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漆黑如夜、電閃雷鳴的傾盆暴雨過後,遼闊的大草原更清新了,碧綠無邊。
窪地等成為大澤,化作湖泊,湛藍而燦然。一群潔白的獨角獸出現,散發聖光,足有數百頭,成群結隊來到湖邊。
這是瑞兆,草原上的牧民若是見到定然會欣喜。然而,天人族卻沒有這個心情,眼前礦井塌陷,神靈喋血,損失過巨,他們一個個臉色鐵青。
“這是第一神礦,多年來采掘出大量天材地寶,卻在一朝間被人毀掉,雷擊成塵,更是被擊斃三位真神。”
天人族的莫羅天神麵無表情,看著這片廢墟,強大的氣息散發,如山一般壓來,讓人呼吸都要停止了,透不過氣。
“這不是重點,神礦沒了還可以再開!最為難以忍受的是,這是荒所為,他隻是一個尊者,而你們一群人卻拿他沒有辦法,任他縱天逃去,還有什麼比這更荒謬?甚至連真神都阻止不了他,都是廢物!”
莫羅咆哮,他忍不住了,這幾日來所發生的事對於天人族來說,是恥辱,就連他與另一名天神都被鬨的灰頭土臉。
“我等知錯。”一群人低頭,不敢與他對視,身體簌簌發抖,在天神威壓下很多人跪了下去。
“知錯有什麼用?!”另一位天神喝道:“你們能將失去的仙種尋回來嗎?那是無價的,它也許能造就出一位天人皇!”
而最讓兩大天神無法忍受的是,出手者竟然是荒,是他們要鎮殺的一個後起之秀,居然這樣大肆出手,恣意妄為。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石昊是在反擊與報複,當日的事兩人是親曆者,深刻明白所有的隱情與內幕。
他們將石昊送進黑牢,讓他成為階下囚,以嚴苛而殘忍的酷刑針對,讓他身上出現很多口前後透亮的血洞。
自那一日開始,石昊走脫後,注定不能善了!
現在報複開始了嗎?
但兩大天神並不後悔,天人族的決斷是為了整個族群,若能得到鯤鵬法、雷帝術,可以讓他們族人的實力暴漲!
這影響深遠,若是給他們時間,經過一段歲月的積澱,天人族也許會中興,再現皇族無上之威。
隻是,出了個變數,來了一個葉傾仙,竟與老天人達成協議,讓石昊離去,這不在他們的預料內。
“就在剛才,我們得到密報,護道大人會親自來,你們好自為之!”天神莫羅冷聲說道。
“什麼,護道大人……”眾人發呆,族中的護道人那可是來頭非常可怕的,若非太古年間出了六大天人,他便成為了該族敬拜的祭靈。
“大人不是進入暮年了嗎?”有人小聲說道。
所有人都知道,護道人行將就木,壽元馬上就乾涸了,再也無法出來大戰,這次怎麼親自出動了?
“你們乾的好事!”另一位天神斥道。
若非他們遺失繚繞著天地母氣的無上至寶,護道人怎會被驚動,在此之際出關,要發揮最後的餘熱。
“護道大人要以最後的命運占卜,算出荒在何方,都是你們乾的好事!”莫羅怒斥道,發絲亂舞。
一瞬間而已,他所立身的虛空都扭曲了,出現一道道縫隙,縱橫交叉,而那方天地都昏暗了下去。
“噗通!”
一群人皆跪下,包括真神等。
因為,他們知道,護道人這樣做,那就是要用最後的生命之光推演荒的確切位置,精準捕捉其軌跡。
這意味著,那位護道者將離世了。
同時,人們也驚悚,護道人要這麼做,一是看重那“仙種”,二是太在意那來自下界的年輕人了。“那個年輕人這麼可怕,值得護道大人如此……”有人心語,臉上的表情也帶出來了,預感到了嚴重後果。
自古至今,不時有驚豔少年在各州崛起,但很多都夭折在成長中,更有大部分在後來泯然眾人矣,不會讓一個皇族這麼緊張。
而這一次顯然不同,護道人竟做出這樣的選擇,在臨死前發揮下“餘熱”,他看到了什麼?修為強大逆天的人,晚年雖然血氣乾枯,戰力嚴重下降,但是往往會有通靈感應,看到一些莫名的東西。
想到這一問題,所有人都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這很不好,眾人覺得護道人也許捕捉到了什麼時光碎片,看到了不好的未來。
故此,他要這樣做,不惜以最後的命運占卜,尋出荒,擒殺石昊!
“你們知道後果嚴重了嗎?”莫羅怒斥,周圍的黑色虛空大裂縫更加恐怖了,震動這片草原。
另一位天神大吼:“你們唯一能補救的就是,在護道大人趕來前,給我將那個人找出來,擒殺他!”
這片草原都冰冷了下來,所有人噤若寒蟬,他們知道,出了大事情。
“發動所有力量,將與我族有關係的那些道統、人馬都調動起來,這幾日他們應該一直在搜索,看一看現在可有什麼線索!”莫羅命令道。
“是!”眾人硬著頭皮,大聲應是,現在誰敢有異議,必死無疑,沒有人敢觸天神之怒。
滅荒令,響徹大草原,天人族出動,將這片區域與該族有交情的那些種族還有門派全都請動了,尋找石昊。
這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圍剿,不計代價,隻要結果!
