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趙,你沒事兒吧?”劉學山見鬼般地盯著趙玉說道,“目擊證人明明說楊文濤往西邊去了,咱們卻去東邊找?這不是南轅北轍嗎?你到底怎麼想的?”
趙玉堅持自己的靈光一現,認真說道:“楊文濤這小子心眼賊多,他會不會故意造成一種向西而去的假象呢?”
“哎呦……”劉學山驚異搖頭,“小趙啊,你是不是想寫小說啊?
“楊文濤既不是特種兵,也不是荒野求生的貝爺,他隻是一個小科員,一個通緝犯,現在連生存都成問題,還有心給咱們造假象?”
趙玉並不理會劉學山的反駁,隻是打開手機地圖開始查看。
他的念頭始終停留在一個問題上:
楊文濤,為什麼會在水庫附近出現?
在此之前,趙玉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這個問題。他到底是偶然路過,還是一直藏匿在水庫附近?
水庫是他殺人拋屍的地方,他為什麼還要回去?
手機地圖上顯示,水庫附近的城鎮村落頗多,算是山裡麵人口最為密集的地方,如果楊文濤一直藏匿在這一區域,顯然暴露的幾率比較大!
向西而去?
難道……他隻是路過?
水庫西麵乃是通往外省的必經之路,是不是,楊文濤想要冒險穿過秦山,前往外省?
可是,此去路途遙遠,如果沒有交通工具,他就是徒步走上一個星期也彆想出去!
再看北麵,那裡全都是荒涼的茫茫大山,有很多無人區。如果楊文濤一頭紮向那裡,雖然有可能躲過追捕,但自己的生存卻會出現莫大問題。
南麵已經查過了,水庫附近也早已被彭欣等人查個底掉,就目前來看,唯有水庫東麵還未曾仔細查過。
趙玉看了看地圖,發現水庫東麵緊鄰秦山市區,雖然也有幾座山,卻是以荒山諸多,土地貧瘠,人口稀少。
根據地圖顯示,那裡隻有一個叫做銀盤的小鎮,和四五個山村而已。
的確,那裡離市區太近了,楊文濤藏在那裡的概率幾乎為零!
然而,趙玉的想法正好相反,他覺得,既然楊文濤往西邊去了,那就說明他很有可能是從東邊來的!
如果去東邊查一查,雖然不見得能抓到罪犯,卻有可能捕捉到他的一些蹤跡,從而找到一些線索。
再者說,今天自己可是開出了“艮”卦,搞不好,真能取得什麼進展呢?
想到此,趙玉便攛掇劉學山趕緊出發,反正這裡也查不到什麼線索了,不如去東麵找找看。
然而劉學山死活不願動彈,說咱們已經找了三天了,骨頭都快散架,不如先休息一下,回頭再去。
聽到這些打消士氣的話,趙玉差點兒沒Hold住要罵他一頓,可轉念一想,老劉畢竟是奔50的人了,這些天來,他東奔西走的也不容易,犯不上跟他慪氣。
於是,趙玉不再跟他廢話,直接收拾一下東西,然後拿了車鑰匙走人了。
劉學山隻以為趙玉自己出去尋找線索,晚了還能回來,當即也沒阻攔,把被子一蒙,繼續睡覺。
趙玉獨自一人開車離開了旅館,往水庫東麵方向駛去。
在路上,他腦子沒閒著,一直在思索著跟楊文濤有關的事情,再加上山路狹窄,開車速度不是很快。
大概兩個多小時之後,這才開到了最初搜索的玉郎店鎮,由於汽油快燒光了,趙玉便減慢速度,想在鎮子上尋找一個加油站加油。
誰知,當他從公路旁緩速慢行的時候,卻忽然注意到了一幕場景:
但見右手邊的一棟小彆墅門口,正站著兩個人。一位滿頭白發,卻精神矍鑠的老人,正在與一位年輕人握手。
老人不認識,可那個年輕人,趙玉卻是認得的。
此人正是汝陽重案組的探員,苗人鳳苗英的其中一個手下!
由於幾天前才大鬨過汝陽警局,趙玉對他還是有些印象的。當時,這家夥被嚇得倒地之後,正好坐在了趙玉的嘔吐物上!
