭樓,便如房屋牆壁開了眾多窗口,有效對守樓士兵進行掩護。

站在天險樓看去,從西安來的官道穿過城池,沿此箭樓出。然後官道緊挨著牆根而行,順著山坡蜿蜒到山腳,又下到遠望溝,將自己的側麵,完全暴露在守軍眼中。

建在山上的城牆,上麵的滾木擂石,順著山勢傾泄下來,從官道上過來的敵軍,一根滾木可以滾倒一大片。

雄關虎踞,多指的便是潼關城池的東門樓。便如一隻猛虎蹲在麒麟山腰處。此城樓北麵是黃河,從東到南是麒麟山,城牆順著山勢蜿蜒,東南麵又緊鄰著遠望溝。幾乎從溝一上到原麵,就是麒麟山腳。

而這條官道一直到東門,又是從東麵進關的唯一大門,彆處無路可走,也是東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由來。本關說是東門。其實也在黃河邊上,便如潼關城有三個北門一樣。

此時樓上牆上,來來往往都是巡邏的士兵,潼關守將是潼關衛承襲第十代的指揮使張爾猷,長得身高體豐,擅長騎射,此時任潼關遊擊,麾下有二千兵,內一百多家丁。

他對孫傳庭道:“末將得知流賊逼來後,就加緊防務,盤查難民。苦於兵力不足,城外各堡,十二連城,不得顧及。幸有楊將軍驃騎,賊騎不得過遠望溝。”

作為衛所,潼關又算是衛城,城外各堡,火路墩等,便是千百戶所所在。一些衛所兵且耕且戰,單守自己城堡還好,讓他們出去驅逐流賊哨騎,那是為難他們了。

張爾猷雖有二千兵,其實不到,大部分還是步兵,就算派出一些有馬家丁,大多也不能與流賊的哨騎相比,他們主要是起帶路的作用,哨探主力,還是靠虎爺率領的獵騎兵與驃騎兵。

張爾猷性情恬靜,近來骨子內傲的虎爺倒與他成了好友,不過大敵就要來臨,看張爾猷卻如沒事人似的,孫傳庭有些不喜,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眺望黃河,心中尋思,從西門過來這幾關可謂占足地利,流賊無法大量集結,已方卻可以大量射殺他們,流賊來攻,最多一些遊兵罷了,這幾關的防守,沒什麼好擔心的。

他擺了擺手,眾人繼續往南而行,他們順著城牆往麒麟山越走越高,此時台階城牆頗有坡度,山原城樓兵營頗多,甚至有一些廟宇。石階路麵,在山上四通八達,往城內看去,飛簷疊障,街巷眾多。

潼關是一個龐大的雄關,城周就在二十多裡,城池內沿著潼河兩邊,還分布有數千畝田地,就算城池被圍,短時間內,也不會陷入彈儘糧絕的境地。

腳下的麒麟山,更是個重要的防守地點,守護著潼關的東麵與東南麵,站在城牆上看去,城牆與山原融合一體,依著地勢起伏。

而且牆下的麒麟山坡修飾得頗為奇特,不是普通山嶺山包那種斜坡,而是坡麵呈台階狀,一階一階如台階般。

這自然是為了增加山嶺的防護力,山勢呈斜坡狀,一些驍勇的敵人,可能還會一鼓作氣的衝到城牆下,然這種台階狀,每階的陡度距離還在二、三米……

先爬上去再說吧,爬完一階還有一階,等爬到城根下,城牆的守軍,已經殺死他們多少遍了。

而且這種形勢,雲梯都無法搭。

站在城牆上,已經可以看到山腳下緊臨高深的遠望溝,交通陝西與河南的官道在此下溝,然後又上了溝遠去。

眾人往對麵眺望,遠望溝對麵,牛頭原在道路的右麵高聳蔓延,臨近黃河邊是高崖,中間是黃土巷坡。然後官道上溝後從黃巷阪劈開,形成窄狹險峻的通道。數裡之長,一直連接向潼關的第一關金陡關。

看著那方,一幕僚忍不住道:“五裡暗門,嚴險周固。襟帶易守,若流賊以此路來攻,我師可在牛頭原設下伏兵,定可如當時胡兵在函穀關那樣……”

孫傳庭搖頭:“此處是易於伏兵,然闖賊沒有那麼笨!”

溫士彥也歎道:“下官也認為。流賊不會自金陡關來攻!……潼關東、東南、北三麵,依山高築,傍水而立,我師占儘地利,便是闖賊到了城下,又如何排兵布陣?是以……”

眾人異口同聲道:“他們定會越過牛頭塬,窺探遠望溝,甚至進入麟趾原……”

高尋眺望南方,更斷然道:“複得隴,又望蜀。若攻入麟趾原,他們還會攻打禁溝,力圖繞到西城!”

