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
順風街,大風哥水果店門前。
藍色的輝騰車緩緩駛過,濺起了一道道泥濘的水花。空氣中,充斥著濕鹹濕鹹的魚腥味道。
車子在已經關門的水果攤前停穩,趙玉一本正經地對苗英道了聲謝:“謝了啊,苗組長!你心腸真好,咱倆根本不順路都,你還要送我!太感動了!”
“去你的吧!”苗英沒好氣地說道,“你當著那麼多人死皮賴臉地上了我的車,我好意思轟你下去?快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厲害!厲害!”趙玉豎起大拇指,“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真是心有靈犀,嗬嗬嗬……苗組長,吃飯的時候,我一直在琢磨,警隊的內鬼到底會是誰?你說,要萬一是高層領導這可咋辦?”
“有可能的!”苗英雖然不屌趙玉,卻同意他的看法。
“所以,我覺得,為了確保咱們的計劃萬無一失,咱們不能按照正常的程序上報!”趙玉雖然沒有喝酒,臉卻是紅紅的,好像燥熱難耐似的,“我想過了,咱們必須得來個出其不意才行!”
“出其不意?”苗英眼睛一眨,頓時領悟,“你的意思,是在明天的表彰會上做文章?”
“哇!厲害!”趙玉意外,立刻讚道,“我就說咱倆心有靈犀吧!居然想到一塊兒去了!嗯……對了,既然這樣,不如到我家坐一會兒,咱們好好商量商量細節吧!”
趙玉說話時,眼睛不停地往苗英那凹凸有致的身上瞄,心中的雄性荷爾蒙也在不斷地升高,回想起苗英那軟化的小嘴來,他真想現在就不顧一切地撲上去!
“嗯,好啊……”誰知,苗英竟然沒有拒絕,竟是一麵點頭,一麵解安全帶。
“什麼?”趙玉完全沒有料到,簡直有些傻了。
“喂?愣著乾嘛?”苗英不客氣地吼了趙玉一句,“有沒有紳士風度,車已經停好了,不知道給女士開門嗎?”
“什麼?哦……”趙玉這才明白過來,趕緊下車關門,然後屁顛屁顛地來到苗英這一側,打算伺候苗英開門下車。
誰知,拉了半天,車門居然沒有拉開。等趙玉抬頭再看之時,但見苗英從窗戶裡麵衝他豎了一個中指,然後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由於車輪驟然加速,一股卷帶著臭泥的臟水,全都濺到了趙玉的身上!
看著輝騰車飛快地消失在街口,趙玉先是驀然一愣,隨後才發自內心地仰天長嘯,謔哈哈,這個苗人鳳真是太有意思了!你給我等著,老子吃定你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
誰知,趙玉剛剛笑了兩聲,樓上就傳來薑大風的嚎叫:“喂,臭警察,大半夜的瞎叫喚什麼?沒德行!”
我靠!
趙玉大罵一聲,要不是顧及薑曉晴的麵子,他真想抄磚頭砸他家玻璃!
誰知,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趙玉一看,又是一個未知號碼。接聽之後,話筒裡赫然傳來了廖景賢的謾罵聲:“趙玉,你腦袋有病吧你?你乾嘛把老金的病情說出去?你不知道老金他不樂意被人知道嗎?”
“我去你們奶奶個腿的!”趙玉見廖景賢還在裝逼,急忙一頓痛罵回敬過去,嗷嗷嚷道,“你們這些老薑,覺得我趙玉好糊弄嗎?還骨肉瘤呢!不過是股骨頭而已!老廖,枉我那麼尊敬你們,可惜你們不拿自己當人啊……”
“我靠!你小子!”廖景賢沒想到把戲已經被趙玉戳穿,登時有些露怯,不過,隨後,他還是哈哈大笑地罵道,“趙玉,你不動腦袋琢磨琢磨,我和老金不也是為了你好嗎?老金難得找到你這麼一個臭味相投的接班人,這不擔心你把路走歪了不是?”
“那你們有屁直接放啊?”趙玉不服,“裝死,裝絕症,還搞個輪椅!我尼瑪,真是太奶奶個熊了!”
