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趙玉想象得差不多,普什蒂納的解放廣場和大多數的歐洲廣場差不多,廣場上有英雄雕像,紀念碑,國旗,以及宏偉的教堂和諸多園藝。
廣場的麵積不小,平日裡是當地人的一個活動中心,當趙玉跟隨傑卡到達的時候,可以看到廣場上到處都是人。
有曬太陽的男女老少,有流浪漢,街頭藝人,還有賣小吃零食的商販。
在廣場的空地上,還散養著鴿子,有一群尚未上學的孩子,正在家長的陪伴下,興致勃勃地喂著鴿子……
“喏,就是這裡!”傑卡把趙玉帶到廣場南部的花壇跟前,介紹道,“林科洛夫是來自瓦力卡納的油漆工,隻有31歲。
“我們查遍了他所有的資料,也沒發現跟另外兩名死者有什麼關係!”
“瓦力卡納是什麼意思?”趙玉對於這些外國名字感覺有點兒陌生。
“是瀕臨普什蒂納市區的一個村莊,有50多公裡的樣子,著名球星斯托維奇的家鄉!”傑卡解釋。
“沒聽說過,”趙玉搖頭,又問,“這個人平時住在哪裡?是什麼出身?”
“平時跟工友們住在合租的公寓,”傑卡回答,“這個人沒有任何可圈可點之處,就是一個特彆普通的油漆工人,自打高中畢業之後,就一直是刷油漆的。
“根據他的朋友介紹,說林科洛夫是一個比較內向和老實的人,性格溫和,從來沒有和彆人鬨過矛盾。
“通過我們的調查,實在找不出,誰能跟他結怨!所以……”傑卡搖頭說道,“我怎麼感覺,你打的賭要輸呢?
“不過沒關係……”傑卡拍了拍趙玉肩膀,“想看舞娘藝術沒有任何問題,你喜歡的話,今晚我就帶你去!
“你想怎麼玩兒,就怎麼玩兒,我不但忙你買單,而且絕對不會泄露秘密!”
“爽快!夠哥們兒!”趙玉口中讚歎著,眼睛卻在仔細地觀察著案發現場,腦子也早已陷入到了緊張的思索之中。
花壇這裡位置偏僻,就算外麵有人巡邏,也很難看到這裡。
還有,凶手在殺後麵兩名死者的時候,為什麼要換地方?為什麼不把三個人全都殺死在同一個地方?
是怕警方有埋伏嗎?
那為什麼非要選擇在解放廣場呢?隨便找個僻靜的胡同不行?
帶著種種疑惑,他很快又跟隨著傑卡來到了旗杆位置。
和中國不同,解放廣場上的國旗,乃是裝飾性的作用而已,平常沒有什麼升旗或降旗的儀式。
所以,國旗也並不在廣場的中心位置,而是偏北麵一些。
“你看過照片了!”傑卡介紹道,“憲兵隊隊長尤尼申科就是在這裡被殺害的,屍體平躺,胸腔被利器破開!
“從傷痕來看,凶手應該有過練習,”傑卡說道,“破開的傷口並不太大,甚至都沒有割斷肋骨,而是這樣……”他用手比劃了一下,“把肋骨撥開,直接下手進去掏的!”
“哦……居然是這樣!?”趙玉還沒有看到具體的屍檢報告,頓時感到意外。
“把心臟從裡麵掏出來,然後再把錢包塞進去!”傑卡介紹,“雖然用時並不長,但現場還是挺慘烈的。”
“就這麼……”趙玉不可思議地用手比劃了一下,“掏出來的?這掏的出來嗎?”
“肯定不是很容易!”傑卡說道,“力道得相當大才行,而且還要夠狠!就像這樣……”
說著,傑卡比劃了一個更誇張的掏攥動作。
我的天……
趙玉暗暗震驚,如果凶手是以這樣一種方式殺人的話,那麼擺明了,是一種典型的報複行為!
