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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時候大包小包一堆,走的時候還是大包小包一堆。
各種蔬菜種子、母親親手烙的肉餅、父親炒的豬油飯、路上吃的水果、老家特產的乾肉、各種白酒,秦時鷗不得不雇了個車上路。
更麻煩的是,秦時鷗還帶了十頭土豬的豬崽、一群土雞仔,這些東西帶上飛機非常困難,秦時鷗索性直接雇車一路開到京都。
帶著這些小家夥到了京都,毛偉龍看到之後眼睛都直了,喃喃道:“臥槽,禽·獸,你到底打算開漁場還是養殖場?”
秦時鷗將大包小包扔給毛偉龍,沒好氣的說道:“你管得著嗎?想辦法,這些東西可不好過海關和檢疫局。”
毛偉龍立馬拍胸膛,道:“行了,兄弟,這事還不簡單?我找我老爹打幾個電話,絕對無條件放行。”
在京都,秦時鷗和奧爾巴赫停了兩天,八達嶺長城、故宮、天安門逛了個遍,東單購物、王府井采買、萬達廣場掃蕩……
早餐京八珍、午餐全聚德烤鴨、晚餐東來順涮羊肉,然後再去三裡屯酒吧玩到半夜,這就是毛偉龍給秦時鷗準備的京都生活。
玩了兩天,秦時鷗就有點受不了,適應了告彆鎮安靜平淡的生活,再過這種燈紅酒綠的日子,他不太習慣。
毛偉龍的能量很大,兩天時間,土豬、土雞的處境資格就辦好了。
這種家畜、家禽出入加拿大國境,需要提供提貨單和免疫證書。加拿大也是農業大國,所以對家禽和家畜的審核標準還低一些,不必進行隔離觀察,隻要提供一份10天內發給的健康證書就行。
這份健康證書中,家畜著重於狂犬病、藍耳病、豬口蹄疫的檢查,禽類則是禽流感的檢查,隻要這些大型疾病檢查能過關,那進入加拿大就沒什麼問題了。
讓秦時鷗比較吃驚的是,加拿大的海關還要求給豬這種大型家畜加裝一個芯片,芯片紀錄了豬的族屬和分類,要接受定期檢查。
準備離開京都的時候,秦時鷗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件事要毛偉龍幫忙,就將之前在白龍河得到的那個橘黃色石印拿了出來,拍照讓毛偉龍找玉石圈的朋友幫忙看看,這是什麼。
一看到這石印,毛偉龍就做出了和秦時鷗一樣的判斷:“這東西你哪裡來的?這是寶貝啊,真是太漂亮了!”
秦時鷗看毛偉龍愛不釋手,就一把奪了回來,壞笑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個小五郎打什麼譜,是不是想搞到手打磨一下給自己做印章?”
毛偉龍嘿嘿笑道:“還真是有這個想法。”
帶走照片,沒過多久毛偉龍就打來了電話,聲音很是激動,問道:“認真問你一句,禽·獸,這東西你哪裡來的?”
秦時鷗聽毛偉龍聲音變的都不成調,就知道這東西的價值可能出乎自己的預料,聯想和這石印在一起的那些明朝銀塊,他心裡一動,道:“這是我姥爺家裡的傳家寶,據說是從明朝傳下來的,怎麼了?”
“那就沒錯了,你快來京都古文化研究所,快來!”毛偉龍叫道。
秦時鷗不明白毛偉龍的意思,不是讓他去詢問玉石圈的大拿嗎,怎麼和古文化研究所聯係起來了?
打車去了京都古文化研究所,毛偉龍等在外麵,一見麵就問道:“印章你拿著嗎?”
秦時鷗點頭,毛偉龍不廢話,立馬將秦時鷗帶到了一個辦公室,裡麵有兩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在焦急的等著。
雙方見麵,兩個老頭就將印章要了過去,然後拿出放大鏡湊在一起聚精會神的看。
秦時鷗悄聲問道:“怎麼了,這是什麼?”
毛偉龍神秘的眨眨眼,道:“待會你就知道了,他娘的,你小子真是好命,難道老天爺認你當乾兒子了?你爺爺剛給你留下了什麼青銅雕像,現在你姥爺又給你留下了另一件寶貝。”
兩個老頭大概研究了半個多小時,然後其中一個方臉膛的老先生放下放大鏡歎息道:“原來這節庵印竟然真的存在!一直以來,我以為這是民間的傳說,哪知我竟然犯了這大錯!”
