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趙玉激動地按著曾可肩膀問道，“為什麼，雲朵兒要往屍體上塗抹有刺激性氣味的化學試劑？”

“嗯……”曾可回答，“咱們剛才不是議論了嗎？雲朵兒為了不讓屍體被動物刨掘出來，所以才塗的……”

“不！”趙玉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我說的，是雲朵兒怎麼知道，往屍體上塗抹那種化學試劑，可以避免動物刨掘屍體呢？”

“嗯……”曾可琢磨著回答，“這就不好說了，也許，她也看過那部電視劇唄？”

“也不對，”趙玉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再一次說道，“我的意思是，苗笑雯是第四名被害人，雲朵兒在殺她的時候，已經有了一定的經驗……

“可是，在此之前呢？其他的屍體，也全都塗抹了化學試劑嗎？”

“嗯……哦……”看到趙玉興奮的樣子，曾可似乎也想到了什麼，但還是沒有想到點兒上。

“你說……”趙玉用力按住曾可肩膀，重重地說道，“雲朵兒會不會在最初殺人的時候——失過手！？”

“啊？”曾可終於領悟了趙玉的意思，“你是說……雲朵兒在以前殺人埋屍的時候出過意外？所以……她才想到利用異硫氰酸烯丙酯的方法？

“那麼……出過什麼意外？”曾可手足無措地說道，“她以前埋下的屍體，因為埋得不夠深，露餡兒了？”

“嗯……”趙玉快速來到一麵空白的白板跟前，拿油筆在上麵畫了一個圓圈，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雲朵兒剛開始殺人的時候還沒有經驗，或許簡單地挖了一個坑就把屍體埋掉了！

“可是……屍體埋掉不久，就被什麼動物給刨了出來……”

“可是……”曾可提出異議，“她怎麼知道屍體被動物刨出來了呢？難道……難道她在殺人埋屍之後，還會經常回到埋屍地點查看！？”

“不！”趙玉表示否定，“這樣的情況很少，隻有那種有著強烈情感羈絆的殺人行為，凶手才會反複回到殺人現場。

“要麼出於愧疚，要麼想要祭奠，或是尋找心理安慰什麼的……但是，”趙玉皺眉思索著說道，“雲朵兒和被害人之間根本沒有任何感情可言，她本人又是那種冷血的類型，所以回到殺人現場的可能性不大……

“再說……她錄下了殺人視頻！要是想要回味自己的殺人過程，回家看錄像不就成了？”

“那……不回現場，怎麼知道屍體暴露了呢？”曾可隨口說道，“難道……屍體被動物刨掘出來之後，先是被人發現，然後報告給了警方，然後還上了新聞？

“雲朵兒是通過新聞得知，被自己殺死的屍體竟然能被動物刨出來的？所以，以後再殺人的時候，她才想到了一個使用化學試劑的妙招？”

曾可一口氣說完這一大通推測，說完之後，他和趙玉全都安靜了下來，氣氛顯得稍微有點兒緊張，也有點兒尷尬。

“嗯……”緩了半天，曾可才捂著臉說道，“組長，我這想象力是不是有點兒太豐富了？

“雲朵兒那麼謹慎，要萬一，她自從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早就想到化學試劑了呢？”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趙玉打開自己的筆記本，快速查看了一下記錄，說道，“李非凡說，攝像機是他們在99年上半年的時候，在東京購買的。

“視頻案第一名被害人魏琪琪，則是在99年的下半年遇害的，期間間隔3個多月的樣子……”趙玉琢磨著說道，“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假設，在魏琪琪之前，雲朵兒還殺過人呢？

“隻不過，那個時候因為還沒有購買攝像機，所以沒有錄下視頻？”

“嗯……”曾可支吾著問了一句，“真查嗎？”

“查！”趙玉果斷地說道，“任何思路都不能放過！我們可以查一下，自從雲朵兒和李非凡結婚之後，一直到魏琪琪遇害的這個時間段內，在他們夫婦倆的身邊，還有沒有其它失蹤的女孩子！

“曾可，”趙玉補充道，“你發現沒有，如果你剛才的假設成立，那麼關於這個未知的殺人案，或許並不難查！

“首先，他們購買攝像機的時候，結婚並沒有多長時間。

“其次，他們夫婦倆當時還在忙著建設影視公司，基本都在西江省北倉市活動，你們可以著重查找一下當地的立案記錄，看看有沒有符合視頻殺人案特征的案子出現？

“比如，有一個女孩子失蹤之後，被人殺害埋屍，然後屍體意外被人發現，然後這件案子至今未破之類的……”

“哦……哦……”曾可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去辦！可是組長……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

“就算真有這麼一件案子，真的有一具被動物刨出來的屍體，可也都是20多年前的事了，”曾可擔憂地說道，“彆說我們能從屍體上找到線索，那屍體也不可能還保留著吧？

“彆忘了，我們連苗笑雯的屍骨都沒有收獲……”

“錯！”趙玉打斷他說道，“連環殺手的弱點，往往都在第一次上！隨著殺的人越多，他會越來越成熟。

“雲朵兒，就是一個不斷進步的人！我們要想抓到她的弱點，就得從她的第一次上下功夫！

“曾可，”趙玉再次按著曾可肩膀說，“萬一我們的猜測是真的，那麼那具屍體必然會被警方留下證據樣本。

“說不定，在這些樣本裡麵，就能找到讓我們興奮的東西！

“這事看上去有點兒扯，但萬一真的被我們說中了呢？”

“嗯……好的，我這就去辦！”隨著趙玉的解釋，曾可也是來了精神，轉身便去安排任務。

誰知，他才剛剛轉身走開，辦公室的大門便被某人敲響了。

曾可正好走到門口，便隨手打開了門。

“長官，”但見一名當地警員手裡拿著一台直板電腦對曾可彙報道，“我覺得，您有必要看看這個……”

說著，警員打開了電腦屏幕上的播放按鈕，裡麵赫然傳來了一陣低沉陰鬱的音樂之聲。

趙玉好奇之下，也走到跟前圍觀，但見直板電腦上竟然正在播放著一段電影片段。

“這部電影的名字叫《孽愛》，”該警員指著屏幕介紹道，“90年代初拍攝的，雲朵兒就是這部電影的女主角！

“當時雲朵兒剛剛出道，完全沒有名氣，這部片子不但是小成本製作，而且因為故事內容過於陰暗，還被禁播了！”

在警員介紹的時候，趙玉和曾可已然看到，電影畫麵中出現了雲朵兒的鏡頭。

但見雲朵兒手裡拿著一把刀子，然後一刀刺在了一個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的女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