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長期以來，由於崔方宇被人稱為三哥，而陶香又年長於他，所以趙玉一直以為陶香是他們的大哥！

可沒想到，陶香隻是老二，在他上麵還有一個老大！

“這個人叫做李飛，你們查到的那批貨，當初就是他拿過來的！”飛鼠高繼續說道，“雖然是老大，但這個人平時不怎麼愛說話，而且，他的眼神陰沉沉的，讓人看了心裡發毛。不過，他對我還算不錯，我剛入行的時候，對我挺照顧的！

“和陶香不一樣，李飛雖然是大師兄，但是技術水平比陶香差了一大截，所以平日裡經常留在家中，幫師娘處理一些家常瑣事。不像陶香那樣，能經常陪著師父出門乾活兒……

“後來吧，出了一件事兒！”飛鼠高講道，“有一次，師父又帶著陶香出門了。可師父走了沒多久，大師兄李飛忽然離家出走了！

“而蹊蹺的是，李飛走了之後，師娘也不見了！

“師父回來之後當然著急了，立即派人四處尋找，可是沒有找到。沒幾天，師父可能是因為著急上火犯了高血壓，竟然一病不起了！

“當時，事情都是陶香和三哥四姐他們操持的，我和老五都小，我們倆都被送回了家，所以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前後挺多一個來月吧！我先是聽說，師娘找到了，說什麼師娘生了急病，大師兄帶她住進了醫院之類的話！然後沒幾天，就聽到師父和師娘雙雙斃命的消息！

“可能是怕警察知道我們的底細吧，葬禮我和老五都沒參加，從那以後，我和老五也再沒回去過！正所謂樹倒猢猻散，我們這些人，也就算徹底分道揚鑣了！

“不過，畢竟同在百靈，而且又在同一師門之下，我後來和三哥四姐有過一些接觸，這兩口子倒也仗義，那幾年還真沒少幫我，甚至還借給過我一大筆錢。

“可惜的是，我特麼不爭氣，買賣賠了，沒錢還賬，就遠遠躲開了！哪成想，這倆人竟然也落得了一個跟師父師娘一樣的下場，也雙雙離開人世了！

“唉！真是世事無常啊！”

聽到此處，崔麗珠亦是難掩激動，眼角含淚。看她的意思，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給飛鼠高，說自己就是三哥四姐的孩子。不過，趙玉還是輕輕地拉了她一下，沒讓她說。

“飛鼠高，你再詳細地說一說，五年前，李飛委托你倒賣贓物的事情！”趙玉問道，“你怎麼知道，那些東西是陶香的？”

“不是五年前，是六年前！”飛鼠高更正道，“這個我絕對不會記錯，那一年我得罪了人，被人打折了腿！而且，李飛找我賣東西的時候，正好是寶石失竊案發生不久，我當時還問過他，寶石是不是他們偷的呢！”

“哦？”趙玉頓時來了精神，急忙催問，“仔細說說！”

“那時候，我正在家裡養傷！”飛鼠高回憶道，“你們知道有多巧嗎？我正看著電視新聞上說寶石失竊的事兒呢！哪成想這個李飛竟然找上門來了！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我的！一進門，他就搬了一箱子很牛逼的東西過來，要我幫他賣掉！而且，他說他急等用錢，所以可以降價處理。

“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那些東西肯定來曆不正了！可是，他提出的100萬價格實在是太誘人了！老實說，那些東西在當時來講，一千萬都不止呢！

“雖然，我當時還沒開古玩行，但手頭上也是有點兒人脈的。所以，我就直接找到了開工廠的劉老板，把東西賣給了他！

“劉老板一來有錢，二來喜歡收藏，三來從不顯擺，所以賣給他再合適不過！”

“哼，你賣了200萬，一倒手就賺了你大哥100萬！”趙玉笑著搖頭，“這買賣倒是挺劃算的！”

“這個嘛……我就不多做解釋了，你們都懂得，彆說師兄弟，親兄弟又能如何？嗬嗬……”飛鼠高苦笑，“在我給他錢的時候，我就問了幾句，問他這些好東西都是從哪兒來的？李飛便隨口告訴我，說東西都是陶香的，陶香缺錢，想要甩貨！

“我還問過李飛，問他那顆印度寶石的事，不過，關於寶石，他卻矢口否認，說寶石和他們無關，不是他們偷的，都是江湖傳言而已！”

看到趙玉等人聽得認真，飛鼠高故意停頓了一下，才說：“不過，各位警官，我知道，李飛根本沒有跟我說實話，李飛和陶香不一樣，他雖然同樣為賊，卻不善於掩飾內心。

“他回答我的時候，眼神閃躲，緊張兮兮的。我猜，他肯定是撒謊了，那塊印度寶石肯定是他和陶香一起偷的！

“說老實話，雖然陶香號稱賊王，但能做出這種事來，我也挺驚訝的！偷了這樣界級彆的東西，往往得不到什麼好下場的，實在是……太引人矚目了！

“所以，我就認為，陶香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變賣了，擺明了這哥兒倆是想跑路呢！

“李飛可不是傻子，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些贓物的價值？他那麼痛快的同意100萬的成交價，足可見他有多麼著急用錢！

“說不定，已經有人在追殺著他呢！因為李飛見我的時候，身上的衣服是破的，臉上還有很多淤青瘀傷，分明是跟誰搏鬥過的！

“你們不知道，李飛這個人特彆陰鬱，尤其那雙眼睛，看得瘮人都！所以，我也沒敢多問。給完錢，他就走了！

“不過，這件事還是讓我擔驚受怕了好些日子！我怕自己受到牽連，還特意到外地躲了些時候，可沒想到……嗬嗬……”他聳了聳肩膀，“竟然一直過了6年，這才有人想起我來！

“對了……我看了新聞，前些日子，我聽說賊王陶香已經被捕了吧？難道……那顆印度寶石，你們還沒有找到嗎？”

……

半個小時之後，趙玉回到了特調組的辦公室中，麵對著白板上的諸多資料，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五味雜陳，思緒紛亂。

雖然，線索一個接一個地被自己挖掘了出來，現如今，連重大的嫌疑人也已經浮出了水麵。

然而，巨大的困難，也漸漸擺在了自己的眼前。

毫無疑問，如果飛鼠高的口供屬實，那麼那個老大李飛無疑有著重大的嫌疑。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那個與陶香一起踩點兒的神秘同夥兒！隻有他，才能懂得陶香的手勢暗語。

此外，李飛將陶香的贓物賣給飛鼠高的時候，不但是寶石剛剛失竊之時，而且，還正好是有人偷走了陶香的寶藏，並且把人頭倒在金屬箱裡的時候！

這個人，有極大的可能，就是這個李飛！

陰鬱的麵孔，冰冷的眼神……

既然，他能把人頭倒進金屬箱，那無疑說明，此人才是那個無頭女屍案的真正凶手，那個真正的——殺人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