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吧?”謝女士繼續說道,“沒聽他考過什麼心理師,畢竟他是個律師,律師是他的主要職業。
“不過,他的水平真的很高,應該不比那些心理師差吧?他的確能很準確地把握某些人的心理……”謝女士坦言,“要不然,他也不會把那個被強暴的女孩搞得心理失常了!”
“是嗎?”王燦問道,“他這麼善於把握心理,您就沒有受到他的影響嗎?”
“沒有,”謝女士說道,“不瞞你說,不管有沒有他出事坐牢,我們早晚都會離婚的,實際上,在很久以前,我們的婚姻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哦?”王燦問道,“那您能具體說說嗎?”
“可以,”謝女士說道,“剛結婚的時候,還算好一些,我們的小日子過得挺不錯的,但後來,自從女兒出生之後,他就變得沉默寡言了。
“我那時候,就以為他是重男輕女,所以也憋著口氣,他不理我,我也不理他……
“但後來……我猜漸漸發現,他雖然是個經常跟人打交道的律師,卻是一個特彆內向的人,他的沉默寡言,根本不是因為我們的女兒,而是因為他的性格使然……
“所以,我們的物質生活很充足,令人羨慕,但是精神生活卻是一片空虛,在很早之前,我們就分房而睡,不在一起了……
“後來,當他被人挑斷腳筋之後,情況變得更加糟糕,我們以前還有些交流,但從那以後,他變得越來越煩躁,我們的交流最後也隻會變成爭吵……
“再後來,就基本形同陌路了。
“說實在的,我是個要麵子的人,如果不是為了我的麵子,還有我的女兒,我根本不會拖到他坐牢才跟他離婚……”
“這……”趙玉三人對視一眼,由王燦繼續問道,“那麼……他的腳筋……”
“哦,因為當時輸掉了一場重要的官司,惹到了一些地頭蛇,遭到他們的報複,才那樣的,”謝女士說道,“雖然後來手術成功,但多少有些影響,走路不能走得太久,動作也不是很靈活,更不要說,進行體育運動了!
“他之所以喜歡上了賭博,也都是從腳筋被挑斷以後發生的,”謝女士又道,“或許,賭博能夠滿足他的某種空虛吧?失去了運動能力,確實對他是個不小的打擊!”
聽到這裡,趙玉三人又互相對視了一眼,現在看起來,塗強就是真凶X的可能,又大了一些。
謝女士隻以為塗強喜歡上了賭博,是因為不能正常運動的緣故,但實際上,塗強極有可能是因為他不能再去殺人發泄了!
瘋狂的賭博,或許會降低他殺人的欲望……
“那……”這時候,趙玉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認為,他是否有憎恨女人的傾向?”
“憎恨女人?”謝女士驀然皺起了眉頭,“您……這是什麼意思?沒感覺他有什麼憎恨女人的地方啊?如果憎恨女人,乾嘛還要跟我結婚呢?”
“那……”趙玉想了想,又問,“塗強跟你提起過什麼,他年輕或者幼年的時候,遭遇過什麼不幸嗎?”
“不幸?”謝女士想了想,點頭說道,“塗強是被他叔父撫養長大的,他的父母早在他6歲那年,就失蹤不見了!”
“什麼!?”趙玉三人驀地一愣,在他們獲得的消息之中,根本沒有這條信息。
“他……是被收養的?”趙玉瞪大眼睛,“他親生父母,是怎麼失蹤的,為什麼失蹤?”
“不知道,”謝女士搖頭,“就是突然離家出走了,扔下了隻有6歲的塗強,什麼信息都沒有留下,然後過了這麼多年,也一直杳無音信。
“我記得,塗強的叔父還勸塗強去數據庫裡留個信息,萬一能找到他的親生父母,但是,被塗強拒絕了,他說既然父母拋棄了他,那就沒必要再去找他們了……
“警官,”謝女士怯怯地問道,“這些,算是童年的陰影吧?”
“他……他的叔父,還健在嗎?”王燦忙問。
謝女士搖頭:“10年前就去世了……”
“那,你們結婚這麼多年,”趙玉又問,“塗強有沒有暴力傾向?”
“沒有,”謝女士回答,“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摔東西,對我們母女倆也從來沒有動過醋,最氣惱的時候,頂多是錘幾下桌子……”
隨後,王燦開始通過這位謝女士,開始詢問塗強的具體信息,以搞清楚他當年的生活軌跡。
謝女士則毫無保留,開始一一講述。
為了不打擾他們,趙玉則和曾可去到了另外一個餐桌上。
“組長,我覺得,我們找對人了,”曾可握著一杯果汁,對趙玉說道,“如果按照謝女士所說,塗強的嫌疑可是太大了啊!
“雖然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曾可喝了一口果汁,說道,“但是他父母的失蹤,肯定給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傷害,所以長大後,才會做出殘殺女人的事情!
“而他的腳筋被挑斷之後,他再也不能作案了,隻能用賭博來麻木自己,滿足殺人的快感……”
“既沉默寡言,又是能說會道的律師,”趙玉說道,“這些矛盾的特征,也和我們的心裡側寫非常相似啊!
“看來,精神病人的記憶力還是挺靠譜的,雖然柳誠精神有問題,卻不見得會認錯人,塗強,應該就是——真凶X!!!
“殺人回憶錄,其實都是他犯下的!”
“如果剩下的8起案件都是實在發生過的,”曾可認真說道,“等於這個人,有可能是個殺害了13條人命的連環殺手啊!
“這家夥……比雲朵兒殺的人還要多,這可是一等一的大案啊……要……要不……”
曾可的意思,是要趙玉馬上把最新情況通知吳秀敏等人,讓他們也了解一下塗強的重要性。
然而,趙玉卻早已打開手機,撥通了崔麗珠的電話。
“喂,”剛一接通,崔麗珠便立刻向趙玉彙報道,“老大,這家夥是死鴨子嘴硬啊,不管我們怎麼嚇唬他,就是什麼都不說!”
“嘖嘖……”趙玉遺憾咂嘴,看來,自己的擔心並非多餘。
“我感覺,咱們應該找對人了,單看這家夥的眼睛,就讓人不寒而栗呢!特彆冷血的樣子……”崔麗珠連珠炮似的說道,“他到現在隻承認,他認識農誌發,和農誌發談過話,其他的什麼都不承認!”
“好吧,”趙玉說道,“待會兒我會發給你一份最新資料,你讓吳姐繼續給他施壓,彆讓他喘過氣來!”
“新資料?”崔麗珠興奮,“什麼新資料?證據嗎?”
“不是,”趙玉坦言,“但是有可能對吳姐的審訊有幫助……”
掛掉電話之後,趙玉趕緊把最新資料發給了崔麗珠,而這時,王燦那邊也已經詢問完畢。
趙玉趕緊和曾可走了過去。
“長官,”當著外人,王燦不敢喊趙玉師父,隻好尊稱長官,“我已經把塗強的軌跡記錄完畢了!
“還有,”王燦拿出一把鑰匙,說道,“這是謝女士給我們提供的鑰匙,我們可以去塗強的住處察看。”
“這幾年,我們一直分居,彼此來往很少,因為輸了錢,”謝女士點頭說道,“塗強一直住在我們以前的老房子裡,房子是我的,所以我有鑰匙,你們自己去看吧!房子裡的東西,基本沒人動過,你們想怎樣處理都可以……”
“哦,”趙玉趕緊伸手,“那就太感謝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