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地的老書本總覺得那淡然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割在了他的身上，不僅疼痛無比，還讓人恐懼。
毫不猶豫的，老書本就如實的說出了心中的秘密。
“萊恩大人，我從未欺騙過您！”
“300年前我可以確認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的記憶中卻沒有，也正因為這樣，我才會成為類似‘偽神’的存在。”
“胡桃樹的主人可以為我作證！”
老書本指了指不遠處的密林。
他能夠感受到胡桃樹主人的氣息。
雖然遭受了重創，但是沒有死亡。
出了作證更是沒有問題。
可下一刻，密林就這麼消失不見了，隻留下了一個又一個的樹坑。
而且，明顯是吸取了老書本的教訓，沒有留下一丁點兒的氣味。
老書本一愣，然後，他又指了指左側蜿蜒而下、清澈見底的溪水。
“達爾溪水的主人也能夠作證！”
嘩！
話音剛落下，剛剛還流淌著的溪水就這麼戛然而止了，僅留下一條濕潤的河道。
“還有！還有多爾德山洞……”
轟隆！
老書本轉過身說著，可還沒有等他說完，甚至是連手都沒有抬起來，身後一處低矮的山包就這麼坍塌了。
老書本徹底的愣住了。
他完全的沒有想到這些往日裡趾高氣揚的神靈是這麼的靠不住。
一想到每年給予這些家夥的祭品，老書本就感到了痛心，不過，更讓他痛心的是他似乎沒有了籌碼。
咕咚！
‘暴食’吞咽口水的聲音響起了。
老書本全身就是一抖。
然後……
對方痛哭流涕的說道。
“我熟知約特平原附近500年來的知識、曆史。”
“我懂得常人不會的神秘學。”
“我還知道許多記錄在書本上的秘術、秘法。”
“求求您不要吃了我！”
一邊哭泣一邊為了證實自己，老書本拿出了包袱中一本本的書籍，高高舉到了秦然麵前。
秦然大致翻看了一下。
不出他所料，都是精通級彆左右的神秘類知識，而所謂的秘術、秘法更是低了一個等級，大部分都是普通品質，隻有極個彆幾個達到了魔法品質，而且，以秦然此刻的目光來看待，都還是很雞肋的那種。
當然了，就算是這樣，秦然也沒有改變最初的想法：他不會讓‘暴食’吃掉對方。
畢竟，他對於這個副本世界中的神靈可是很好奇的。
他希望知道的更多。
“簽了它。”
一張隨從契約扔到了老書本麵前。
沒有任何猶豫，更沒有思考，老書本拿起契約就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坎伯蘭諾。
接著，捧著隨從契約，老書本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將契約再次交換到了秦然的手中。
“殿下，您需要更多的食物嗎？”
“我熟知約特平原上那些家夥的分布。”
“更知道他們的習慣和特點。”
在秦然收好契約後，老書本馬上提議道。
那副模樣與最初打暈後醒來的魯夫一模一樣。
不！
是更加的……虔誠！
秦然看著對方麵容上的堅定與忠誠，好半天才想到了這個詞彙。
雖然感覺有些侮辱這個詞彙，但是卻又沒有更好的形容詞了。
“你恨他們？”
秦然淡淡的問道。
“我現在是殿下的隨從，一切以殿下為主。”
“能夠為殿下增加實力的，將是我優先考慮的。”
老書本躬身答道。
恨？
有點。
收了他那麼多的祭品，但是當他出事了，卻沒有一個家夥站出來幫助他，反而都一個個跑了。
以這樣的前提，說不恨是假的。
但！
老書本可不會明說。
他太清楚誠實人的可貴之處與死的淒慘了。
他見識過太多這樣的人了！
他可不希望自己死的淒慘！
他要活的足夠長久，並且成為真正的神靈，擁有自己真正的信徒與神廟！
有著這樣的夢想，他怎麼能隨意的說實話。
不過，做為戈爾德領的‘知識之神’，他也知道不能說假話。
眼前的半神，可不是能夠用假話糊弄的。
所以，他隻能夠說有利於對方的話。
而且，真心實意的為對方服務。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夠達成夢想。
要知道對方封神時，身為對方的隨從，一同封神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更何況，他本身就是一個‘偽神’，絕對要比其它的隨從好得多，總不可能隨意的一些鳥啦狗啦以及奇奇怪怪的東西爬到他頭上去吧？
簡直是完美！
在心底，老書本誇讚著自己。
但馬上的，老書本就有些後悔了。
秦然沒有說話，就這麼淡淡的看著他，可這種淡然的眼神讓老書本壓力大增。
汗水不知覺的就從老書本額頭上溢出，尤其是心臟，更仿佛是出現了一隻無形的手，再蹂躪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要被捏碎。
撲通！
遵從內心，老書本再次跪下了。
“殿下我剛剛確實是有私心來著。”
“我恨他們收了我的祭品不幫助我。”
“還有……”
老書本完全忘記了他剛剛腦海中自己對自己完美的誇讚，隻剩下了該如何祈求秦然的原諒。
“你是怎麼誕生的？”
秦然開口了，打斷了老書本哭哭啼啼的哀求。
“我是怎麼誕生的？”
“我一開始是生活在戈爾德領內的一位普通人，後來我無意間翻閱藏書室時，找到了一本書。”
“我隻當做一般的書籍閱讀。”
“但是，當我閱讀完成後，我突然發現我成為了戈爾德領的‘知識之神’。”
老書本顧不上擦眼淚，就這麼開始講述起來。
“書本？”
“氣息和這個一樣嗎？”
秦然心頭一動，他隨手拿出了那枚財富女士的金幣。
看著秦然手中的孩童手掌大小的金幣，老書本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但他馬上就連連點頭。
“是、是這樣的氣息！”
“但要弱小的多！”
老書本如實說道。
頓時，秦然眯起了雙眼。
一時間他想到了更多的東西，但還沒有等他細細思索，腦海中傳來的畫麵，就讓他眯著的雙眼中寒芒閃爍。
“竟然會是這樣……”
“有趣了。”
秦然低聲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