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妞跟小豬的淵緣,其實來自於林晧然跟胡巴。
胡巴時常將獵物賣給長林村後,跟著長林村亦是有了往來。去年他的女兒小豬得了怪病,在多番醫治無效後,便是求助於長林村。
虎妞亦是義不容辭,卻不知是貪玩還是正義感使然,親自帶著小豬到廣州城醫治。
虎妞的野性子令大人感到頭疼,但對很多小孩卻是一種毒藥。加之小豬還是一個貪吃的性子,跟著虎妞品嘗了無儘的美食後,亦是感受到世界的美好。
胡巴要將小豬接回去的時候,還曾經大哭了一場,不願意離開虎妞,甚至上演過一場逃跑的戲碼。
隻是造化弄人,小豬如今成為了覃嬌的隨從,並受到覃嬌的欺淩。
虎妞本就是一個極有正義感的小丫頭,對小豬亦是一直當作妹妹看待,現在看著小豬受到欺淩,心裡的怒火是可想而知。
亦是如此,虎妞這個野丫頭罕見地爆發了,彰顯著暴怒的一麵,將胸中的惡氣全部灌注在這一拳上。
這邊的動靜不算小,引起了江府人的注意。
不僅是江府的家丁出現,連同江振興都走出了禪室,然後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丫頭,竟然有著如此凶悍的一麵,竟然將覃嬌簡直是揍飛了。
呼!
虎妞將所有的惱怒都傾注在拳頭上,所有並不覺得疼,反而覺得很是解氣。
“嗚嗚……血!”
覃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後,伸手摸出一把鼻血,一種委屈當即就湧上。她從小到大,都被人捧在手心裡,何時受到過這種待遇,當即哭泣著嚷嚷道:“你死定了!你死定了!你敢打我!”
“你都敢打小豬,我為什麼不能打你了呀!”虎妞顯得是餘怒未消,脆聲地反駁道。若不是看著覃嬌滿臉的鼻血,心生幾分惻隱之心,她還真想上前再補上幾腳。
覃嬌指著左臉頰和耳朵紅腫的小豬,理直氣壯地激動道:“她是我的隨從,我愛打就打,跟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跟我沒有關係了?你欺負小豬就是不行!你敢欺負她,我就揍你!”虎妞似乎又動了氣,那張粉嫩的臉蛋出現猙獰,那雪白的牙齒磨了一下,似乎很想要再踹一腳才解氣。
覃嬌看到虎妞咬牙忍著怒意的模樣,默默地將她劃為不講理的人,便不敢再去刺激於她。
嗚嗚……
虎妞將跪著的小豬扶起來,小豬淚眼婆娑地望著虎妞,找到了久違的感覺,感受到了一種溫暖和庇護。
她並沒有忘記,去年他受到欺負,虎妞亦是這般庇護著她,從而讓她過上一段美好的時光。
隻是後來病好後,她被父親帶回了寨子,而後又聽說虎妞去了京城,這才斷了聯係。
虎妞看著小豬這個樣子,心裡亦是難受,鄭重地對著她說道:“小豬,你跟我走,以後沒有人再敢欺負你!”
“好!”小豬停止哭泣,抿著嘴乖巧地應道。
覃嬌挨了揍不說,隨從還要被帶走,心裡頓時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氣憤,看到江振興終於出現,指著虎妞哭著告狀道:“舅舅,她剛才打我,出血了,嗚嗚……”
這是她最常見的招式,亦是效果最好的招式,隻要哭鬨必然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江振興四十多歲的模樣,身形高大,相貌堂堂,不怒自威地道:“你進我府邸傷人,這樣就想走了嗎?”
“我還沒說你們呢!你看看她打小豬的臉都腫了,還想用鞭子抽我,你信不信我告訴我哥,讓我哥派苟知縣將你們通通地抓起來呀!”虎妞本想帶著小豬離開,聽到這話當即倒打一耙地道。
江振興的眉頭微微蹙起,卻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如此的態度,竟然沒有絲毫畏懼的樣子,但仍然沉聲道:“縱使你哥是雷州知府,那亦要講王法,講個是非對錯!”
“我沒有講王法嗎?我沒跟你們講道理嗎?你看看小豬的臉,我現在都氣爆了!”虎妞亦像個小火藥桶,氣呼呼的爭辯道。
在她看來,江振興跟覃嬌就是沆瀣一氣!小豬被欺負,她為小豬出頭,她哪裡錯了?
江振興的目光落在小豬的紅腫臉蛋上,又深深地打量虎妞一眼,已經理清楚事情的緣由。隻是意識到虎妞的犟性子,他不得不重新進行權衡。
若是認真計較起來,肯定是虎妞的不對,因為覃嬌教訓自己的隨從並沒有任何問題,反倒是她傷了覃嬌是鐵一般的事實。
這件事情哪怕鬨到官府,也是他們站著理。但揪著這事不放,又未免小題大做,畢竟是兩個小孩間的鬥毆。
“傷了我家的嬌兒的丫頭在哪裡?她是活得不耐煩嗎?”
卻在這時,一個婦人的聲音從院子外傳來,很快就出現在月亮拱門中。
這名婦人30多歲的模樣,正穿繡花黑裙,頭纏著提花毛巾,長相挺漂亮,跟覃嬌有幾分相像。這個婦人正是覃嬌的母親江穎,江家昔日的大小姐。
覃嬌看到母親出現,當即又運用她的哭功,指虎妞控訴道:“娘,是她打我,都出血了!”
江穎的臉當即一寒,指使著下人道:“將這個野丫頭給我剁了!”
周圍人當即發懵,這也太強悍了些,竟然要將這位雷州知府的妹妹給剁了,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還好,江府人不可能真任著這位姑奶奶的性子亂來,當即有人點明了虎妞的身份。
“知府大人的妹妹又如何?她打我家嬌兒就白打了不成?江府怕那個書呆子,我覃家不怕,我覃家從來沒有怕過誰!”江穎卻是不依,又是指使著兩名手下道:“來人,給我將她狠狠地揍,揍到站不起來為止!”
很多人的目光紛紛落到江振興的身上,但發現他蹙著眉頭卻沒有製止,好像是在權衡著什麼。
阿麗一直守護在虎妞的身後,這時撥出腰間的長刀,朝著撲過來的幾名隨從冷冷地說道:“我的刀不長眼!”
話落,她身上散著一種殺機,整個人跟著那把刀融為一體。
虎妞意識到危險,像是經過慎重考慮一般,突然對著周圍的人說道:“是你們逼我的!”
說著,她向阿麗要了一個小炮筒,然後跑到院子空地點起。
砰!
一個信號彈從江宅竄起,然後在半空炸裂,伴隨著一團紅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