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趙玉問道，“為什麼我會不知道呢？”

“龍丹的耳朵雖然聾了，但是，他是一個要麵子的人，”老人說道，“這個秘密，即使在團內，也是很少有人知道的！”

哦……

趙玉這才明白，原來他要尋找的目標，並不是什麼少了一隻耳朵，而是耳朵聾了！他是個聾子！

龍丹，龍丹……

外國人居然還有叫這種名字的，那麼……這個人，真的是自己要尋找的目標嗎？

“不會吧？”趙玉隻能繼續胡謅，“他不是全聾，應該隻是聾了一隻耳朵吧？你肯定不知道是哪一隻，對不對？”

“左耳朵，”老人眯起眼睛，儼然把趙玉當成了不速之客，“這個我不會記錯的！他是大提琴手，左耳朵聽不到之後，會讓音準發生偏差，而隻有我才能聽得出來！”

“哦……”趙玉因為獲得了重要信息，開始感到興奮，他飛速思考了一下，說道，“90年代的世界巡回演出，龍丹全都在吧？我可是什麼都聽不出來呢……”

“當然了，”老人又啜了口酒，說道，“交響樂團，不止一位大提琴手，音準出現偏差，哪怕是專業人士，也不一定能聽出來的！

“不過，龍丹如果不是耳朵出了問題，他本可以成為世界上最優秀的大提琴手的，在我剛進入樂團的時候，他甚至已經舉辦過大提琴專場演出會了！

“隻可惜，唉……”

“90年代，91年的時候，你們先去了首爾演出，一個月後又去了東京是嗎？”趙玉又問，“那個時候，你還不是指揮了吧？我對你真的沒有印象了！”

“你……我老了，不太想罵人了，”老人瞪了趙玉一眼，說道，“那個時候，我已經指揮好幾年了都！

“你的話，真讓我有打人的衝動，你真的……不認識我嗎？還是，純粹為了挑釁？”

“不不不……”趙玉說道，“說實話，我特彆想找到龍丹，想要跟他合張影，不知道，他現在……”趙玉一指對麵的音樂廳，“他在不在裡麵？”

“他早就退了！”老人說道，“大概……嗯……在95年之後吧，他因為病情惡化，就主動退出樂團了！

“其實，他也算是善始善終，功成名就了吧！”老人說道，“在最好的時候退出，不留遺憾！不過，他那個人有點兒怪，沒什麼朋友，我有幾次去見他，都沒有見到，此後，就基本斷了聯係……

“隻是，在某個老夥計的葬禮上見過他！”

“95年，”趙玉問道，“是多倫多的那次演出之後嗎？”

“對！”老人點頭，“我開始相信你的話了，你還真是看過不少皇家樂團的演出呢！”

“他的病情惡化，是什麼意思？”趙玉又問，“除了耳朵，他還有什麼毛病？”

“你真的，對他挺關心的！”老人又喝了一口，但是酒已喝乾，無奈歎道，“就是耳朵，他得的是一種罕見的聽力神經官能症，右耳朵也會慢慢地退化，直到什麼也聽不見！

“據說，95年之後，他曾經做過手術，什麼人造耳蝸之類的東西，但都沒有成功……最好的助聽器，也隻能讓他勉強能聽見一點兒東西！”

“夥計，”趙玉衝服務員打了個響指，然後指著老人說道，“給我們的指揮家來點兒你們最好的酒！我買單！”

“是，先生！”服務員有禮貌地彎腰，“請問，喝什麼酒？”

“威士忌，我的最愛！”老人直接把油亮亮的酒壺遞給了服務員。

“藝術家從來都是多磨難啊！”趙玉說道，“龍丹進入了無聲的世界，所以脾氣和性格，才會有點兒與眾不同吧？”

“那倒不是絕對，”老人說道，“龍丹沒有變成籠子的時候，也是那樣！就算他現在成為了最偉大的大提琴手，也一樣沒有朋友，我敢斷言！嗬嗬……”

因為趙玉替他買了酒，老人逐漸消除了敵意，露出了笑容。

“我記得，龍丹是不是喜歡梵高啊？”趙玉再接再厲，又問了一句。

“嗯？是嗎？”老人不確定地說道，“我怎麼不知道呢？不過，梵高貌似也少了一隻耳朵對吧？惺惺相惜嗎？嗬嗬嗬……”

“他……他現在住在哪裡呢？”趙玉又問。

“你恐怕很難找到他了，”老人說道，“我都十幾年不見了，還活沒活著，也都不知道了！

“他的老房子就在貝克郡，但是已經賣掉了！”

“那麼……”趙玉又問，“你身邊的人，也沒人再見過他了？”

“嗯……”老人搖頭說道，“沒有了！不過……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十幾年無人問津了，可是最近一個月內，卻有那麼多人問起了龍丹，這是……怎麼了？”

“啊？”趙玉驚訝，“還有人找過龍丹嗎？”

“酒來啦……”這時，服務員拿回來了酒壺，同時還給趙玉倒了一杯威士忌。

“我的寶貝，”老人接過酒壺，趕緊啜了一口，臉上滿是愜意表情，隨後說道，“上個月，有個老頭找過我，也跟我詢問了龍丹的下落！

“而且，樂團裡的老人，也都和我差不多，陸陸續續地都被人詢問了，甚至，還有警察……

“喂，你一個亞洲人，找龍丹做什麼？”老人說道，“我怎麼感覺，不像他的粉絲呢？是不是，龍丹犯了什麼事？”

“老人，”趙玉問道，“什麼樣的老人？和我一樣的亞洲人，還是……”

“嗯……”老人說道，“是個體麵的家夥，不是亞洲人，就是白人！跟我年紀差不多，看上去還有點兒眼熟，哦……還有著濃重的倫敦口音！”

“倫敦口音？”趙玉皺眉，用心回憶了一下，感覺印象裡並沒有這樣一個人。

等等……

眼熟？

趙玉想到了什麼，急忙掏出手機，打開了前世界首富隆迪的照片，然後拿給老人問道：

“你看一下，是不是這個人！！？”

“嗯……”老人仔細辨認了一下，搖頭說道，“不是，那個人不戴眼鏡的，而且，比這個人要更瘦一些！說話倒是挺溫和的，嗯……等一下，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找龍丹呢！

“他……他到底怎麼了？”

“龍丹……嗯……”趙玉思維急轉，眼睛閃光，此刻，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即將接近那個重要的真相！

於是，他飛快地轉換思路，向老人問道：“龍丹年輕的時候，去過雲州嗎？他是不是，信仰一種非常特殊的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