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進入公寓的房門被推開的時候,一直發愣的艾克德才回過了神。
“跟上、跟上!”
他急匆匆的喊著。
事實上,不需要他呼喊,燈光、攝像等攝製組成員早已行動了。
畢竟,整個攝製組中,真正業餘的就隻有他一人而已。
至於梅華笙?
更是第一個向著秦然追去。
幾乎是在秦然走進艾伍德公寓後,她就跟了上去。
她想要看清楚,秦然究竟在搞什麼鬼。
沒錯,在這位前任女戰士看來,秦然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布局’。
布置一個騙局,然後讓無辜的人踩進來,最終,獲得他想要的一切。
財富?名聲?美女?
都可能是他的目標。
而她?
絕對不能夠讓秦然得逞。
因為,這會讓更多的人受到傷害。
艾伍德公寓的一層是由走廊、大廳、管理員工作室、儲藏室、洗衣間和兩間活動室組成的。
走廊是一個T字型。
經過了鞋櫃、衣架、雨傘架後,就看到了豁然開朗的大廳和向上的樓梯。
大廳一側還擺放著一張碩大的方桌和沒有來得及撤去的梯子與油漆桶。
很顯然,公寓的第三任主人尤.納爾斯希望將整個公寓打造成為一個溫馨的大家庭。
不過,很可惜……
梅華笙搖了搖頭,看著完全沒有停留意思,已經踏上了樓梯的秦然,馬上就追了上去。
當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樓梯上時,艾克德一行才出現。
“快點!快點!”
這個時候的艾克德完全不顧劇本上寫著所謂的渲染氣氛、介紹一下公寓一層的想法了,他隻知道要跟緊秦然。
因為,他預感到了,隻要跟著秦然,就一定會有所收獲。
事實上,也是如此。
經過了<型的樓梯後,艾克德一行就看到了駐足在二層走廊的秦然。
與分門彆類的一層大廳不同,在二層隻有客房。
一共9間客房,分成了兩邊,靠著樓梯一側的有著201-204四間,對麵則是205-209五間,其中207的房門正對著樓梯口。
秦然此刻就站在207的房門口。
“怎麼了?”
“有什麼發現嗎?”
艾克德終於履行了主持人的職責,拿著話筒走到了秦然身邊壓低聲音的問道,不過,就算是壓低了聲音,有著話筒的存在,這樣的聲音直接就在二層的走廊裡回蕩開來,些許灰塵就這麼的跌落。
而空曠的走廊還帶起了一陣回音,在這樣的走廊中,層層疊疊的回音讓人十分的不舒服。
尤其是在看到走廊兩側,光明沒有照亮的地方時,麵對著黑暗中的未知,人們下意識的會產生恐懼。
至少那兩位看似身強力壯的場務緊緊的靠在一起,各自拿著從車上拿的扳手,警惕的看著四周,似乎是生怕下一刻就有什麼東西從黑暗中跳出來一樣。
而兩人緊張的模樣,也被攝像師抓拍了進去。
雖然按照劇本,兩人就應該是驚恐的模樣,但這個時候的本色演出,效果卻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嗯。”
“有一陣低語告訴我,這裡麵有著不尋常的東西。”
秦然的鼻音通過話筒擴散,之後的話語更是傳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低語?
什麼的低語?
本能猜測著眾人,除去梅華笙外,全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黑漆漆的地方,說著這樣的話語,真的是讓人不寒而栗,兩個握著扳手的場務,更是嚇得差點把手中的扳手扔出去。
兩人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一些燈光師。
他們期望更多的光明。
可……
隻有真正意義上的靠近了光明後,才會發現黑暗是多麼的恐怖。
這樣做的後果非但沒有減輕兩人的恐懼感。
相反的,越發的讓兩人感到恐懼了。
嗚
恰巧的是,二層未關閉的窗戶外,突然吹進了一陣夜風。
7月的夜風理應是涼爽的。
但在這個時候,卻變得有些陰寒起來。
哢、哢哢。
一陣微風吹過,兩個場務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兩人緊緊的咬住牙,不讓驚呼聲脫口而出,但是本該要緊的牙齒,在他們咬合肌的抖動下,卻完全的無法咬合,隻剩下了碰撞。
這個時候,沒有人嘲笑兩人。
因為,剩下幾人的狀態都差不多。
恐懼是會傳播的。
它無形無質。
但有的時候,卻比瘟疫還要恐怖。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
艾克德聲音略帶嘶啞的問道,為這一抹恐懼又增添了一分色彩。
他並不是有意這麼做的。
而是他的喉嚨發緊,在說話時,不由自主的就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秦然用行動代替了回答。
抬手扭動把手。
略顯生鏽的機簧聲下,房門應聲而開。
然後……
“啊啊啊啊!”
一陣尖叫聲在人群中爆發出來。
兩個場務一邊尖叫著一邊向樓下跑去。
燈光師、攝影師也是連連後退,燈光變得左右搖擺,鏡頭更是抖動不已,而這讓鏡頭中拍攝到畫麵越發的令人顫栗了。
晃動的燈光下,一張臉出現在鏡頭的視野中。
這是怎麼樣的一張臉啊!
疤痕!
左一道,右一道的疤痕!
相互交織且不停重疊的疤痕!
更重要的是這些傷疤並不相同,有被刀切割的,也有燙傷,還有明顯是化學原料的傷害。
這樣的傷疤疊加後,讓這張臉看起來越發的猙獰恐怖了。
而在漆黑的房間中,這張臉的效果得到了無限的提高。
所有人在看到這張臉後,心中本就存在的恐懼一下子就爆發了。
兩個場務跑了。
燈光、攝像幾乎是癱軟在地。
而艾克德?
這位臨時主持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縮在了秦然的身後。
他本能覺得這裡應該是整棟公寓中最為安全的地方。
所有人中,最正常的兩個人就是秦然與梅華笙了。
秦然借著燈光細細的查看著這張臉。
似乎在這張滿是疤痕的臉上隱藏著什麼珍寶。
而梅華笙則是眉頭微皺。
她討厭臨陣逃脫的膽小鬼。
雖然這裡不是戰場,但是她已經將兩個場務寫在了不可交往的黑名單上,剩下幾個沒跑的?
那種膽小的模樣,自然也在這個名單的邊緣。
至於秦然?
她放在了另外一個名單上。
“他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東西。”
“他就是一個可憐的、無家可歸的拾荒者。”
皺著眉頭的梅華笙解釋著。
她準備結束這樣的鬨劇了。
實在是太可笑了。
“是嗎?”
突然的,一直沉默的秦然開口了。
他看著眼前的拾荒者,眼神一下子變得銳利起來,緊接著,一個名字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