可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才能讓一個人去掏出對方的心臟呢?
而且,還要換一個錢包進去?
為什麼?
“不過,這種摘心的方式,在巴爾乾高原地區並不陌生!”傑卡介紹道,“有很多高原牧民,就是以這種方式宰殺羔羊的。
“牧民們在羊的胸腔開口,把手伸進去,用力一攥羊的心臟,羊便會瞬間斃命!
“他們說,這種攥心的死法是最人道的!但是……用在活人身上,那可就……嘖嘖……”傑卡搖頭歎息了一聲,繼續說道,“屍檢報告指出,三名死者沒有其他外傷,所以,摘掉心臟,應該是他們的直接死因。
“隻是因為心臟不見了,目前還不能確定,凶手是否有過攥心的行為,是否跟牧民宰殺羔羊的方式一樣……”
“那麼……麻醉方麵呢?”趙玉問道,“凶手肯定要給死者注射麻醉劑吧?”
“氟*異丙酚。”傑卡說道,“凶手使用的是靜脈注射方式,是現在手術常用的麻醉方法!
“值得注意的是,根據屍檢報告,凶手給死者注射的麻醉劑遠遠超過正常劑量,已經達到了可以致死程度。”
“也就是說……”趙玉點頭說道,“凶手的態度非常堅決,早就做好了必殺的準備!”
“對!”傑卡點頭。
“那麼……”趙玉指著案發地點問道,“再跟我說說這位憲兵隊長的情況吧!”
“他是治安部的,今年45歲,有著大好前程,還有美滿家庭!”傑卡說道,“真不知道,凶手為什麼會選擇他?”
“查過他的曆史資料了?”趙玉問道,“有黑幕嗎?”
“沒有,嗯……”傑卡達到,“隻是有一些行賄受賄的小汙點而已,畢竟憲兵隊長有些實權嘛!
“不過,這個人圓滑事故,懂得做人,平日裡不管是對待上司,同僚,還是手下士兵,都算不錯,應該不會結那麼大的仇!
“我記得,”傑卡回憶道,“我當年在情報處的時候,還跟他一起值過班呢!人挺隨和的。”
“嗯……”趙玉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這才對傑卡說道,“好吧,接下來,我們去看看將軍被害的現場吧!”
“好,”傑卡用手一指廣場最中央的部位,“就在那裡,英雄紀念碑下麵!”
“不是我說……”趙玉邊走邊說,“你們的心也是夠大的!解放廣場已經死了兩個人了,而且還是那樣特殊的死法,為什麼你們還沒引起重視呢?”
“當時,在第二件案子發生之後,廣場的確戒嚴了一段時間,而且也加強了巡邏,但是……”傑卡承認道,“時間久了,還是起了懈怠。
“而且,解放廣場太大了,四通八達,巡邏起來特彆耗費精力!”
“你們可真行!”趙玉搖頭,“如果第一個死的是那位將軍,恐怕效果肯定不同了吧?哪怕安裝點兒攝像頭也能起點兒作用嘛……”
“這個……”傑卡尷尬地承認道,“好吧,的確是我們疏忽了,當局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才讓凶手有機可乘!
“不過,”傑卡補充道,“廣場也不是完全沒有攝像頭的,隻是我們查遍了錄像,什麼都沒找到!”
“不行,”趙玉搖頭說道,“說不定,凶手做過什麼偽裝,這些錄像能搞到嗎?我得親眼看看才好……”
“好的,沒問題!”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了紀念碑的跟前,趙玉看了看現場之後,再次問道:“老卡,你們真的確定,將軍和憲兵隊長,還有油漆工並不認識?”
“對,千真萬確!”傑卡發誓般地說道,“他們從來沒有過任何來往……”
“嘖嘖……除了性彆,年齡、身份、工作、樣貌,全都不一樣……”趙玉緊鎖眉頭,眼露興奮地說道,“那這件案子,可就真的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