潼關之勢,便是離南數十裡有秦嶺屏障,北有黃河天塹,西有華山,城池所處,其實是在一片平原上。

但千百年來由於秦嶺溪流切割,洪水衝蝕,形成了諸多破碎零亂。溝壑縱橫的原麵,對交通與用兵都是極大的障礙。平原之上挖掘壕溝,都可以阻敵之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造就了潼關奇特的地形。

南麵的秦嶺難以翻越,北麵的黃河難以度過,然後從秦嶺流向黃河的溪流,造就了眾多的溝穀。這些溝穀還多是南北走向,正好卡住了河南通向陝西的道路。

粗粗一數,潼關境內。南北走向的溝壑就有近千條,十裡長的溝壑也有十餘條,將一個平原切割得支離破碎。很多原地還高低不等,有著落差。

溝壑處處,原高溝深、陵穀起伏,這樣的地勢,當然不好走。

便如黃土高原,千溝萬壑,在平原上走著走著,前方好好的地麵,突然出現一條深穀。除非翻過深穀,否則繞道而行,極可能要繞上幾天,望原跑死人。

或許單人獨馬,藝高膽大者可以慢慢翻越,但有行李車馬,拉行輜重者,難道可以飛過這些不時出現的溝塹?

有些溝穀落差甚至達到上百丈,所以就需要道路。

函穀關其實也是這樣的地勢,稠桑原向北一直延伸到黃河岸邊,黃河由原畔流過,兩相連接,無有隙地。原上溝壑繁多,落差普遍在百丈,河邊更懸崖高聳,所以東西大道隻有橫過稠桑原,彆無它路。

也正好有一條深溝可以作為通道,就造就了函穀古道的險要,站在溝下往原上看去,穀深崖絕,山高路狹,本質上,潼關、函穀關,都是黃土高原地勢的延續。

後來黃河下切,稠桑原北端近河處有了灘地,過往行旅就可由灘地行走,不必再橫過原地,函穀關險道沒人再走,哥舒翰悲劇不再。

潼關的優勢,除了秦嶺、黃河,也更多體現在溝穀上,最有優勢的溝穀便是兩條,一是遠望溝,一是禁溝。

遠望溝就在潼關之下,城池東南麒麟山腳處,北接黃河,南麵向秦嶺方向延伸,長達二十多裡,溝長穀險,可謂守護潼關城池的一道天然屏障。

然後遠望溝西去約五裡,有一條平行溝穀,便是禁溝。

此溝更深更長,南接秦嶺蒿岔峪口,北至潼關城南麵的石門關,長達三十餘裡,深深攔住任何想從河南通向陝西的行人,讓他們隻能走潼關城門。

曆代也認識到禁溝對潼關的重要,在溝的兩麵,建了眾多烽火台,每三裡就修一台,還有十二座配套的城池,稱為十二連城。

平時禁商旅,禁行人過往,還禁止砍伐溝中樹木,於是與秦嶺、潼關一起,形成了飛鳥不能逾越的堅固防線。

兩溝之間的原地,當地人稱之為麟趾原,又稱南原,這塊位於潼關南麵,長約二十多裡,寬約四、五裡的平坦之地,舊日多是潼關守軍屯糧種麥之所,原上也聚集了一些衛所村落。

以軍事上的考量,守住遠望溝與禁溝,敵軍就不能潛入陝西,更不能繞到西門,潼關城池就不會被團團圍困,來自陝西腹地的援兵與糧草,就可以源源不斷的支援。

所以二溝非常重要,與潼關蟬聯才使得城池固若金湯,故有“故守關而不守禁溝者。守猶弗守也,守禁溝而不建十二連城者,守猶未善也。市尤一室之內,杜門塞竇。以防鳥雀之入,而忘閉其牖也”的說法。

