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啊!”
隨著一輪燦爛的朝陽從東邊跳躍而起,蒙古的軍營終於展開了行動,一個先鋒營朝著八達嶺關隘衝來。
王稚登早在幾天前便來到這裡,此時站在戚繼光的身旁,顯得未卜先知般地望著來犯的蒙古騎兵。
“放!”
身穿鎖子甲的戚繼光扶劍而立,顯得十分沉穩地揮下手刀道。
轟隆!
幾十門雷神大炮麵對已經進入射程的蒙古騎兵,當即用火把將一根根火繩點燃,然後炮口發出了一陣陣轟鳴的聲音。
一枚枚重若十五斤的鉛彈帶著呼嘯之聲砸向來犯的蒙古騎兵,落在地上便出現一個塵土飛揚的大坑,打中樹木則是碗大粗的樹木轟然而倒,而打在蒙古騎兵身上便人仰馬翻。
明朝軍隊最大的利器無疑正是這種擁有驚天動地之能的雷神大炮,特彆針對衝鋒的蒙古騎兵,這簡直就是收割的利器。
這……
麵對著明軍如此不講理的野蠻打法,致使負責指揮作戰的黃台吉當即懵住了。
此次他們的戰略是進行一場佯攻,但對方偏偏第一時間就直接放出了王炸,讓他們這邊瞬間陷入被動。
若是現在他們就下令撤退,那麼這場佯攻的痕跡無疑過於明顯,而他們的注意力會放到潰牆上。隻是他們繼續強攻,麵對明軍如此火力強勁的雷神重炮,他們這邊必定會加大傷亡人數。
“殺!”
黃台吉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若是此刻不向薊州軍施予足夠的壓力,那麼他們的偷襲計劃很可能無法順利施行,故而咬著牙繼續下達衝鋒的指令道。
紮魯特部敖勒布是黃台吉的追隨者,雖然亦是看到明軍強勢的火力,但還是帶著部下義無反顧地衝鋒。
砰!砰!砰!
一排排燧發槍手陳兵在城頭上,對著奔騰而來的蒙古騎兵毫不猶豫地扣動板機,射出一枚枚滾燙的鉛彈。
嘶……
策馬而來的蒙古騎兵顯得十分英勇,隻是麵對漫天飛來的鉛彈避無可避,紛紛跟隨馬匹中槍倒地。
紮魯特部敖勒布率領兩千部落精銳充當先鋒,結果在明軍強大的火力下,他們很快便犧牲好幾百,令這片淨土灑下了一大片鮮血。
“阿爾渾部、杜拉特部和科爾沁部,你們攻上去!”
俺答原本隻想投入幾千人進行小規模的佯攻,隻是看到他們這邊竟然連城牆都摸不到,隻好選擇投入更多的兵力道。
阿爾渾部、杜拉特部和科爾沁部原本充當佯攻的醬油黨,而今聽到俺答讓他們投入戰場,亦是隻能帶領部下冒著不斷飛來的炮彈衝向八達嶺的關隘。
若說八達嶺關隘早前是一座讓人無法逾越的堡壘,此刻簡直化身成為收割生命的冥地。
轟隆!
城頭的雷神大炮轟鳴聲不絕,更是不斷地提高射程,致使俺答所率領的大軍隻好撤回了營地之中。
“殺啊!”
隨著三個部落兵力的投入,以紮魯特部為首的衝鋒營一改劣勢,再度冒著槍林彈雨衝向了八達嶺關隘的城門。
其實他們的主攻方向並不是城門,而是打算通過攀爬等方式登上城牆。
隻要他們在城牆上能夠立足,進而讓更多的同伴登上城牆,那邊他們便可以通過以點帶麵,從而徹底奪下八達嶺關隘。
一支蒙古騎兵冒著槍林彈雨來到城牆下,他們通過疊羅漢的方式攀爬城牆,很快便成功地登上了城牆。
“衝啊!”
紮魯特部敖勒布很希望通過強攻的方式奪下八達嶺關隘,接著再奪取居庸關,從而打開南下京城的門戶,故而十分興奮地衝在最前麵。
“殺啊!”
城門突然間打開,喬一峰率領上萬騎兵營的精銳毫無征兆地殺了出來,矛頭直指這支衝到城頭前的先鋒營。
砰!砰!砰!
