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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約而同的,祖大壽與吳三桂,都看向山海軍那方,潰敗的洪流,還有馬科身死的驚恐哄傳,隱隱傳入他們耳朵。
祖大壽神情凝重,他一生經曆大小戰事無數,立時明白眼前局勢的險惡。
原本他與外甥吳三桂,前後夾擊代善的正紅旗,優勢兵力下,卻仍然吃力無比。
那代善是隨老奴起家的老狐狸,與他一樣飽經戰事,他正紅旗的兵馬,一部分守住城北的壕溝,一部擺在城東北的曠野,同時應付祖大壽甥舅二人,他花樣百出,每每看起來好似危急一線,卻總是勞勞擋住二人的攻擊。
而那杜度,乃是滿洲一旗之主,清國名將,也是打老仗的人,眼前戰機,他怎麼不知道抓住?此時他己然擊潰馬科的山海軍,很快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外甥吳三桂,情形轉瞬直下,自己的外甥,很快將陷入前後夾擊的危急境地。
至於那個唐通,一部分鑲紅旗滿蒙騎兵圍繞他的車營打轉,他守得密不通風,危險是沒有,然卻指望不上。
祖大壽一咬牙,很快作出決斷,必須在杜度夾擊之前,擊潰眼前的守壕正紅旗清兵,與外甥吳三桂彙合。
他猛地一橫自己長槍,吼叫道:“此戰有進無退,殺奴!”
“殺奴!”
他身旁的祖大弼同樣大聲咆哮,舞動自己的巨型狼牙棒。
“殺奴!”
身旁祖氏家族的將官一樣咆哮,情形危急,己經顧不上保存實力,還有顧慮部下的傷亡了。
“殺啊!”
雖然疲憊非常,不過祖氏數千家丁,仍然吼叫隨著祖大帥大旗向前猛衝,他們是祖氏家族的私人武裝,很多都是祖大壽看著長大的,人人對祖家,特彆對祖大帥忠誠無比。
他們咆哮衝鋒,雖然不遠處壕溝密布,連馬隊都不能行進,這也是城池解圍的難處之一,不過他們還是拚命吼叫,義無反顧的跟上。與祖大壽一樣,他們都彆無選擇,與前方正紅旗的韃子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山海軍的潰敗,那一瞬間,讓吳三桂有些惶恐猶豫,不過他神情很快堅定下來,對身邊的祖大樂道:“大舅,我寧遠軍的後路側翼防守,你交給大舅你了!”
祖大樂欣慰地看著自己外甥,錦州之戰起,自家外甥成長不少,可以預見的,不遠的將來,自家外甥將成為大明最閃耀將星中的一顆。
他鄭重點頭:“桂兒隻管放心,有你大舅在,寧遠軍後路與側翼,定然安然無恙!”
吳三桂點頭,他猛地一撂身後的披風大氅,從靴筒內取出數簽,眼睛一掃,白皙英俊的臉上浮起騰騰煞氣,他喝道:“吳進思、吳景思、吳慎思、吳勤思!”
立時四個彪悍的吳氏家丁將官策馬出列,拱手爆喝:“末將在!”
吳三桂厲聲道:“爾等率隊中精騎,立時隨我衝突決陣,餘者隨後,此戰有進無退,敢畏怯者,斬!”
他提起馬韁,揮舞自己的馬槊,咆哮道:“殺奴!”
“殺奴!”
吳三桂所有家丁怒吼,策動馬匹,隨著吳三桂身後衝去。
“殺奴!”
那些跟隨作戰的寧遠軍步騎官將,一樣大聲吼叫,隨著吳三桂的將旗衝鋒。
錦州城下戰事,瞬間變得激烈殘酷,吳三桂親率精騎衝突決陣的時候,潮水般的祖家軍,也在祖大壽親自衝鋒的鼓舞下,勢如破竹,很快衝破幾道壕溝,他們一路過去,殺得前方的正紅旗韃子人仰馬翻。
反應過來的代善,快速的調兵遣將,甚至將很多雜役包衣押上,拚命阻擋祖大壽人等的突圍,明清雙方的士兵,在各道壕溝前後,展開了血腥的肉搏戰。
“殺殺殺!”
“哈哈,痛快!”
祖大弼有如瘋虎,舞動自己的巨型狼牙棒,或掃或砸,咆哮中,一個個正紅旗韃子被他砸成肉泥。
祖大壽的長槍,也不知挑死或刺死了身前多少韃子,他們身後,又有著潮水般的呐喊人流。
他們隻有一個念頭:“殺,殺出去,與寧遠軍彙合!”
他們己經瘋狂了,便是身邊人不斷倒下也不理會,隻有祖大壽還保持清明,不時指引帥旗的行進。
在祖家軍的咆哮衝鋒下,沿途清兵被打得節節敗退,他們沒想到祖大壽等人被圍數年,仍有如此的血勇戰心,他們抵擋不住,越來越多的人驚叫奔逃,任由代善拚命調兵也無用。
終於,眼前一亮,腳下一平,祖大壽他們,己經衝過多道壕溝,踏破圍城的多重寨營,到達城外的曠野平原上。
眼前是紛亂的正紅旗滿洲兵與雜役,仍與一股股祖氏家丁,搏殺成一團,一些箭矢,還飄到祖大壽身旁,再看東北向不遠,衝天的煙塵處,眾多的清騎敗退,吳三桂的將旗,己經隱隱在望。
“殺出來啦,哈哈哈哈哈……”
祖大弼放聲狂笑,他的身體搖搖欲墜,頭盔己經不知去哪了,衣甲上滿是血肉殘渣,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彆人的。
祖大壽臉露笑容,再看身旁將士,個個精疲力竭,不過所有人眼中,都顯露喜悅之色,終於突出來了。
就在這時,忽聽蹄聲激烈,左翼不遠處煙塵滾滾,大波的正紅旗韃子雜役逃開,悶雷似的蹄聲中,一大批身披水銀色的鐵甲,或是身著數層重甲的正紅旗巴牙喇與精騎馬甲,殺氣騰騰而來。
他們持著虎槍挑刀,很多人己經彎弓搭箭,或是持著標槍飛斧等利器,隻是神情猙獰地看著這方。
祖大弼的笑聲停止,他眼中露出驚容,己方殺出重圍後,個個筋疲力儘,己經沒有馬匹,很多將士,仍與正紅旗韃子們殺成一團,更沒有隊列陣型,代善老狐狸啊,最後的關頭,出動了所有正紅旗的巴牙喇與精甲。
他猛地吼道:“保護大帥!”
