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路參將毛镔來臨,保安州城操守官王鬥攜州城一乾大小武官吏員在城南迎恩門外恭迎了毛镔一行,田昌國與馮大昌果然將接官事宜辦理得井井有條,一眾涼棚儀節鼓手都是準備妥當,讓人絲毫挑不出毛病。
毛镔一行人到了後,也頗感滿意,這新任的東路參將年在四十餘歲,人長得精瘦,兩個顴骨尤其突出厲害,一雙細眯的三角眼,給人以一種陰沉的感覺。
此行他帶了數十個家丁前來,又有各樣的旗牌手,號銃手,金旗手,吹鼓手等,聲勢喧嘩,可以看出他是個喜歡擺排場的人。在他身旁,伴著他的坐營官黃鵬,又有署守備徐祖成,溫士彥、王孝威等衛城一乾大小官員。
毛镔在王鬥麵前頗拿捏架子,在王鬥向他介紹州城各位武官吏員時,他不置可否,偶爾哼上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隻有看到自己大舅子張學焦時,他才臉上露出笑容,跳下馬匹,與張學焦說話。
眾人麵前,張學焦頗有得意之色。
王鬥不動聲色,將毛镔等人迎進州城,看到州城潔淨,幾乎可用一塵不染來形容,街上更是見不到一個流民乞丐,不說毛镔吃驚,就是署守備徐祖成等人也是驚訝不己,這還是原來的保安州城嗎?
毛镔等人還看到街巷很多地方在大力打井,興建澡堂與茅房,王鬥解釋這是為了防疫的需要,軍民勤洗身體,可以有效預防各種疾病的流行。
王孝威插了一句:“隻怕,這需要很多錢糧吧?”
王鬥道:“軍民合力,總有辦法的。”
毛镔雙目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麼。
來到操守府邸前,王鬥道:“大人遠來辛苦,下官己在府內備下酒宴,為諸位大人接風洗塵。”
毛镔尖細的聲音響起:“不急。”
他道:“本官蒙聖上抬愛,充任東路參將。考選路下軍政,督促有司各官操練軍馬,整理器械,修理城池。本官兢兢業業。重任在身,豈可忙於宴樂交遊?”
王鬥道:“大人說得是。”
其實毛镔等地方參將還有督促各地衛所屯田之責,不過這個權力,己經被各路兵備分去不少。
毛镔對王鬥道:“王鬥,本將對你是很看重的。你很有才乾,本將很是欣賞,不過公對公,私對私,本將生平最恨徇私舞弊者。此次前來視察州城,若是貴官治下有不操練軍士、城池不完、衣甲器仗不整等堤備不嚴之事,本將一切以違反軍例者秉公處置。”
王鬥身後各人臉色難看,這姓毛的是怎麼回事?
署守備徐祖成皺起眉頭,王鬥臉上陰沉之意一閃而過,他平靜地道:“毛參將請。”
……
視察完州城各地。毛镔一直神情凝重,毛镔當年曾隨盧象升視察過舜鄉堡,知道王鬥部下有近千軍士軍壯,個個強悍,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現在看王鬥麾下的實力,竟又比當年在舜鄉堡高出了很多。
王鬥布置在州城有三個把總兵力,每個軍士彪悍有如家丁,光這一千多人的實力,就超過毛镔麾下五百人的家丁。毛镔不明白王鬥這些軍士是如何訓練出來的,哪來的錢糧養他們?
想起那些軍士個個桀驁不馴。看自己時目光淡漠,隻有望向王鬥才滿是狂熱,毛镔就暗暗心驚。大明發展到了現在,有兵才有權。有強悍的兵馬才能讓人高看一眼,依王鬥的實力,其實隻要時機成熟,他當上遊擊將軍或是參將隻是時間問題。
依理說,毛镔應該大加拉攏王鬥才是,不過此次他來到保安州城。其實是為自己大舅子出氣來的。毛镔知道督臣盧象升及兵憲紀世維對王鬥頗為欣賞,不過自己是王鬥的直屬上官,打狗還要看主人麵不是?他對自己大舅子如此,自己不有所表態,在東路這個地方,自己還有什麼權威?
帶著這個心思,在酒宴的時候,毛镔頗有些心不在焉。
這宴席設在操守府邸,除了豐盛的酒菜外,還有一個戲班與幾個嬌滴滴的官妓在旁奏樂吹打。論起招待,田昌國果然是好手,田昌國的安排,讓來州城這一行人頗為滿意。在場都是武官,酒酣耳熱後,各人便放浪形骸起來。
隻有毛镔皺著眉頭,他看了看那些官妓,又示意自己坐營官黃鵬過來,低語幾聲。黃鵬會意,他站起身來笑道:“剛才我等進操守府邸時,看到府中有兩個女子,形容嬌媚,參將他頗為欣賞,不知王操守哪攏來的官妓樂女?果然是豔福不淺。”
王孝威看了王鬥一眼,笑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參將也是風流之人啊。”
毛參將那邊的人紛紛附合,這時候官員之間相互贈送姬妾其實頗為正常,沒什麼大不了的。在他們想象中,王鬥定會欣然同意,這可是交好上官的好機會。
不過看王鬥卻是微笑呆坐,似乎不明白各人在說什麼。其實他心中冷笑,這毛镔不過廢物一個,靠自己給的功勞上位,現在跑到州城來作威作福,還想要自己的女人?
