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考得怎麼樣?”
“過了!科試第一!”
“哼,我就說我哥肯定能拿第一的,還說有驚無險呢!”
……
一個頭戴儒巾、身穿淡藍色長袍的年輕書生領著一個小丫頭走在前頭,聽到“科試第一”後,小丫頭的小塌鼻發出響亮的哼聲,便回頭朝著跟在後麵的一個老道數落道。
吳道行聽到這話,攤開雙手聳了聳肩,並沒有反駁。
由於還沒有吃午餐,林晧然離開考場後,便尋找吃飯的地方。很是湊巧,他們一行人又走到上次的尚食酒樓,亦聞到了上次那股濃鬱的香味。
考慮了片刻,終於還是抵抗不住這股濃鬱香味的誘惑,領著三人便邁步走進了酒樓裡麵。
“客官,樓上請!”
小二迎了上來,同時注意著他的表情,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
隻是這位小二注定是要失望了,因為林晧然的臉色很是平靜,看不出高興還是沮喪,自然無從猜測到他的科考結果。
“你們這裡什麼菜這麼香,在外麵就聞到了?”林晧然在兩樓的大廳坐下後,便朝著小二問道。
“香?……自然莫過於咱店的正宗五香狗肉鍋,公子要來一份?”小二聞言後,便得意地露出了滿口的白牙道。
林晧然還沒開口,吳道行抹著口水說道:“我說這香味怎麼這麼熟悉,給我們來兩鍋,另外再送兩壺好酒上來!”
對於吳道行的擅作主張,林晧然僅是睥了他一眼,然後又是繼續點了幾樣小菜。
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聞到狗肉香,神仙也跳牆。
這是華夏有名的民諺,足見狗肉的魅力。對於狗肉的喜愛,曆史上的名人並不少,而漢高祖劉邦無疑是其中之一。
劉邦家境貧寒卻好美食,特彆愛吃狗肉。除在家中做著吃外,還常到街上和賣狗肉者家去吃。他家鄉沛邑有好幾家賣狗肉的,他都去吃過,特彆喜歡到樊噲家去吃。
無資付狗肉錢,就賒欠,樊噲幾乎天天向他要狗肉帳。賒欠久了,就成了白吃。為躲避這個無賴食客,樊噲曾把狗肉鋪子從護堤河的這邊搬至護堤河的另一邊。
不到兩天,劉邦渡過河,找來繼續白吃。由於常吃常欠,劉邦欠了樊噲一大筆狗肉錢,不過倒有意外之喜,因亭長帶頭吃,樊噲的狗肉鋪子生意興隆。
後來,他們倒成了一對好朋友,並一起打了天下,樊噲被封為舞陽侯。
以吃狗肉成癖的劉邦成了漢朝的開國皇帝,皇帝的飲食習慣有著深遠的影響。在劉邦家鄉沛郡一帶,吃狗肉蔚然成風,曆久不衰。
林晧然對是狗肉倒談不上多喜歡,但卻還可以接受。隻是這間酒樓的五香狗肉鍋似乎頗受歡迎,很多菜都端上來了,但卻遲遲不見五香狗肉鍋的蹤影。
吳道行一改平時搶食的毛病,這時竟然對端上來的菜肴視而不見,專心地等待他的五香狗肉鍋。
正是這時,一大幫身穿著生員服的書生簇擁著戴水生走上樓來,不過他們並不打算坐在大廳裡,而是徑直向著那邊的雅間而去。
戴水生突然頓足,衝著一旁卑躬屈膝的龍騰飛道:“龍兄,這裡閒雜人太多了,他們在這裡,我如何跟大家商討事情呢?”
“行!我這就跟我爹說去!”龍騰飛點頭應承,當即急匆匆地向著酒樓下麵走去。由於走得太快,被東西拌了一下,差點沒摔下樓去。
沒多會,一個麵相和藹的老掌櫃領著小二上來,對每張食桌的食客都挨個陪不是,並表示這頓不收錢,果真是要對整間酒樓進行清場。
看著老掌櫃領著小二向這邊桌子走來,林晧然將一錠銀子丟過去,冷漠地說道:“我吃飽了,五香狗肉鍋給我們打包吧!”
“行!行!”龍掌櫃接過了銀兩,知道這是一個有錢的主兒,壓根就看不上免掉的酒錢,當即就衝著小二說道:“快!去廚房打包兩份五香狗肉鍋,利索一點,彆怠慢了貴客!”
吳道行抱著桌上的兩壇酒,屁顛顛地跟著小二而去。
林晧然站了起來,牽著虎妞的小手準備下樓,幾個書生急匆匆地衝上樓來,差點就撞著他,敷衍地朝他拱了拱手,便徑直向著那個雅間而去。
從這些書生的衣著,特彆有人還提著考籃,這無疑是從考場剛出來的考生。隻是讓林晧然感到困惑的是,按說科考的結果會影響到他們心情,為何一個個都是急匆匆的模樣。
這裡有貓膩!
林晧然一瞬間就有了判斷,這夥人肯定是在圖謀著什麼,很想湊過去一探究竟。但很顯然,這些人怕是不會歡迎他。
從科考結束到鄉試,其實僅剩下半個月而已。
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林晧然都在客棧專心溫書,為著鄉試做最後的準備。
這鄉試不僅關乎到他自身將來的發展,更關係到長林村的未來,特彆在跟江村關係惡化後,急需他這個主心骨站到更高的台階上。
江府能輝煌到今天,自然不會是表麵那般簡單。如果江府選擇對長林村進行雷霆報複,長林村若沒有官場的力量,怕很難承受得住。
若他這次取得了舉人的功名,那一切將會不同。
江府要對長林村進行報複,那亦要好好考慮一個後果,能不能跟一個十六歲的舉人結下死仇,會不會因此給整個江府埋下禍根?
正是如此,林晧然心無雜念,專心地在客棧中備考,頂多偶爾應酬一下高州府這邊的考生。畢竟有些人定然會中舉,這亦算是為著長林村結下一茬善緣。
得益於科考第一的名頭,不管是同屆的高州府生員,還是往屆的生員,都先後過來拜訪林晧然,高州府的生員隱隱以他為首。
跟著老實呆在客棧複習的林晧然相比,虎妞卻如同放飛的鳥兒。
剛開始是早出午歸,但沒幾天後,經常是早出晚歸。不過她卻有她的理由,她在廣州城物色酒樓,並不是貪玩才晚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