身旁眾親將家丁也是紛紛咆哮:“不好,是韃子的巴牙喇。”
“迎戰,保護大帥……”
“弓箭手上前,列陣!”
吳三桂領著精騎拚命衝殺,在他的狂攻怒吼下,他的吳氏家丁所向披靡,列陣這方的那些正紅旗步騎紛紛敗退,遠遠的,他似乎看到祖大壽的帥旗,還有潮水般的祖家戰士家丁。
他心中歡喜上了天:“舅舅他們殺出來了。”
不過隨後心下一驚,那方煙塵騰起,那杆帥旗似乎倒了!
他極力睜大眼睛,心下才略略一鬆,就見祖大壽的帥旗,重新高高揚起,然吳三桂心下總是惴惴,越是靠近,心中越如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堵得他似乎喘不過氣來。
終於,吳三桂領騎兵奔到近前,也就在片刻前,一波的正紅旗巴牙喇狼狽逃走。
隻是看到那方橫七豎八的屍體,還有……
吳三桂從馬上栽下,他猛地爬起,往前方奔了幾步,他的雙腳越來越軟,最後更是站立不穩,他手足並動,拚命在地上爬行,身旁親將眼含熱淚,隻是看著吳三桂往前爬去。
終於,吳三桂看到自己舅舅祖大壽了,赫然的,他靠在祖大弼的身上,胸口處,一杆標槍透體而過。
二人身旁處,圍滿了捶胸頓足,號啕大哭的祖氏親將,他們個個滿身的傷痕血汙,便是祖大弼身上,同樣傷痕屢屢,眾多的箭矢,還有幾把甩刀掛在他身上。
平日豪邁非常的祖大弼,此時抱著自己大哥,哭得有如一個小孩。
吳三桂頭皮發麻,他看到舅舅祖大壽,吃力地轉向這方,他看到自己,臉上極力露出一種慈愛的笑容。
“不!”
吳三桂猛然發出一聲嚎叫,其聲淒厲,遠遠傳揚開去。
……
“頂住,不得後退一步!”
越來越多的神機營炮車被掀翻,潮水般的二藍旗滿蒙士兵,從各個缺口處衝入,洶湧的人潮,一度逼到洪承疇的總督大旗前,呼嘯的箭矢,標槍,飛斧等利器,更將這方人等籠罩。
後陣明軍拚死作戰,前陣與中陣將士的遭遇告訴他們,潰逃就是死,堅持住,還有一絲生路。各人心中還有個念頭,忠勇伯等援兵很快就到,到了那時,眾將士就可以存活。
特彆王樸的新軍營,雖然傷亡頗重,但卻沒有失去建製,仍然列陣而戰。
恐懼到極點,反而是勇氣橫生,張若麒與王德化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張若麒大聲激勵將士作戰,王德化扭著自己肥滾的身軀,拚命敲響中軍大鼓,他身旁幾個小太監,個個持著兵器,緊張地護在他的身旁。
“殺奴!”
洪承疇大聲怒吼,發出的聲音卻嚇了自己一大跳,沙啞不說,隨著他的喝呼,胸口還一陣陣劇痛,更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
他摸了摸自己胸口,隱隱有血痕在手,不久前,那邊被清軍弓箭射了一箭,雖然穿著內甲,可能箭頭穿過了,傷了自己肺葉。
看洪承疇咳嗽不己,甚至有時咳出一些血水,他身旁親信幕僚謝四新憂心不己,說道:“洪公,不可硬撐了,必須立時醫治,免得延誤傷情!”
洪承疇擺擺手:“軍情緊急,戰後再加處置。”
隻是看著清軍一波一波的猛攻,己方處在崩潰的最後一刻,他心中暗暗著急:“難道真的擋不住,我洪亨九要戰死在這?不,本督還有諸多報負沒有實施,我不能死!”
李輔明與左光先正兵營騎軍不久前到達,讓後陣的防線一緩,隻是清兵實在太多,攻勢實在太猛,他們似乎己經瘋狂了,不計血本的投入兵馬,就在後陣明軍傷亡慘重,人人惶恐,堪堪就要崩潰的那一刻。
火炮的轟響似乎震耳欲聾,讓整個戰場為之一靜,很快的,明軍後陣,湧起鋪天蓋地,有若潮水般的歡呼:“忠勇伯援兵到了!”
“忠勇伯援兵到了!”
“援兵到了……”
洪承疇打了個機靈,猛地看向左翼,就見那方濃煙滾滾,火炮的呼嘯聲不斷,果然,是王鬥援兵到了。
他舒了口氣:“還好,忠勇伯及時趕到,再遲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符應崇熱淚盈眶,哭叫道:“有救了,有救了。”
王德化一把扔下大棒子,他這時才知道後怕,撫著自己胸口,哆嗦道:“援兵終於到了,咱家性命總算保住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