那兩個官妓一個稱柳卿,一個稱柳姬。當初署守備徐祖成將她們送給自己後,王鬥便留在府中服侍,沒事聽個小曲,也是一樂。母親鐘氏也頗為喜歡,經常道:“這兩個女娃唱的小曲真不錯。”
對柳卿、柳姬來說,王府目前的生活她們很喜歡,府上幾人都是隨和之人,她們感覺輕鬆愜意,比以前那種迎來送往的陪笑生涯好多了,所以服侍起來更是用心,床上床下都讓王鬥滿意。
這個世界雖說贈送姬妾樂女很正常,不過王鬥是後世人,卻接受不了這個觀點。他來到這個世界,因為患難與共的原因,他隻會對謝秀娘動情,餘者女子在他心目中不可能有什麼地位,不過屬於自己的女人,就沒有送出的道理。
他心中冷笑,麵上滿是笑容,似乎剛才黃鵬誇他豔福不淺他很高興。
看他這個樣子。在身旁的署守備徐祖成悄悄提醒他:“王鬥,王鬥……”
他心中歎氣,這王鬥什麼都好,就是官場經驗不足。連這麼明顯的暗示都不知道。
在徐祖成看來,這毛參將似乎對王鬥有些成見,這讓他心下暗暗著急。區區兩個官妓,當時還是自己送給王鬥的,王鬥再轉送給毛參將。也沒什麼要緊的,如果有機會化解毛參將對王鬥的成見,這可是本小利大的好事。
徐祖成知道督臣與兵憲都對王鬥頗為欣賞,不過現官不如現管,那毛參將怎麼說也是王鬥的直屬上司,交好他,肯定沒有錯。
王鬥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他站起身來道:“毛參將遠來州城視察,勞苦功高,下官敬參將一杯。”
場中鴉雀無聲。隻有王孝威幾人興災樂禍,這王鬥果然是個愣頭青,就他這態度,得罪人大了。
毛镔臉色難看,他看著王鬥嘿嘿直笑,道:“王操守,你很好啊。”
……
酒宴不歡而散,徐祖成看著王鬥連連歎氣:“王鬥你,唉……”
毛參將一行人當天就走了,回去路上。毛镔對自己坐營官黃鵬道:“臨行時,那王鬥可有贈送銀兩財帛?”
黃鵬咬牙切齒地道:“回大人,沒有,一兩銀子也沒有。”
二人聽說王鬥本來己經準備了豐厚的銀兩財帛。不過宴上毛參將向王鬥索要美姬豔妾時,他竟翻了臉,最後一兩銀子也不給,想想真讓人生氣。
毛镔又驚又怒:“好啊,這王鬥如此飛揚跋扈,再怎麼說。我也是他的直屬上官,他如此不將本將放在眼裡?”
黃鵬道:“大人,這王鬥如此跋扈,不治治他,大人您在東路可是威信全無了!”
毛镔陰沉著臉,王鬥這樣不將他放在眼裡,加上大舅子的恩怨,修理王鬥是必然,不過如何修理呢?王鬥不聲不響就養出這麼多兵馬,糧餉上做手腳效果不大,餘者地方又找不出毛病,想修理,竟是一時無處著手。
黃鵬道:“大人,州城這個地方,現在可富足了,那王鬥養兵,也全賴於此。”
毛镔眼睛一亮,隨後又暗了下去,將王鬥調走,這是一個好辦法,不過以他的權力,想要調動一個操守官,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大明各地的操守官調動任命,需要兵備同意許可,路中守備,參將隻有提名與推薦的權力。如果是守備的任命,兵備更隻有提名權,需要巡撫與總督核定,報於兵部商議,最後由皇帝拍板同意。
想對付王鬥,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更不要說王鬥有東路兵備與宣大總督看好。
黃鵬低聲道:“大人,卑職在州城看到兵憲府上的小娘子了。”
毛镔不由頓足:“你怎麼不早說,否則本將早前往拜訪了。”
黃鵬詭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卑職私下聽聞,那紀小娘子與王鬥走得頗近,大人想想,如果這個事情讓兵憲得知……”
毛镔的眼睛一亮。
黃鵬續道:“卑職又聽聞,兵憲有意將府中小娘子許配給延慶州吳知州的大公子吳略為妻,那吳略對紀小娘子傾心己久,若是他知道這個消息……”
他嘿嘿地笑起來。
毛镔更是眼前大亮,他指著黃鵬大笑道:“高啊,果真是高啊!”
……
在王鬥的操守府邸上,王鬥坐於位上沉吟,他在州城的幾個心腹,溫方亮,韓朝,韓仲,管屯官張貴,令吏馮大昌幾人坐在下首。馮大昌低聲道:“大人,我觀那毛參將神情不悅,他回去後,會不會對大人不利?”
王鬥冷笑一聲:“毛镔鼠輩一個,靠我舜鄉堡給出的軍功,才坐上參將之位,憑他的本事,可能斬殺奴賊十個?這樣的鼠輩,也敢對我王鬥指手劃腳,給我臉色看?他算個什麼東西!”
溫方亮也是笑道:“卑職觀他帶來的家丁,真是讓人可笑,連卑職總下一隊普通軍士都不如。”
馮大昌仍是擔憂:“他畢竟是東路參將,大人的直屬上官……”
王鬥沉吟半晌,對韓朝道:“韓兄弟,你派出幾個夜不收到永寧城去,看看那邊動靜如何,姓毛的如敢對付我,老子看他怎麼死!”
韓朝領命,韓仲與溫方亮都是歡聲怪叫。
場中各人說的話可說都是大逆不道,不過看各人渾然無事的樣子,張貴心下發寒。
他忽然想起一件往事,不由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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