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天齊,即為齊天大聖。水東、水西,安宋田楊四家,是西南四天王,葉小天娶田氏女為妻,滅播州楊氏,與安宋比肩……
也許,葉小天當初往靖州送信,陪伴水舞和瑤瑤一路向西,常以取經自娛時,就已預示了今日的結果,成就大聖!
一句與安宋比肩,暴露了葉小天的野心,聽得滿堂文武熱血沸騰。
曾經,葉小天能辛苦一趟,跋涉千裡,賺得五十兩銀子就心滿意足了;曾經,能穩穩地做一任典史,衣錦還鄉,他就滿足了;曾經,能混個秀才功名,他就滿足了,而今,他想的卻是與安宋比肩。
人的欲望與野心,總是不斷地隨著他的成長而成長的,再往上還有沒有期許?應該是有的,與安宋比肩不是儘頭,如果有可能,他甚至可以淩駕於水西安氏之上,成就土司之王!
再往上呢,還有皇帝的寶座。不過對於皇帝的寶座,葉小天並沒有野心。他來到貴州幾年,已經深深感受到了土司製度對於家族傳承來說,無疑是比做皇帝更加穩定而長遠的一種選擇。
做皇帝,成功的希望太渺茫,江山延續的時間太短暫,而且要奪天下,必得生靈塗炭,一旦功成,守江山又成了問題!以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的雄才偉略,江山也不過數百年,一旦失去江山,後果不堪設想,因為……沒有退路。
而做土司則不然,進可攻、退可守。不管如何改朝換代,不管誰坐了天下,他們始終是這兒的土皇帝。
葉小天並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他欲取播州楊氏而代之。也是因為他隻要翹翹腳兒,就有那個希望,而且播州楊應龍一旦坐了天下,絕對放不過他,他唯有奮起一戰,所以。他才以與安宋比肩為目標。
水西安家在觀望,水東宋家在觀望,貴州大小百餘位土司,以安宋兩家馬首是瞻,也在觀望,這時候。臥牛嶺上的葉小天再度橫空出世,做出了最搏眼球的一個決定。
葉小天並未即時起兵,他現在也有自己的一班從屬土司,石阡楊家、展家,銅仁果基家,於家,以及再從屬於這幾家土司的小土司。全都需要出兵,而這需要在出征前加以整合,葉小天可不想弄一堆烏合之眾去丟人現眼。
對於這些土司,有些是心甘情願隨葉小天出征的,有的則是不得已,因為葉小天並不是邀請,而是半逼迫地下令,隻有他們肯奉調出兵。他們之間的關係才能更加穩定,從此與臥牛嶺利益攸關,榮辱與共。
就在葉小天秣馬勵兵、並不失時機地上書朝廷表忠心的時候,貴州方麵已經出兵了。
都司楊國柱、指揮使李廷棟率兩萬大軍入播州,留守播州的楊朝棟與趕回播州的楊兆龍、何漢良等人迎戰於飛練堡。這一次,楊朝棟重施先前對付川軍的故伎――――佯敗,居然再獲成功。
是官軍太蠢嗎?並非如此,可是官軍也沒有想到,同樣的辦法播州兵馬居然會用兩次,而且,官軍實際上是提了小心的,但是播州地形複雜,而播州兵馬對此複雜地形又了如指掌,他們故意詐敗,迂回逃跑的路線照理說是來不及再繞回來配合埋伏反擊的,但是他們熟悉每一條小路,居然在朝廷兵馬認為他們絕不可能來得及趕回來的地方,順利實施了又一次的包圍圈。
官軍在天邦囤中伏,都司楊國忠、指揮使李廷棟與經曆潘汝資等將領全員戰死。播州在北線節節勝利,南線又取得如此戰功,一時間天下震動,萬曆聞訊,馬上急調知兵馬的李化龍重回四川,加兵部侍郎銜,節製川、湖、貴三省軍務,賜尚方寶劍。
隨後,朝廷又從蜀、貴、滇、湘、桂、陝、漸、甘、豫、魯、寧、晉等省抽調官兵十七萬人,直逼播州四境,加上當地正在作戰的軍隊,總兵力達二十四萬有餘。
楊應龍趁著各路兵馬尚未趕到形成鐵鎖連江之勢,親率大軍八萬,一舉攻克川東重鎮重慶南大門綦江,繼而退屯三溪,企圖劃界自治。
楊應龍也有謀士,他的謀士軍師叫孫時泰,建議他應乘官兵大軍尚未集結之機,先破綦江,直搗成都,劫持蜀王為人質,四川一旦大亂,朝廷二十多萬大軍根本不夠用的,要知道他可是流竄做亂,朝廷卻有許多需要保護、維護的地方。
但楊應龍擔心朝廷兵馬倍於自己,則朝廷還可以源源不斷調兵平叛,已經漸漸打消了奪取中原天下的想法,他想固守西南,自立為帝,效仿當年的西夏國,也未嘗不可青史留名。
孫時泰眼見如此上策,卻不為楊應龍所采用,真有範曾遇上楚霸王一般的感覺,心中極是鬱悶。無奈之下,他又出中策,建議楊應龍不要到處分兵,既然總兵力不及朝廷,不如避強就弱,任你幾路來,我隻一路去,集中優勢兵力專殲其一路,得手後再逐路破之。