騎兵營的燧發槍手充當著先鋒隊,他們紛紛扣下早已經填充好的槍支,對迎麵而來的蒙古騎兵進行精準射擊。
噗!噗!噗!
隨著鉛彈打在沒有身穿戰甲的蒙古騎兵身上,一道道鮮血飛濺而起。
雖然蒙古騎兵是馬背上的民族,隻是大明的燧發槍騎兵占據著武器的優勢,顯得單方麵地收割著蒙古騎兵的生命。
“殺!”
騎兵營後半部分是手持唐刀的騎兵,經由澳大利亞鐵礦石打造的唐刀異常鋒利,正是瘋狂地收割著蒙古騎兵的生命。
“城門已開,殺啊!”俺答遠遠地看到八達嶺關隘的城門竟然已經打開,當即宛如打雞血般地下令道。
經過雙方的實力綜合對比後,他知道自己無法啃下八達嶺這個硬骨頭,哪怕吃下亦要付出他所不能承受的代價,故而亦是決定進行佯攻。
隻是誰又能想到,曆來都隻知道龜裂在城中,頂多隻敢在夜裡進行一場偷襲的明軍,此次竟然敢於光天化日打開城門。
卻是不管如何,這無疑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而今完全可以憑借明軍的這一份盲目自大,帶領著大軍直接掩殺進八達嶺關隘。
紮魯特部敖勒布雖然亦是看到奪取八達嶺關隘的希望,隻是自己的部下早已經損失貽儘,甚至自己險些便死於明軍之手。
嗚……
科爾沁部查乾額布根麵對衝殺而出的騎兵營,卻是選擇吹響號角撤退。
雖然他知道這是一個好時機,隻是這個代價無疑太大了。此次他們僅僅是一場佯攻,如果真要跟騎兵營血拚,那麼這個損失著實是太大了。
一旦他們科爾沁部的主力軍都犧牲在這裡,偏偏還不能從此次戰役中得到物資補充,他們科爾沁部落的命運已然是凶多吉少。
正是如此,他雖然知道繼續衝鋒是有機會奪下八達嶺,但他卻不願意用自己科爾沁部僅存的實力為代價。
穀/span阿爾渾部和杜拉特部僅率領一千多人,而今麵對無可匹敵的明軍,他們亦是同樣抱著保存自己部落實力的念頭。
若是他們此次作戰能夠所向披靡,那麼他們必定是抱著血戰到底的決心,隻是如今卻看不到勝利的希望,致使他們亦是生起了保存自己實力的私人。
噗!噗!噗!
喬一峰率領著騎兵營的精銳不斷地收割著衝鋒營的生命,對這些失去後援的衝鋒營不斷地揮動著屠刀。
“讓開!讓開!”
俺答率領著主力軍想要馳援先鋒營,隻是遭到雷神大炮的轟擊,路上還受到撤退的三大部落所阻擋,顯得十分憤恨地喊道。
嗚……
機會總是稍縱即逝,在俺答還在設法清理道路趕過來的時候,騎兵營已經鳴金收兵,重新退回那座八達嶺關隘裡麵。
而今八達嶺關隘既有身經八百的戚家軍,又有配備最精良的騎兵營,俺答想要吃下這裡其實是癡人說夢。
轟隆!
城頭數十門雷神大炮發出一聲聲轟鳴,繼續朝著蒙古騎兵進行炮轟,正在彰顯著屬於華夏的雄風。
俺答看著這一個似有似無的機會,儘管心裡有一百個不願意,但還是十分鬱悶地下達指令道:“撤退!”
這場戰事僅僅持續了半個時辰,隻是在那條千瘡百孔的道路上,此時已經血流成河,斷肢灑落一地。
俺答從最初的佯攻計劃,再到被迫追加兵力,而後想要發起進攻,每個舉動似乎都在被明軍牽著鼻子走。
野林嶺潰牆,這是一個新崩的城牆。
事情確實是古怪,曆來注重長城工事的大明直到如今,仍舊沒有安排一兵一卒駐紮在這裡,竟然就是一個故意敞開的大門。
“殺!”
阿木古楞跟著黃台吉喜歡瞻前顧後的風格不同,在蒙古軍隊以勇猛著稱,卻是不管不顧般地下達指令道。
兩萬騎兵在清理一些障礙物後,便是朝著潰牆長驅直入,打算從那華夏的富庶之地搶掠物資和女人。
蒙古中軍大帳內,此時氣氛顯得異常的低迷。
“可惡!”