毛偉龍低聲給秦時鷗介紹道:“年齡大的老頭姓郭,叫他郭老就行,是清華大學明清史研究專家,專門帶博士生的,很厲害。另一個是鐘老,研究的是古文字,也是一位教授,兩人也都是玉石方麵的專家。”
頓了頓,他又道:“當時你給我看這個印章的時候,我覺得它可能是田黃石質地,你知道田黃石嗎?”
秦時鷗茫然的搖搖頭,毛偉龍頓時一臉鄙夷,秦時鷗隻好試探的問道:“是不是一種寶石?”
“是最珍貴的寶石!”毛偉龍咬牙道,“最珍貴的,最珍貴的!”
兩個老頭摘下眼鏡坐到了秦時鷗對麵,郭老微笑道:“小夥子,你這件傳家寶,可真是寶貝,我來給你介紹一下。”
“這印章上麵的字體,都是篆體,而篆體在唐宋元明時期,是印章專用字體,其中,印章頂上這兩列字,左麵是‘名芳千秋’,右麵是‘憂國忘身’。”
“此外,石塊前後左右四麵用篆體寫的這四句話,其實是四句七言詩:手帕蘑姑與線香,本資民用反為殃。清風兩袖朝天去,免得閭閻話短長,你知道這四句詩是什麼嗎?”鐘老插嘴問道。
秦時鷗尷尬的笑了笑,他挺喜歡詩詞的,但天可憐見,這四句詩是確實沒聽過。
鐘老歎道:“很正常,這首詩沒什麼名氣,我再給你讀一首,你應該就有印象了。”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詠石灰,這是於謙的詩!”秦時鷗立馬道。
鐘老微笑道:“是的,這首詩是於謙於少保的詩作,這兩首詩,都是他的大作。印章上的這首,名為‘入京’,是當年於少保從山西赴京為官時候的作品。”
秦時鷗腦中靈光一閃,道:“我想起來了,‘兩袖清風’這個詞,就是從這首詩裡出來的,對嗎?”
郭老撫須笑道:“不錯,正是如此。”他翻開印章,指著最下麵則是四個篆體大字道,“這四個字,是‘節庵公印’,節庵公便是於謙的自號!”
這下子秦時鷗聽明白了,他的聲音頓時也顫抖了起來,道:“這印章,是於謙生前所用?”
如果真是這樣,這印章就不隻是寶貝這麼簡單了,而是國寶!
於謙何許人也?那是當之無愧的國之棟梁、華夏脊骨、民族英雄!如果要誇讚他,那用任何詞語都不為過!這是真正用不屈傲骨撐起過一個民族、一個朝代的偉人!
秦時鷗中學時代最佩服的兩位民族英雄,便是嶽飛和於謙!
郭老搖搖頭道:“並非如此,這個節庵印,於謙從未用過,根據《明史-於少保紀》的記錄,是英宗年間一位福建大印章師傅專門為於謙製作的,用的材質是當時能找到的最好的田黃石。”
“後來,這印章送給於謙後,於謙很是喜歡,卻因為太過珍貴,沒有接受,隻是觀摩把玩了月餘,便請當時從京返回福建的一位官員帶了回去。”
“這一段在《明史》有記載,但這節庵印一直沒有在曆史上出現過,所以後來的曆史學家考據這一段的時候,都以為隻是著書人為了顯示於謙的清廉而杜撰的,卻沒想到,這寶貝竟然真正存在!”
秦時鷗明白了,白龍河裡的那具骸骨,應該便是那位福建官員的。
那官員從京都押解一船銀塊返程,同時也帶回了這座印章,結果不知出了什麼意外,船落入河底,印章連同那五十多箱銀塊一起被淤泥封蓋了起來。
毛偉龍問道:“郭老、鐘老,那這印章是不是特彆值錢?”
一聽這話,郭老和鐘老頓時橫眉怒目,幾乎異口同聲的吼道:“值錢?這東西已經不是錢能衡量的了!知道這是什麼?這是《明史》記錄在冊的國寶!價值連城!要是真出售,估計所有的收藏家都會傾家蕩產來換它!”
“我不會賣的,不管什麼情況下,我都不會賣!”秦時鷗斬釘截鐵的說道。
郭老和鐘老欣慰的點點頭,道:“是的,年輕人,這東西不要賣,這是我們民族的瑰寶啊!這是於少保親手用過的大印,比明朝那些皇帝的玉璽都要珍貴!一定、一定,要保護好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