“行了!”廖景賢正色說道,“趙玉!我不妨告訴你個內部消息,劉長虎馬上就要調走了,苗英就是你們容陽重案組的下一任隊長,而我和老金剛才還在合計著呢,覺得你當這個B組組長比較合適,不過嘛……現在看來……”
“我靠!你怎麼不早說?”趙玉登時攥緊了手機,不知羞恥地說道,“廖局長啊!廖大大!您老……嘿嘿嘿……您二位老英雄真是慧眼識珠啊,還真是的,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合適當個組長呢?嗬嗬嗬嗬……您受累跟老金說一聲,今天算兄弟我過分了,改天給他當麵賠罪!哦還有,我剛才罵你的那些話,你就當放屁聽吧……”
“……”廖景賢已然淩亂無語,全然接不上下茬,琢磨了半天,才憤憤地吐了一句,“慧眼識珠,不是慧眼識‘豬’就行……”
掛掉電話的時候,趙玉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真想不到,原來今天的“震”卦,會留在最後出現呢!真是有點兒意思,我趙玉居然要升官了?B組組長?嘿嘿嘿……
回憶往昔經曆,趙玉這才發現,其實自己剛剛轉正還沒有多久呢!這麼快就升任組長的話,那麼是不是,同事們得說說閒話啊?嗯……要是再混上幾年,咱是不是也可以弄個局長當當了?嗬嗬嗬……
由於肩膀傷還沒好,趙玉還不能洗澡,隻能簡單地擦洗一下身體。
脫掉衣服進入洗浴間後,再度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趙玉不由得思緒陡升,略有幾分感慨。
幾天過去,他的光頭上已經長出了淺淺的一層頭發。王心告訴趙玉,說他頭頂上的傷口沒有損壞毛孔,等到頭上長滿頭發後,便會把傷口掩蓋。將來,唯有額頭上,還能留下一點點傷疤,但是影響不大。
肩膀上雖然中槍,但是傷情並不嚴重,醫生隻是簡單地縫了幾針,而且是可吸收的縫合線,不用拆線。
用不了多久,傷口即可複原。到時候,自己便又是一名威龍猛探了!
事到如今,雖然棉嶺案已經告破,但是其中的許多是非對錯,卻仍然令趙玉揮之不去,感慨良多。
凶手的殘酷無情,程三裡的見利忘義,高陽的精神崩潰,牛偉光的沉冤得雪,以及梁思思飽受26年的禁錮摧殘……
在這起時間亢長的大案之中,有著許多發人深省的東西,人性的泯滅,道德的淪喪,還有難以形容的執念。
事到如今,雖然案子破了,凶手也即將得到審判,可是受害人們所經曆的痛苦與創傷,卻是萬難撫平。
就像牛偉光的妻子還有梁思思那樣,她們的幸福生活,青春年華,全都淹沒在了這場本不該發生的罪惡之中,一輩子再無快樂可言。
罪惡,就像腫瘤一般,無可避免,給人以痛苦。
可是,人們卻又往往可以通過罪惡,看到光明!
正如此刻的趙玉一樣,自打他偵破了棉嶺案之後,他越發信心大增,對偵探工作,也越來越上癮。
今天苗英請客的晚宴之上,毛偉那邊得到了消息,說警局為了維護形象,並沒有接受梁萬乾等人的天價懸賞金,隻是象征性地取了200萬,作為對辦案警員們的鼓勵之用。
根據財務科的小道消息,懸賞金的分配表已經造好,周局長等一眾局長對趙玉格外青睞,直接從裡麵撥了80萬的懸賞金給他。
由於這些都是私人募集的獎金,不用上稅,等趙玉得到之後,都可以交房子首付,在秦山置套家業了!
而且,因為趙玉對本案居功至偉,50萬的官方懸賞金肯定也少不了他的,而且肯定還有各個級彆的表彰獎勵!
雖然,80萬和1000萬有著不小的差距,但是對於趙玉本人來講,他卻並未感到太過失望。他畢竟還有陶先生贈給他的那筆巨款,回頭一旦拍賣的話,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現在,趙玉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一定要查出曲萍被害的真相來,為她報仇。
一想起曲萍,趙玉腦中總是會想起當初在追悼會上,曲萍那一雙兒女的淒慘痛哭。如今曲萍死得不明不白,無論如何也要把真相查出!
等這一切全都想完了,趙玉不由得又想起了英姿颯爽的苗英。通過幾天的接觸下來,趙玉對這位敢作敢為,嫉惡如仇的苗組長,越發喜愛!
回想自己被困容天大廈之時,正是她冒著生命危險,單槍匹馬地前來營救,這股義氣擔心,讓趙玉大為感動。
彆看趙玉對苗英總是嬉皮笑臉的,可他每次跟苗英親密接觸的時候,心裡麵都會感覺非常興奮。現在也是,隻要一閉上眼,腦中便全都是苗英的影子,就好像害了相思病一般!
苗英敢拚能打,有勇有謀,不但長得漂亮,而且還既有錢又有背景,要是娶了這樣的老婆,那可真是太爽了……
咯咯咯……趙玉忽然看到,自己的道具欄裡還有3間隱身衣呢!他不由得邪惡想到,這隱身衣到底有沒有拉鎖和扣子呢?要不要,找個機會在苗小姐身上試驗一下?反正她又看不到我?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