但是,天人族依舊沒有公開荒即是下界石昊的這重身份,還在保留,顯而易見對其寶術等誌在必得,希望獨吞。
這片區域亂了,風起雲湧,無數人馬在行動,刀光劍影,金屬戰衣耀出冷冽光澤,充斥著一股肅殺之氣。
石昊聽到了風聲,但是並未理會。
他曾站在山門,向下眺望,自語道:“我的身份多半要曝光了吧。”
難得的是,他心中很寧靜,並沒有懼意,反倒更加的看清了自己的路,目光堅定,他要變強!
“我若為帝,誰敢折辱,誰敢奪我寶術,誰敢囚我為階下囚?”
石昊輕輕一歎,這就是浩大的上界三千州,弱肉強食,很殘酷,有時候道理講不通。
而當你有崛起時,各族敬服,諸強朝聖,又會是另一番景象。
天仙書院,天人族六傑中有幾人不能寧靜。
除卻幽宇與雲曦外,其他人都是後來趕到的,因為這裡出了仙種,可以悟道,故此族中高層讓他們也來了。
隻是誰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意外,這片草原大亂,而族中的神級高手等焦頭爛額,顧不上其他了。
“我真想將荒碎屍萬段,竟敢如此折辱我族,當真該殺!”羽倫說道,一身白衣,滿頭紫發,豐神如玉。
他是天人族當代最傑弟子之一,修為高絕,曾經敢與幽宇叫板,發生過激鬥。
他並沒有得到天命石,但也在六傑中排名依舊極其靠前,遠勝被擠出六傑的坤莫。
“可惜,我等不是他的對手,就是幽宇跟他一戰,也不能說一定能贏啊。”另一人道,他排在最後一名,為六傑之末。
“他殺真神,肯定是有秘寶等,用了特彆手段,真實戰力不可能如此。”另一人推測出了真相。
事實上,外界所有人也都這麼認為,因為一個尊者再逆天,僅憑自己的戰力也不可能擊殺真神。
“不說其他了,那個小坡山門的所謂大師兄這樣挑釁,你們覺得有必要讓他活下去嗎?”羽倫開口,目光冰冷。他早已得到稟報,族人曾被擊敗,而所謂的第八傑坤莫更是被廢掉了修為,他早就想去走上一遭了,廢掉那人。
尤其是,剛才得到消息,那個所謂的“大師兄”曾來過天仙書院,放言誰敢去挑戰就滅誰,讓他心中窩火。
天人族本就很背運了,居然還有這樣的人挑釁,讓他心中殺意陡升,要立刻去解決掉。
“不可大意,據聞他很強,不然何以能廢掉坤莫,我等不應貿然行事。”第六傑說道,雖然他也很想動手。
“怕什麼,我看過坤莫的傷,洞悉了那個人的實力,絕不會比我強。就是退一步說,他真能與我力敵,可是我持有天神賜下的一件秘器,殺他太容易了。”羽倫說道。
“還是不要妄動,我族出了這麼多事,我等還是平靜一些較好。”第六傑說道。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想出一口惡氣,什麼阿貓阿狗都欺負到了我族的頭上,不能容忍!”
“我去請示幽宇師兄,看他什麼意思。”第六傑說道,另一人也點頭,表示同意。
最後,他們不歡而散。
羽倫心高氣傲,一直覺得,若非幽宇是初代,不一定會比自己強,而對方得到天命石也是如此,都為運氣使然。
“羽倫兄,你聽到了嗎,那個小破山門的家夥放言,靜等你等登山去挑戰,統統滅掉。”
看到羽倫出現,有人開口,這樣打招呼。
羽倫正在散步,臉色更加的陰沉了,道:“他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天人族挑釁,回頭我去瀏覽風景時順帶將他滅掉!”
書院中很多人都注視這個方向,知道他的身份後,皆議論紛紛,露出異色。
“天人族出焦頭爛額,被荒折辱,真是不知道能否擒下他。”
“咦,六傑還沒有去那道場嗎,我以為會出手,快速將那個大師兄鎮壓呢,不曾想這麼長時間了根本未去,難道怕了嗎?”
聽到這樣的議論,羽倫臉色更加難看,他很英俊,一身白衣,應該很瀟灑,但是此時卻殺意彌漫。
一則又一則消息,都那麼的糟糕,實在讓他心煩意亂,再加上他本就心高氣傲,自然難以忍受。
因為,他是皇族子弟,號稱六傑之一,為一族的翹楚,若是無天命石,他很有可能會成為該族最強高手之一。
“誰認識路,我去宰了那個人,一個小小的破落門戶,一個恣意妄為、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算的了什麼,我一戟就可以劈殺他!”羽倫冷聲道。
這樣的話語一出,自然引發轟動,很多人紛紛表示可以帶路。
“我的族人若是找我,告訴他們,替我溫一壺酒,我去去就來,摘了那狂徒的頭顱回來飲酒,順便告訴坤莫,等著出一口惡氣。”羽倫說道。
書院門口一下子喧沸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聞言而動,諸多修士用來,都在期待。
羽倫一聲呼哨,一頭潔白的蛟獸踩著虛空,發出雷鳴之音,極速衝來。
這頭蛟獸擁有馬的軀體,蛟的頭顱,渾身全是潔白的鱗片,閃動燦爛光輝,異常的神駿,更有一股可怕的氣息散發,極其強大,遠勝一般的年輕強者。
“帶路,我去宰了他!”他翻身上了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