哎?
真是巧了!
這家夥在這裡做什麼?
因為有奇遇係統存在,趙玉本能地意識到了什麼,忙把車子停在路邊,細心觀察。
但見年輕探員和老人熱情握手之後,口中說道:“真是太感謝您了,陸警官,您給我們的資料,肯定對我們大有幫助!”
“嗬嗬嗬,應該的,”老人笑道,“案子10年沒破,我們也挺慚愧的,你們多多努力吧!”
“一定會的,一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小夥子說著,還恭恭敬敬地給老人打了個敬禮。
小夥子身後停著一輛銀白色的帕薩特,打完敬禮,他便把手裡的一摞資料,連同一支黑色的錄音筆,一起透過車窗丟到了副駕駛座位上。
“好好好……”老人微笑著衝年輕人擺了擺手。
“您請回吧!我走了啊!”年輕人不但有禮貌地打了招呼,還一直等著老人開門回去。
趙玉一麵看著,一麵腦筋飛轉。聽剛才的意思,這位小探員應該是來調查資料的,既然提到10年沒破,說不定,查的還是簡文莉被害一案!
有意思……
趙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距離市區上百公裡的地方,居然會碰到關於簡文莉案的消息。
既然這樣……我為何不上去問個清楚呢?彆忘了,我也是簡文莉案的官方調查員啊?
想到此,趙玉一拉車門走了出去。
年輕探員是一個人來的,在目送著老人回屋關門之後,他這才朝汽車駕駛座行去。由於駕駛座在另一頭,需要繞過車尾才行。
然而,他剛走沒兩步,便聽到了趙玉如雷般的招呼:
“喂!這麼巧啊,乾什麼呢?”
小探員抬頭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哎?怎麼是……你!?你怎麼……”
緩了兩秒,他這才幡然醒悟道:“哦……原來你……竟然——跟蹤我!?不至於吧?”
“什麼話!”趙玉搖頭,“巧了,我不過是在查另一件案子而已!”
趙玉的解釋根本無法讓小探員信服,他充滿敵意地對趙玉說道:“這可不是市裡,咱倆能從這裡碰巧見麵,鬼才會信!喂……你……你到底想乾嘛啊?”
“嗯……”趙玉懶得再解釋,直奔主題,“我不想乾嘛,就是想問問,簡文莉那件案子查到什麼程度了?苗人鳳找到新線索了沒?還有……你剛才這是跟誰說話呢?”
“喂!”小探員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我可是在查案子,對不起,無可奉告!有什麼事,直接問我們苗隊長去吧!”
“你什麼態度?怎麼跟前輩說話的?”趙玉瞪大眼珠子,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專門負責這件案子的調查員,我有權知情的!識趣的,趕緊把案情進展告訴我……”
“做夢!”小探員挺有骨氣,指著彆墅說道,“有本事,自己查去!”
“喂!”趙玉一把抓住小探員的衣領,把他推向了車頭,極具侵略性地吼道,“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趙玉想要得到的東西,沒人可以不給我!”
“你……你……你……”小探員知道趙玉的暴戾,當即說話有些哆嗦,但是身為警方探員,他仍是臨危不懼地說道,“你……你彆亂來啊!我告訴你,我今天什麼都不會告訴你,有種的,你就動手!”
“謔哈哈……”趙玉卻是忽然笑了,當即鬆開手讚道,“行啊,小夥子!有誌氣!嗬嗬嗬……行了,我犯不上跟你計較,我長著嘴了,我自己問去還不行嗎?”
說著話,趙玉扭頭朝小彆墅的正門走去,還做出了一副敲門的姿勢。
小探員整了整衣領,又乾咽了口唾沫,這才慌慌張張地鑽進駕駛座,開車走了!可能是由於心情激動,汽車還在公路上畫了個S,這才揚長而去。
待到車子沒了影,趙玉這才嘿嘿一笑,口中歎道:“哼!小子,跟我玩兒,你還太嫩了!”
當他放下佯裝敲門的手之後,手心裡赫然冒出了一支黑色的——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