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科!你這是怎麼了?真的瘋了嗎?”拄拐的老人把龍頭拐杖杵得咚咚作響,“注意你說話的口氣,要是連自己的身份都忘了,可就沒人能救得了你了!”
“等等……”忽然,那抽雪茄的王西想到了什麼,忙說,“薑科,你什麼意思啊你?問我們做什麼?難道……你的越獄不是你那幫兄弟們做的?”
這……
趙玉問話的時候,一直在認真地觀察著每個人的反應,除了中間穿唐裝的五爺以外,其他人全都表現得非常詫異。
“薑科!你今天最好把話說清楚了!”終於,五爺眼中露出凶光,威嚴地喝道,“我要不是念在咱們昔日的交情上,今天是不可能有這次見麵的!你要是還想活命,趁早老實交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
聽到五爺也如此說話,趙玉已經基本可以判斷,神秘人並不在這五個人之中了。因為,如果真是這幫人幫助薑科越獄的話,那麼現在已經沒必要再隱瞞下去。
除非……除非……
趙玉又把眾人掃視了一遍,心中暗想,除非是這個神秘人還不想暴露身份,他救自己,還有彆的目的!
可是,縱觀這五個人,趙玉著實看不出任何端倪來,他們的反應都很正常……
好!
趙玉暗自打定主意,既然戲已經唱到了這裡,那乾脆就繼續唱下去,不但要唱,而且還要把它唱嗨了!
“謔哈哈!”想到此,趙玉揮拳頭拍了一下台球桌,然後激動地對眾人怒目而視道,“你們這些忘恩負義的坑爹小人!還在這兒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吧?你們把我薑科當成什麼了,傻子嗎?”
“瑪德!瑪德!反了,反了!”格子西服指著趙玉罵道,“你真特麼活膩歪了啊,薑科?”
“少特麼裝孫子!”趙玉指著格子西服反罵道,“你們把我從看守所裡救出來,真的是為了救我嗎?是誰在背後把消息放給曹四墳的?我的兄弟,都被曹四墳給炸死了!這筆賬……怎麼算!?”
“啊?”五個人一起皺眉,龍頭拐杖老人不可思議地問道,“薑科,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怎麼還有曹四墳的事?”
“哼!想要殺人滅口,沒那麼容易!”趙玉歇斯底裡地喝道,“你們想不到,我薑科命硬,還能活著來這裡見你們吧?”
“喂!薑科!”五爺似乎聽出了一點苗頭,遂鎮定地說道,“你先彆浮躁,你仔細想想,我們為什麼要去幫你越獄,又為什麼要殺你滅口呢?你認為……我們很在乎你的死活嗎?”
“五爺!彆廢話了!”王西站起來指著薑科說道,“這家夥已經瘋了!鬨不好,已經被警察洗腦了,這是過來詐我們來了!”
“對啊,早就說,今天這個麵不能見了!”牛路路擺著蘭花指附和,“他可是蹲過大牢的大盜啊!說不定,已經變節了都!咱們還是快點兒撤吧!彆跟他瞎嗶嗶了!”
“謔哈哈……”趙玉再度瘋狂大笑,“看見了沒有?還說不是你們乾的?你們擔心我把你們的醜事全都抖落出去,所以才要冒險幫我越獄,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炸死我,來個殺人滅口!”
“薑科!”龍頭拐杖猛地拄著拐棍站起身子,“你彆胡說八道了,我們又沒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中,能怕你跟警察抖落什麼呢?你是賊,沒有證據,你說的話,都是誣告!”
啊?
趙玉暗暗震驚,怪不得,薑科本人不曾懷疑到這些金主的頭上呢!真想不到,他們不過都是貿易夥伴而已,並非同一利益集團。更想不到,薑科雖然跟他們做過那麼多大買賣,手上卻根本沒有真憑實據!
可不是唄!
他這才赫然想到,雖然薑科有王西和牛路路的資料,但那也算不得證據啊?
就拿搶劫香煙貨車的事來講,雖然這些金主想要利用薑科的搶劫來打壓某保險公司,或是獲得什麼特殊的利益,可是這些東西全都是隱性的,都是他們的口頭協定,根本沒有實際證據。光憑薑科的證詞,是根本什麼也證明不了的!
也就是說,就算今天自己抓住了這些金主,也不一定能真能把他們送進監獄了?
嘖嘖……
趙玉不禁咋舌驚歎,沒想到這些搞大型犯罪的家夥,反而比那些真槍實乾的罪犯,更容易逃脫法律的製裁!
這可不行!!
