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亮,趙玉睜眼醒來之後,來不及洗漱,便趕緊把電話給崔麗珠回撥了過去。因為,他竟然想不起來,昨天晚上到底跟崔麗珠談到哪裡了?
他最後隻記得,崔麗珠說康子清從沒找過女人,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由此看來,這安眠藥的作用,的確是杠杠滴。
“喂,小崔,小崔,”電話接通之後,他急忙向崔麗珠問道,“昨天晚上,咱們倆沒什麼事吧?咳,不對不對,昨天咱們說到哪兒了?我竟然睡著了!”
“你是睡著了,可把我嚇壞了!”電話裡傳來崔麗珠慵懶朦朧的聲音,可見她是被趙玉的電話吵醒的,“我又讓曾可進入你的房間,確認你沒什麼毛病之後,這才放的心。
“老大啊,聽我的,你歇歇吧!”崔麗珠勸慰道,“自從瓦科裡亞回來之後,你整個人都不怎麼對勁兒了呢!”
“沒事,沒事,咱們繼續,繼續昨天沒有說完的話吧!”趙玉催促道,“你是說,康子清對女人不感興趣嗎?”
“差不多吧!”崔麗珠努力地醒了醒盹,說道,“視頻殺人案中的被害女孩子,並沒有被凶手強暴,這足以說明,凶手殺她們,可能是處於某種心理畸形。
“你說,康子清連兒子都不是親生的,那會不會,是那方麵的功能不行啊?就像……就像我老爸陶香那樣?”
“嗯……可是……”趙玉回憶道,“康子清的丈母娘可是已經承認,有毛病的是李淑萍啊?”
“這可沒準兒,”崔麗珠道,“康子清夫婦全都不在了,這可沒有辦法查證了!萬一,是李淑萍不想讓她母親知道,有毛病的是康子清呢?
“吳姐姐一直強調凶手心理側寫的重要性,我覺得,如果仔細分析一下,其實康子清已經完全具備了成為一個變態殺手的心理特征!”
“你小子,哦……不是,你這丫頭!”趙玉咂摸了一下,感歎道,“竟然連專業名詞都會說了,真是快要出師了啊!”
“彆說恭維話了,我可是為了快點兒結案立功,發獎金,我那大房子又該叫物業費了!”崔麗珠銀鈴般地說道,“反正就我目前的感覺,康子清就是凶手!錯不了!
“如果你還有懷疑,那就等我把更加詳細的資料找齊,你們再來做個評斷吧!”
“好,”趙玉點了點頭,“那就把你目前的資料,還有那些當事人的電話錄音,全都給我發過來,我要親耳聽聽!”
“OK!”崔麗珠爽快答應之後,又不忘找補一句,“你耳朵又好了?”
啪!
趙玉直接掛掉了電話……
洗漱完畢,趙玉這才回到辦公室中,開始聆聽組員們彙報最新情況。
吳秀敏告訴趙玉,失蹤於2001年的第三名受害人闕莎,也和康子清所在的影視劇組發生過聯係。
闕莎是南江省金海市的導遊員,曾經參與過金海市旅遊宣傳片的拍攝,而負責拍攝的劇組,正是康子清所在的劇組。
隻不過,和苗笑雯一樣,闕莎是也是在拍攝完成之後,又過了兩個月多月才失蹤的。
而那個時候,康子清已經不在金海市了,而是返回了北倉。
也就是說,康子清雖然和某些受害人有過交集,可當受害人失蹤的時候,卻並非一定與受害人同在一座城市。
當然,這個數據,並不能排除康子清的嫌疑,在時間上,他還是有著作案可能。
“也沒準兒,”曾可琢磨著猜測了一句,“這都是康子清故意那麼做的,其目的就為了能讓自己有不在場的證明吧?”
“老大,我今天還得去趟福利院,”冉濤對趙玉說道,“皮包上除了康子清和歐陽冬以外,不還剩下兩個DNA嗎?
“這兩個DNA,我覺得隻有三種可能:一個是和康子清特彆親近的人留下的;一個是當康子清出車禍後,幫助康子清收拾物品的救援人員留下的;還有一個,就是福利院的員工!
“所以,我打算把福利院有可能接觸過這個皮包的人篩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核對上一個?如果能把兩個指紋全都核查到人,那等於康子清就擁有了唯一性!”
“嗯,好!去吧!”趙玉點頭同意之間,邁步走到了辦公室的窗前,望著窗外說道,“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很適合……出去走走吧?”
“老大,彆鬨!”已經拿好羽絨服的冉濤指著窗外說道,“零下11度,滿天烏雲,半點陽光也見不到,這叫好天氣?哎?”
看到趙玉也伸手去抓外套,冉濤急忙問道:“怎麼著,你要跟我去福利院嗎?”
“不!”趙玉把外套抱在懷裡,略顯悵然地歎了口氣,這才說道,“我和你不同路,我現在要去見一個——故人!!”
……
一小時以後,奉平市昭雲省第一監獄,某審訊室內。
隨著一陣鐵鏈聲響,一名重刑犯被兩名全副武裝的獄警帶進審訊室內,站到了趙玉的麵前。
但見該罪犯剃著光頭,麵皮白淨,雖然充滿了書生氣息,但眼神中,卻總是攝著一股令人不安的光芒。
見到趙玉之後,這名罪犯稍稍感到了一絲意外,然後便一片釋然地坐在了審訊椅上。
哢嚓,哢嚓……
獄警鎖好犯人的手銬和腳鐐,這才轉身出了審訊室,使得審訊室之中,隻剩下了趙玉和這名重刑犯人。
“彆來無恙啊,趙警官!”犯人微笑著向趙玉打了一個招呼,然後自嘲般地說道,“我這個開場白,是不是有點兒太俗套了?”
“哈哈哈,韓寬,你的變化也不怎麼大啊!”趙玉哈哈一笑,像跟老朋友打招呼似的,指著他的腦袋說道,“這就對了,你頭上本來就沒幾根頭發,現在剃光了,反而更精神!”
原來,這名死刑犯不是彆人,正是那個曾經犯下驚天惡魔案的殺人惡魔——韓寬!!!
“哼!”韓寬眼神邪異地看了趙玉一眼,說道,“看來,現實的製度和我小說裡麵的情節還是不一樣啊!我不明白,都這麼久了,等一個死刑,有那麼難嗎?”
“那是因為你作孽太多,”趙玉說道,“警方還沒有把所有的後續工作做完呢!彆著急,距離那一天,不遠了!”
“呼……”韓寬仰起頭用力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神經兮兮地說道,“希望,這一天能早點兒到來吧!那樣,我就可以和阿茹相見了……”
一提到韓寬的妻子張井茹,趙玉本想再揶揄他幾句,然而,他今天來此與韓寬見麵,可不是為了跟他理論爭辯的,於是穩穩坐在座位上,沉默著沒有回應。
“趙警官……”韓寬邪氣凜然地看著趙玉說道,“收藏我的書了沒有?當我成為惡魔之後,我的書,現在是不是更值錢了?翻了多少倍啊?”
“哼!”趙玉微微一笑,歎道,“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做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嗎?你的書早就下架了,京東淘寶上都不讓賣了!漲個毛線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