曆史上唐將田令孜率兵十萬鎮守,黃巢偷偷越過遠望溝,又越過禁溝,繞到城的背後。才奪取潼關,直搗長安。

李自成若想發揮人海戰術,也唯有攻入麟趾原,圍打南門,南水門,上南門等處,否則若隻想攻打東門,北門等,必敗無疑。

隻是闖賊各將飽經戰陣,自己能想的。他們肯定能想到。

眾人匆匆來到上南門,這裡仍然是麒麟山的一部分,城門稱為“淩雲門”,城牆往西麵過去,則是下南門“迎熏門”,還有南水關。

以地勢來說,上南門頗險,劈開坡地為城門,便若東門一樣,不好攻打。

下南門基本在平坦的原地上。南水關也較緩,不過南水關的城樓西段城牆,已經連接上了鳳凰山,賊軍若是渡過遠望溝。主要攻打的,應該就是下南門了。

當然,就算攻打下南門,也不是那麼好打的,城牆高厚,有四丈之多。馬麵聳立,增加了城段的防守能力,而且隻攻打一個城門,也會讓闖賊龐大的兵力無用武之處。

所以他們應該還會攻打上南門與南水關,上南門雖險,總好過打東門,南水關眼下潼河也不深,眾賊應該會踏著河水攻關。

他們可能還會攻打禁溝,嘗試繞到城背,假如他們能先期打下遠望溝的話。

“估計闖賊會翻越牛頭塬,過各個溝壑原麵,布兵對麵原上。那方再難走,也好過走金陡關入東門,他們幾十萬兵,也才能擺得開……也才能以優勢的兵力,攻打遠望溝,攻入麟趾原後,可一麵攻城,一麵攻打禁溝防線……”

高尋沉思說道。

對麵溝溝壑壑,原麵塊塊,然常年村民行走,總有一些交通的小路,流賊又是人多,擴大路麵不是難事……到了溝對麵那塊平坦龐大的原地,也才可以使他們擺得下兵力,從容攻打過來。

而若走金陡關入東門,那種幾裡長狹窄險隘的路麵,官兵太好設伏了,闖賊定會落得個哥舒翰的結果,這一點,他們想必也會想到。

眾人都讚同高尋的看法,一幕僚道:“所以,我師第一道防線,便是遠望溝,不可使賊進入南原。”

眼前這片南原地,視野遼闊,平坦的地麵一直向南延伸到秦嶺,東西兩溝之間原地寬度也在數裡,上麵分布了不少城堡村落,周邊稀稀拉拉種了一些麥子,向是潼關衛重要的屯糧之地。

看著這個地方,孫傳庭心潮起伏,當年楊閣部設下“四正六隅十麵張網”之策,闖賊被曹變蛟等逼入潼關,自己奉恩師洪承疇之令,在這南原,還有附近,設置了三重埋伏。

闖賊中伏,於南原之戰幾乎全軍覆沒,屍積如山,最後僅以十八騎突圍出來,逃入商洛山中。

那時闖賊惶惶如喪家之犬,沒想到幾年過去又再興起,還主動來攻打潼關了。

他的目光看向上南門東南處約二裡外的一個小堡,那堡又建在略高的一個原上,當地人稱東塬,同樣緊鄰著遠望溝,對此堡他有些印象,沉吟道:“那是陶家莊?”

張爾猷道:“稟督臣,是的,此堡現內有守兵三百,守護從溝對麵過來的一條官道。”

從遠望溝過溝來有眾多的小道,內中還有些官道,沿著溝邊原上建了一些堡墩,守護這些要害之處。

吳爭春道:“孫督,陶家莊地利極重,我師據之,於西處炮轟,上南門同樣發炮呼應,流賊必不能攻打上南門。反之陶家莊被賊奪取,居高臨下,窺我關內,甚至可發炮轟打。”

孫傳庭麵色嚴肅的點頭,此堡之重,他也是一眼看出,他道:“出關看看!”

……

一行人旋風一樣策馬出了上南門,首先從原地奔上陶家莊堡,城堡已經年久失修了,雖城牆夯土仍然厚實高大,但處處長滿荊棘,牆根邊上,更布滿了蕪亂的荒草叢堆。

這堡的北麵,南麵。布著一些堅硬的野棗刺,然後高低錯落的,分布了一些麥地,內中的守軍。很多人正在塬上鋤地,他們說是士兵,其實更象農民。

見孫傳庭等人到來,隻是麻木地看著他們,沒有任何反應。

吳爭春與高尋等搖頭。孫傳庭則是臉色鐵青,流賊就要來臨,還在鋤地?

張爾猷神情無奈,這些衛所兵,能種地已經很好了,畢竟衛所內,也沒有糧餉供給他們,種點地,多少能養家活口。自己雖然三令五申,然生計要緊。各衛所兵將隻能顧著眼前。

當地千總得到消息,匆匆從田地趕來,他滿身的泥土,一副老村長樣子,見了孫傳庭,他跪下顫聲道:“卑職見過督……督……”

他上下牙齒格格作響,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孫傳庭冷冷的向他看了一眼,說道:“流賊數十萬,就要逼近潼關。你等不思防守戒備,反在城外嬉戲……來人,將他斬了!”