趙玉暗自攥緊拳頭,心裡想到,老子可是特調組的組長,是正義的化身啊!麵對這些赤落落的高級犯罪分子,自己怎麼也得做點兒什麼吧!?
那麼……怎麼做呢?
有了!
要說對這些高級犯罪分子,趙玉的確不甚了解,但論起使壞來,他可是信手拈來!
時隔那麼長的時間,趙玉感覺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做過壞事了!不知道,這一次做起來,還是否順手?
“哼哼……哈哈……哈哈哈哈……”趙玉又一次仰天長笑,麵對中間的唐裝五爺說道,“五爺啊!你讓我好好想想,你怎麼不好好想想呢?我薑科明知道咱們之間的關係,可為什麼還要懷疑你們要殺我滅口呢?你們不會以為,我真的瘋了吧?”
“這……”五爺微微皺眉,在咂摸滋味。
“薑科,”龍頭拐杖催促道,“我勸你還是痛快一點兒,都是朋友,彆讓我們撕破臉皮得好!”
“哈哈哈……”趙玉又笑一聲,這才指著眾人重重地說道,“實話告訴你們吧!在咱們中間……有鬼啊!”
此言一出,眾人為之一震,剛才站起來的那幾位驀地又坐下了。
“薑科,你又想搞什麼花樣?”格子西服問了一句。
“哼哼!”趙玉模仿著薑科的樣子說道,“這一次,我進警局可不是白走一趟啊!我一開始特彆想不通,審訊官不問我香煙的事,卻反複地問我以前的案子,而且還多次提到……提到了……你們各位的名字……”
“啊!?”趙玉這麼一說,果然把對方詐唬住了。
“怎麼……怎麼可能……”王西擰著眉毛說道,“胡說八道……”
“放心!我薑科當然不會實話實說了……”趙玉假裝疑惑地說道,“但是……警察說得有鼻子有眼,而且好多事都說中了,可是把我嚇壞了!比如……成嶺那次……”趙玉一指牛路路,“他們直接就問我跟百城集團有什麼關係?而且,還問我……牛路路殺沒殺過人?”
聞聽此言,牛路路差點兒沒癱在地上,蘭花指都變了形。
趙玉當然是瞎編亂造的,薑科的資料上寫著,牛路路是百城集團的股東,而以前在成嶺的搶劫案明顯和建築公司有關,所以趙玉才用此事來炸他!
“王西!”趙玉又衝抽雪茄煙的矮子說道,“他們也問過我臨阜礦難的事情……還提到過一輛黃色法拉利!”
“啊!?”王西嚇得臉色刷白,差點兒沒從沙發上栽下來。
臨阜礦難和法拉利都在薑科的資料上出現過,趙玉亦是拿過來賣了個現成。
“聽他們這麼審問,我也嚇得不輕啊!這明擺著是出了內鬼了!”趙玉又衝著五爺說道,“可是……我最擔心的不是內鬼,我是擔心你們會誤會我啊!我真的什麼也沒說!要不然,我今天乾嘛要把你們約出來,自尋死路呢?”
“薑科!”龍頭拐杖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還能有假嗎?”趙玉拍著胸口說道,“我薑科的為人,你們還不了解嗎?要不然,我為什麼懷疑是你們救我出來,並且要把我殺人滅口呢?”
聽到這裡,五位金主麵麵相覷,眼中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猜忌之色。
“這……”格子西服心眼極多,他急忙衝唐裝五爺小聲嘀咕了幾句,五爺亦是微微點頭。
“薑科!”五爺稍稍琢磨了一下,然後對趙玉說道,“如果你沒有撒謊,那這個問題可就大了!所以,為了保證我們集團內部的穩定,所以……”
五爺沒有說完,格子西服卻急忙擺手示意,沙發後麵赫然走出了幾名凶悍的保鏢。
“所以……你暫時先不能回去,我們得把這件事查個清楚才行!”五爺點頭說道。
“哎?慢!慢!”趙玉一見對方想要動粗,急忙高聲說道,“還查個屁啊?知道我剛才為什麼遲到嗎?”
“嗯?”
聽到此話,保鏢們停住了腳,金主們亦是更加疑惑。
“我遲到,是因為我在調查一件事情!”趙玉呲牙喝道,“我現在已經全都查清楚了,其實,那個內鬼現在就在咱們麵前,就在沙發上坐著呢!”
啊!?
這一次,金主們驀然大驚,全都被趙玉的話鎮住了。
“薑科,快說!快說!”牛路路扭腰擺臀地催促道,“內鬼到底是誰?我非把他撕巴了不可!!”
“謔哈哈!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趙玉買了個關子,然後用手一指沙發上的某人,喝道,“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