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本就是容易失火的時節,天氣寒冷,窮人家抵禦嚴寒靠抖,富貴人家則是用炭火取暖,一不小心,就會釀成大禍。
繼曾府之後,信王府昨天晚上也著火了。
論規模,論破壞程度,論影響,前者都相差後者甚遠。
不僅信王府被燒,就連王府的左右兩鄰也受到了波及,朝中兩位大臣的府邸被燒了幾間房子,所幸發現的及時,造成的損失並不大。
信王府就慘了,整個王府,幾乎在一夜之間,變成了殘垣斷壁。
至於信王自己,也在昨夜的火情中狼狽不堪,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頭發被燒,從屋內逃出來的時候,被門檻絆倒,摔斷了一條腿,現在還躺在太醫署裡。
據說,昨夜信王府火勢之大,染紅了京都的半邊天……
又據說,信王昨天從房裡逃出來的時候,連衣服都沒穿。
還據說,昨夜和信王一同從房裡逃出來的,還有一個同樣沒穿衣服的男人……
……
老方一臉幽怨的走過來,抱怨道:“姑爺,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李易手裡拿著一份《京都娛樂》,上麵的頭版頭條就是信王府被燒,信王疑似出櫃一事,抬眼看了看老方,問道:“什麼事情?”
“火燒信王府啊!”老方在他對麵坐下,說道:“姑爺你還騙我說等他離開京都在動手,沒想到你連一天都等不了……”
“火燒信王府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曾仕春匆匆忙忙的從外麵進來,看著李易,“你,你也太魯莽了,信王再怎麼說,也是一位親王,你……,你等他離開京都,偷偷摸摸的動手也就算了,你這會讓事情無法收場的!”
“不是我。”
李易搖了搖頭,不知道哪位英雄做了大好事,雖然痛快,但是自己這鍋,背的也真是莫名其妙。
他想了想,說道:“或許是信王府的人取暖不小心呢?”
“信王府的人難道用火油取暖?”曾仕春臉色有些發黑:“信王居住的房間周圍,被澆上了大量的火油,這根本就是有人縱火,如果不是發現得早,信王怕是在昨夜就葬身火海了。”
“稍微動腦子想一想,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會是我做的。”李易搖了搖頭,說道:“信王火燒曾府,朝廷處置不了他,我自己處置,但隻相隔一天就火燒信王府,這也太明顯了,就像你說的,我原本是打算等他離開京都再打斷他兩條腿的,現在他斷了一條腿,隻能打斷另外兩條了……”
“你真的打算動手?”曾仕春震驚的看著他,隨後又搖了搖頭,肅然說道:“可是百姓不會那麼認為的,他們隻會做最簡單的猜測,人言可畏啊……”
李易放下手中的《京都娛樂》限量手抄版,搖頭道:“京都的百姓不是愚民,他們會還我一個公道的。”
“希望吧……”曾仕春歎了口氣,“調查這件案子的是劉大有,他為人心細,應該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李軒和公主殿下又是一起來的,李易剛才已經解釋過了,不想再浪費口水,看著他們,無奈道:“如果我說我和這件事情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們信嗎?”
……
“是他,一定是他!”
信王雖然已經不複剛才滿麵漆黑的樣子,但頭發被燒了大半,一條腿上還有著陣陣痛楚,臉色猙獰,大聲道:“膽大包天,當真是膽大包天,這裡是京都,他燒得是王府,他……他這是要造反啊!”
床前,一位官員小聲說道:“信王殿下,昨夜失火的起因,縣衙已經在派人去查了,您稍安勿躁,安心養傷才是……”
“還調查什麼,還調查什麼!”信王麵色憤怒,想要從床上起來,不小心牽扯到了傷處,又躺回去,大聲道:“還有什麼好調查的,他這是報複,他在報複本王燒了曾府,所以他就來燒本王的王府!”
“原來前夜曾府的縱火案,是信王殿下指使的。”劉大有站在下方,手上拿著一個小本子,在上麵寫下幾行字,說道:“信王殿下說的話,下官會一字不漏的呈上去。”
“什麼曾府,本王想燒就燒了!”信王揮了揮手,不屑道:“可是他燒得是王府,這是大逆不道,該誅九族!”
“昨夜王府被燒之後,信王府消失了四位下人。”劉大有看著他,說道:“根據王府的管家所言,這四人昨日從外麵采購了一批烈酒回來,從現場的情況來看,他們采購的不是烈酒,而是火油,正是昨夜燒了整個信王府的火油。”
信王臉色一變,隨後便立刻道:“什麼王府的下人,這一定是他找人假冒的,他要害死本王!”
“據王府的管家和其餘下人所言,那四人是殿下從封地一同帶過來的,在這之前,他們已經跟了殿下兩年,從來都沒有來過京都,自然就不可能是有人假冒的。”
信王怔了怔,惱怒道:“一派胡言,我王府的下人怎麼可能會放火!”
“這就要問信王殿下了。”劉大有看著他,問道:“信王殿下不妨仔細想想,殿下在來京都之前,可曾得罪過什麼人,比如------什麼娘娘……”
“什麼娘娘!”信王猛地拍了拍床沿,怒道:“本王得罪的隻有他,也一定是他!”
劉大有看了看他,低聲說道:“殿下好好休息,下官告退……”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對走進來的一道人影躬身行禮,“見過齊王殿下。”
“齊王兄!”信王見到齊王走進來,眼中猛地一亮,說道:“齊王兄,他到底有多麼囂張跋扈,你也看到了,此人不除------朝堂難安啊!”
齊王看了看左右,房間之內的閒雜人等立刻退了下去。
他走到信王身邊,小聲道:“你前日才派人燒了他的房子,他昨日就遣人燒了你的王府------你當他是傻子,還是當天下人都是傻子?”
“齊王兄……”信王看著他,難以置信到:“你,連你也……”
“你知道外麵的人都怎麼說嗎?”齊王俯下身子,說道:“我聽說,昨夜火燒王府的,是你的府上的幾名下人------你這招苦肉計,用的也太蠢了!”
信王:“------”
……
走出太醫署的劉大有鬆開拳頭,手心已滿是汗水。
信王不可怕,齊王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那個聖教,那位娘娘啊……
在信王還沒有抵京之前,他的府上,就有了聖教的臥底,誰又敢說,其他的親王,朝中的官員權貴,甚至包括他自己的府邸中,沒有這樣的人存在?
這個聖教的強大,再一次出乎了他心中的預料。
“為了娘娘……”
劉大有麵色複雜,喃喃了一句,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