這一招本是以弱對強時的絕好辦法,後來成功奪得天下的帝王中,應用此法的可不隻一人,奈何楊應龍已經打定了主意,要以現在地盤割據,自立為帝,隻要他能挺得過朝廷的攻擊,自立既成事實,所以依舊不予采納。
楊應龍領軍奔襲綦江,一氣攻破縣城,血屠全城,將參將房嘉寵、遊擊張良賢以及戍守綦江縣城的三千官兵全部殲滅,隨後屯兵三溪,立界石於三溪、母渡、東鄉壩,揚言所占土地為楊氏“宣慰官莊”,打起了割據稱帝的心思。
此時,葉小天請旨出兵,協同平叛的奏章也送到了京城。凡事搶在頭裡的第一人未必是出力最多、功勞最大的人,但是上位者記得住的一定是他。葉小天這可是土司之中第一個向朝廷示忠請戰的人。
一時間,萬曆也顧不得這小子是不是有投機心理,對於葉小天的雪中送炭感激莫名。萬曆馬上下旨,晉升葉小天為臥牛指揮使。節製銅仁、石阡、思州、思南、鎮遠、烏羅、新化、黎平八府兵馬。
這八府,其實都還是土官治下,受朝廷轄製的範圍有限,萬曆皇帝這是做了一個順水人情,把本來就不受朝廷直接控製的八府交由葉小天控製,朝廷付出的隻是一個“名份”。至於能否節製得了,就看你葉小天自己的本事了。
這八府,恰是當年的田氏地盤,被朱元璋、朱棣父子倆一通算計,分割為八府,土流並治已百餘年。田氏八百年江山,如今算是正式落入了葉小天的手中。
如此一來,葉小天事實上等於把這八府納入了自己治下,全盤繼承了田氏衣缽,他一兵未出,隻憑一道奏章,就真的站到了與安宋比肩的高度。
不過。他不是宣慰使,也不是宣撫使,他是指揮使,對這八府也隻是戰時節製,也就是為了戰爭需要,臨時設立的戰區司令長官,一旦戰爭結束,這個職務是要撤消的。
那麼。因為播州楊應龍的威脅,以及臥牛嶺現在的聲威,即便他能暫時節製八府,但戰後如何既便不能從法理上進行控製,也能從事實上徹底的控製這八府,就要看葉小天的手段了。
而這卻並非沒有手段可用的,上古年間,大禹治水,靠著治水過程中他掌握著全國的人力物力,就能在治水成功後逼舜帝下台,“禪讓”江山,流放開去。葉小天隻要擅用手段,同樣可以在平叛過程中,掌握八府命脈,從此讓他們乖乖俯首聽命。
“陰謀算計,你不及我;堂皇陽謀,我不及你!田兄,如何整頓八府,在播州之亂後,依舊能把八府納入我們治下,這事兒就拜托給你了!”
葉小天對田彬霏誠懇地說著,田彬霏點了點頭,道:“義不容辭!不過,你曾經答應我的……”
葉小天道:“放心,我已經給田家去了信,隻要田家肯配合我,來日平叛首功,我讓給田家!”
田彬霏滿意地點了點頭,葉小天對李大狀道:“田兄行動不便,你來協助!”
葉小天又對田妙雯道:“我和雲飛帶兵出征,後勤輜重乃至臥牛嶺上下,就要靠你打理了。”
田妙雯溫柔地道:“你放心!”
葉小天又轉向羅大亨,道:“大亨,你不是臥牛嶺的人,不過咱們自己兄弟,我也不說見外的話了,你擅理財,你大嫂這兒,你得多幫襯一些。”
羅大亨拍著胸脯兒道:“大哥放心,凡事有我,絕不教大嫂勞心累力!”
田妙雯臉色微暈,含羞低頭。夏瑩瑩雀躍地道:“那我呢?我能幫你什麼?”
“你……”葉小天一臉凝重:“你就好好保重身體,給我葉家生出個健康活潑的小寶寶出來,便是大功一件!”
瑩瑩頓時滿麵嬌羞,輕啐一聲,霞飛雙頰。
這段時間,田妙雯和夏瑩瑩竟然相繼有了身孕。本來嘛,結了婚過個三年五載才有身孕也是尋常的事,所以田妙雯一直不曾有孕心裡也不急,卻不想夏瑩瑩最先受孕,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她的氣運影響,田妙雯竟也暗結珠胎,所以葉小天才叮囑大亨,莫讓田妙雯操勞過甚。
展凝兒急了,追問道:“那我乾嘛?”
葉小天貼著她的耳朵用很低很低的聲音道:“今晚讓你****!”
展凝兒的一張俏臉登時成了大紅布,葉小天很少這般輕狂,人常說權力是男人的春.藥,驟然掌握了八府兵權的葉小天,也不禁說出了一句他以前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
田妙雯等人隻看到葉小天附耳低語一句,展凝兒便麵色如塗朱,不禁都向她投以好奇的眼神兒,展凝兒更是窘態可掬了。葉小天調戲成功,笑了笑道:“好了,都分頭準備去吧,明日一早,我便率軍開拔!”
葉小天說到這裡,深深地吸了口氣,眺望著天邊的晚霞,微微眯起眼睛道:“臨行之前,我要去見一個人,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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