俺答回到中軍大帳,當即狠狠地拍著桌子怒聲道。
儘管他知道根本不可能拿下八達嶺,隻是一次佯攻便讓他丟掉幾千人,這個代價著實是太大了些。
科爾沁部查乾額布根等頭領卻是大氣不敢粗喘,特彆三位首領剛剛都有私念,這時不敢跟俺答的目光相觸。
俺答雖然亦恨查乾額布根三人貪生怕死,但亦跟自己佯攻的戰略失誤有關,卻是不好對他們進行問責。
正是這時,一個探子匆匆跑進了大帳內。
“什麼!馬家軍出現在我們東邊,離我們僅有十裡地?”黃台吉等人聽到最新的情報,顯得十分震驚地道。
如果馬家軍的兵團僅僅是來威懾於他們,那麼應該在二三十裡擇一處有利的地形擺出防守陣型,隻是現在離他們這麼近,這哪裡還是要威懾他們,分明就是要跟他們直接開戰了。
結合剛剛從八達嶺關隘出戰的騎兵營,明軍的兩大主力營已經出現,敢情跟他們都已經擁有跟他們進行野戰的本錢。
隻是他們此次南下為的是物資,若是跟明軍進行如此大規模的戰事,那麼他們金國政權可謂是雪上加霜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一名探子進來彙報道:“大汗,石家軍繞到我們的後方,離我們不足三十裡地!”
石家軍?後方?
黃台吉等人聽到石家軍竟然已經出現在他們的後方,卻是不由得瞪直了眼睛,突然感到整個事情變得詭異起來。
且不說他們早前所掌握的情報,這明軍又是如何得知他們的動向,又怎麼突然就將他們合圍起來了呢?
南麵八達嶺關隘內的戚家軍和騎兵營,西麵馬芳所率領的馬家軍,而北麵則是戰神石華山所率的石家軍。
“這分明是要跟我們開戰,我們該如何是好?”眾頭領猛地發現自己的軍隊被合圍,不由得齊刷刷地望向俺答道。
“大汗,我們中間必定出了奸細!”趙全第一時間覺察到事情有異常,便是憤恨地望向在場的眾頭領道。
如果說馬家軍從東邊而來,隻是石家軍竟然繞到他們的大後方,那麼他們的所謂保密工作完全是一個笑話。
在他們對大明進行突襲之時,一張無形的大網卻已經悄然展開,更是將他們七萬多人直接罩在其中。
俺答環視著在場的將領,亦是意識到這裡出現了內奸,不然自己的計劃不可能被林晧然所洞察,更不可能被明軍三大軍團所合圍。
一時間,整個中軍大帳彌漫著一種緊張的氣氛。
“我看那個奸細就是你,畢竟你是漢人,早前更是給了我們一些虛假的情報!”科爾沁部查乾額布根環視眾人,而後對著趙全進行指責道。
在場的眾頭領當即紛紛怒目望向趙全,亦是開始懷疑起這個漢人。
趙全麵對著臟水,當即憤慨地指責道:“誰人不知道我跟明廷不共戴天,你如此急於將臟水潑給我,沒準那個奸細便是你!”
“我忠於大汗,此乃天地可鑒!在我們之中,隻有你是漢人,你的嫌疑當是最大!”科爾沁部查乾額布根對俺答行了禮,卻是咬著趙全不放地道。
趙全感受到其他人異樣的目光,卻是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努力地融不入這個群體,便是氣憤地說道:“我趙全一心輔助大汗!若是你們如此懷疑於我,那我離開便是!”
儘管他深知自己的無辜,隻是這些人始終將他視為異類。若是接下來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必定還是怪責到他們身上,屆時再想抽身便難了。
俺答的眉頭微微蹙起,雖然他知道趙全確實是漢人,但趙全早已經背叛大明,而今不該是那個內奸才是。
“大汗,既然大家都如此質疑於我,那我先行返回王城靜候處置!”趙全向俺答行禮,顯是忠心耿耿地道。
紮魯特部敖勒布此次損失慘重,心裡一直窩著火,此刻已經認定趙全是內奸,便對著趙全惡狠狠地道:“狗賊,你哪裡都去不了!”
說著,他腰間的利刃出鞘,在趙全驚恐的目光中,一道鮮血飛濺而起,而趙全的腦袋滾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