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3章 武進伯的箭(1 / 1)

寒門禍害 餘人 1092 字 25天前

朱承勳,一個貨真價實的武將功勳後代,第九代武進伯。

因先祖朱榮靖難有功,被明成祖朱棣封為武進伯。隻是到如今,武進伯跟其他功勳後代般沒落,很多功勳都是居於閒職或無職。

相對於宗藩,功勳子弟的日子似乎還要更難熬一些,特彆文官受到了重點的“打壓”。

朱元璋在奪得天下後,對功臣論國行賞,采用周代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製。不過他並沒有照搬全抄,而是去掉子、男爵位,僅保留下公、侯、伯三等爵位,而每個爵位又分為四等。

哪怕同樣是大明國公,其等級已然存在著區彆,而祿米亦是不儘相同。

洪武年間對功勳祿米規定:公五千石至二千五百石,侯一千五百石至一千石,伯一千石至七百石。

到了朱棣時期,則是對等級進行了更明確的劃分:佐太祖定天下者,曰開國輔運推誠;從成祖起兵,曰奉天靖難推誠;餘曰奉天翊運推誠,曰奉天翊衛推誠。

像南京的魏國公府,因中山王徐達追隨太祖定天下,所以進封奉天開國推誠宣力武臣魏國公,祿五千石,是整個大明朝最高等級的國公。

至於武進伯朱承勳,因其先祖是靖難的功臣,已經是國輔運推誠伯,屬於二等伯。

公侯伯入則可掌參五府總六軍,出則可領將軍印為大帥督,轄漕綱,但不得預九卿事。

像國公徐鵬舉統領中軍都督府,平江伯陳王謨出任兩廣總兵,這都是勳貴“一步登天”的好差事。隻是他們跟著宗藩一般,在享受進行優待的同時,亦是受到一種程度的節製。

“不得預九卿事!”

這其實對武將功勳的影響不大,主要還是針對大明的文臣功勳。

太祖規定:文官不能封公侯,隻能封伯爵,且前提必須立有軍功,不得預九卿事。

縱觀大明一朝,除了開國文臣李善長被封公爵外,其餘八位文臣皆為伯爵,而最近被封爵的文臣則是新建伯王守仁。

後世很多人都疑惑嘉靖為何不重用王守仁?

其實這裡有著一個很大的誤區,並不是嘉靖不想重用王守仁,而是嘉靖已經不能再重用王守仁了。

在嘉靖上位之初,王守仁的靠山兵部尚書的王瓊倒台,而他作為王瓊黨羽免不得受到打擊。宸濠之亂之事被翻了出來,因王守仁平定宸濠之亂等軍功而封爵新建伯。

這看似替王守仁討要“公道”和“封賞”,但實質不安好心。

跟著武將苦苦追求爵位不同,文官對封爵之事並不熱衷,哪怕嚴嵩可謂是隻手遮天,但亦從來沒有想過為自己弄個爵位。

爵位,對於有追求的文官而言,可謂是害自己害後代。

像靖遠伯王驥三次征討麓川,因功封靖遠伯,與威寧伯王越、新建伯王守仁成為明代因軍功封爵的三位文官,隻是他的後代襲爵,卻是一官半職都撈不到。

最為重要的是,一旦接受了朝廷的功勳,則是不能在朝廷擔任要職,甚至連九卿的事務都不能夠參與。

像王守仁是弘治十二年二甲進士第七名出身,進入官場已經有二十二年,年僅五十歲,時任南京兵部尚書,毅然是兵部尚書王瓊的接班人。

事情偏偏就在接下來的“新建伯”上,由於他得到了爵位,已然不可能再回京城接任兵部尚書或擔任其他要職。因祖製“不得預九卿事”,令到他跟六部無緣,隻能在地方出任督撫。

嘉靖六年,因兩廣思恩、田州的民族首領盧蘇、王受造反,朝廷下詔讓守仁以南京兵部尚書兼左都禦史,總督兩廣兼巡撫。

這便是王守仁仕途的最後一站,而他這位新建伯沒有世券,亦沒有歲祿。

要是落到武將的後代身上,怕是早已經吵翻天了,但王守仁的後代似乎樂於如此,不稀罕那每年七百石祿米,卻是專心於科舉。

總的而言,不論是武將還是文臣,爵位是一把雙刃劍。

朱承勳不甘每年領著九百石祿米,過著混吃等死的勳貴生活。他自知無法撈得總兵的差事,亦不想在五軍總督府混日子,便是花錢和走關係謀得了通州衛指揮使的職位。

很多念頭不停地在腦海中閃過,最後定格在一點上:他要射殺這個蒙古的頭目,他要借此獲得軍功,他要成為蒙古人聞虎色變的大明將領。

嗽!

他將弓拉到飽滿的狀態,箭鋒指向那個正在奔跑的身影,扳指突然鬆開了弓弦,弓上的這一支利箭似乎帶著一聲龍吟竄了出去。

這……

林晧然帶著眾官員和武將趕到城頭前察看戰況,結果看到朱承勳拉弓勁射的一幕,看著這位武進伯所展示出來大將風範,致使在場不少人當即愣住了。

隻是更多的人跟隨著那一支帶著破音之聲的利箭,想知道這支力道十足的箭能不能射中那兩位正在逃竄的蒙古騎兵頭目,能不能把握住這最後的一次機會。

嗒嗒嗒……

那匹紅棗大馬屁股上的血流不止,正是駝著二人向前麵的官道瘋奔,離這裡顯得越來越遠。

“你們等著瞧,他日我哈木把都兒必將百倍奉還,必將讓你們大明血流成河!”哈木把都兒從來沒有如此狼狽,此時恨恨地朝著通州城吼道。

利箭似乎是按著他的聲音尋去,已然是緊隨其後,眼看著就要將兩個的身體貫穿。

嘶……

紅棗大馬的屁股流了太多的血,剛剛逃竄的時候又中了兩支箭,這時麵對著一道擋在路中央的柵欄,卻是再也跳躍不起來,便一頭重重地撞在柵欄上。

噗!

那支利箭從格日樂圖的身體貫穿而過,由於馬匹突然向前摔倒的原因,哈木把都兒的身體向下墜,而利箭則隻能從他的眼前劃過。

哈木把都兒感覺到了眉頭的痛楚,隻是心底繚繞的恐懼卻是揮之不去,他剛剛差點就被射殺,差一丁點就成了瞎子。

雖然避過這一劫,但他的弟弟格日樂圖被當場斃命,而他從馬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當即便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周圍的蒙古騎兵原本歡呼而去,結果看到格日樂圖被當場射殺,而哈木把都兒顯得生死未卜,一時間亦是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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