立時兩個護衛出來,就要將他拖起。那千總臉上死灰一片,周邊那些衛所兵仍然麻木看著,隻有幾個女人哭天搶地起來,可能是這千總的家人親屬。

孫傳庭的幕僚們淡淡看著,大敵當前,這千總不思防務。被斬是理所當然。張爾猷想要求情,還沒說話,孫傳庭已是擺手止住他的話語,還是溫士彥哈哈一笑:“大敵當前,斬將不詳,孫督不妨饒他性命。”

吳爭春也有些憐憫地看了那千總一眼:“此為衛所多年積弊,情有可原,請孫督網開一麵。”

靖邊軍各人求情,他們的麵子孫傳庭不能不給,他狠狠地看了那千總一眼:“那便責打此人二十軍棍,重打!”

啪啪的軍棍聲與慘叫聲中,孫傳庭等人進入陶家莊內,內中典型一個難民營,象村落多過象兵營,上了城牆,西門魁星樓上,也架了一些佛郎機炮,由於照看不周,一些火炮已經生鏽了。

不過除此之外,本堡地勢極佳,站在西城樓上,潼關城曆曆在目,甚至可以看到城內很多動靜,大半個潼關城,都在眼中,真可說居高臨下,占足地利。

高尋說道:“衛所兵不堪使用,儘城軍士必須儘換,還要添置守城器械,西城上,要安上一些大將軍炮。”

孫傳庭讚許的點頭,此堡位置確實好,東門下,就是遠望溝,一條官道從南門經過,繞到東門坡下,然後沿著山坡轉折蜿蜒,最後到了溝對麵的原上去。

可說這條道路,完全處於陶家莊守軍東麵與南麵的威脅之下。城池西麵,又可與潼關上南門呼應,不過首先,這些守堡的軍士,要儘數換了,否則流賊極有可能一鼓而下。

眾人在東門上眺望,門前遠望溝黃土壁立,草樹雜生,向秦嶺方向蜿蜒遠去,對麵是大台原,溝與原間落差約在六、七十丈,兩原間距離不一,有些在一百多步,有些則在一、二裡之多。

坡勢也不一樣,有些溝深坡陡,攀爬不易,有些較為平緩,較易通行。這些平緩的溝地,隱隱有一些小路可以行走,蜿蜒曲折的,甚至在溝下有一些麥田菜地。

畢竟溝下比起原上較為濕潤,多少有些溝水,當然,若是發洪水,就什麼都衝沒了。

而溝兩邊的坡地,很多地勢也若一階一階的梯田茶地,大部分是大自然鬼斧神工傑作,天然而就。少部分是人為的,當地守軍百姓在坡上開墾一些梯田,或是菜地,作為生計,還出於防務的考慮。

這一階一階的地勢,山路在階下蜿蜒,守軍則可以在階上,對道路上的對敵軍進行側麵打擊,還是層層疊疊立體的火力,有若棱堡防務一般。

對麵原地上,隱隱約約還有一些火路墩,作為十二連城的一部分體係。

孫傳庭看了對麵一陣,從腰間取出自己弓箭,卻是一把三石強弓,又取一支雕翎箭搭在弓上,拉了個滿月,嗖的一聲射出,射到了對麵的原上。

身旁幕僚們都是叫好,孫傳庭也麵有得色,吳爭春也是點頭,隻有高尋微笑不語。

一幕僚高聲道:“觀此箭之勢,此處二原相距頗近,約在一百多步。我師可在東門上安放火炮,轟打對麵原地,使其不得聚兵,依地勢看來,該條官道,定是闖賊力攻之所。”

眾人都是同意,就在這時,隱隱對麵傳來一些馬嘶聲,卻是幾騎在原上追逐,一騎在跑,數騎在追。然後聽到啪的一聲銃響,煙霧冒起,似乎那跑的騎士回頭一銃,後方一騎落馬,然後那數騎紛紛勒馬不敢再追。

卻是流賊馬隊越多,對麵的火路墩守軍,完全沒有能力驅趕那些窺探的流賊哨騎,全靠虎爺麾下獵騎兵與驃騎兵們,使賊騎不能進入南原窺探。

孫傳庭哼了一聲,道:“沿溝邊看看。”

……

眾人沿著遠望溝旁奔馳,依著地勢,靖邊軍的讚畫們不斷統計,此溝平緩之處多少,可以渡溝的小道有多少,防守之時,估計需要多少兵力。

看得孫傳庭暗暗點頭,靖邊軍的參謀製度,最大程度的考慮了一切,依此打仗,就算不會大勝,也不會大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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