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
李明珠聞言先是一怔,並沒有理解他的意思,隨後才明白過來,再次瞥了他一眼,說道:“我倒是覺得,常總管的位置,似乎更適合你一點。”
死不要臉的,這才當了多久的皇帝,彆的沒學會,帝王的冷血無情倒是學的比誰都快。
也不看看這些日子,是誰在她背後殫精竭慮,嘔心瀝血,披星戴月,夙興夜寐……,皇後不給封就算了,為了一己私欲,居然還想讓自己做太監?
彆人不說,這讓常老頭怎麼想,辛辛苦苦一輩子,到頭來連總管都混沒了,帝王無情,帝王無情啊……
傲嬌蘿莉從前麵跑過來,連連問道:“先生先生,皇後娘娘怎麼了?”
“皇後娘娘沒怎麼……”李易搖了搖頭,問道:“那邊不是還沒有下課,你怎麼跑過來了?”
“課上教的東西,我早就學會了,看到先生和皇姐在這裡,就跑過來了。”傲嬌蘿莉看了看李易,眼珠轉了轉,問道:“先生,姐姐什麼時候生小孩子?”
“姐姐?”李易看了看李明珠。
“哎呀,不是皇姐……”傲嬌蘿莉搖了搖他的胳膊,說道:“是如儀姐姐啦!”
李易捏了捏她的臉:“要叫師母。”
傲嬌蘿莉倔強的努了努嘴,說道:“就是如儀姐姐。”
“隨你了,隨你了……”李易擺了擺手,說道:“還有不到兩個月,你問這個做什麼?”
“就是隨便問問……”傲嬌蘿莉仰起頭算了算,然後就笑嘻嘻的說道:“先生繼續和皇姐說話,我去玩了……”
朋友一場,更是在背後為她做了這麼多,到頭來連皇後都不給封,還有什麼好說的,李易從草坪坐起來,說道:“等一下,我也走。”
“好啊好啊……”傲嬌蘿莉牽著李易的手,問道:“父皇說我們今天在芙蓉園吃燒烤,是不是真的啊?”
女孩子的心思還真是難猜,前幾天還穿著白色的宮裙,嬌滴滴的,矜持的不像樣子,今天又恢複了本性,李易歎了口氣,點頭道:“是啊,不過要到下午,我們先去釣魚,待會兒直接烤來吃。”
“我去拿魚竿!”傲嬌蘿莉興奮的點了點頭,飛快的向著學院前麵的某排房屋跑去。
作為皇宮裡最惡霸的公主,算學院空下來的房間,自然被她搶了一個自己看上的,雖然平時不怎麼住,用來放東西卻是方便。
……
自陛下休朝,讓長公主代理朝政之後,朝中的大部分官員,是難以見到整日在芙蓉園修身養性的皇帝陛下的。
不過,雖然暫時休朝,也不代表天子真的一點兒都不關心國事,朝中的某些重臣,每隔幾日,都要進芙蓉園奏事,若是遇到重大事件,也需要當麵彙報。
一輛馬車從遠處駛來,停在芙蓉園門口,曾仕春下了馬車,向前幾步,對門口的禁衛拱了拱手,說道:“戶部侍郎曾仕春,特向陛下彙報兩州洪災,朝廷賑災銀用度情況,還請代為通報。”
那禁衛抱了抱拳,說道:“陛下正忙,曾大人且先進來稍候片刻。”
曾仕春被那禁衛帶到一處園內,抬眼看到前方一人,微怔之後,拱手道:“陳大人今日也在。”
“曾侍郎和給事中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通報陛下。”那禁衛說了一句,就轉身快步離去。
曾仕春走過去,“今日輪到陳大人奏事?”
陳衝撇了他一眼:“你怎麼會來這裡,難道戶部有大事發生?”
“隻是向陛下彙報災銀用度而已……”
兩人在小花園中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另一邊,李易的烤架已經快要搭好了,回頭望了一眼,問道:“陛下,您的魚殺好了沒有,沒有的話,麻煩快一點,一會兒醃製還需要一段時間呢……”
老皇帝今天不知道到底是來了什麼興致,非要自己殺魚,結果忙活了半天,還沒有從缸裡將傲嬌蘿莉釣的魚抓起來。
時間耽擱不起,早知道,就讓她剛才把魚放旁邊那個小缸了。
“想當年,朕也是親自上陣殺過敵的,想不到今日,竟然,竟然奈何不了區區一條魚……”景帝微微喘著氣,躺在搖椅上,說道:“常德,你來!”
話音剛落,常德已經屈指成爪,他隻覺得以前晃了一晃,那條魚就出現在了常德手中。
景帝有些羨慕的說道:“你這老家夥,倒是越老越厲害……”
一名禁衛上前來報:“啟稟陛下,陳給事中和戶部曾侍郎在外麵等候……”
“讓他們進來吧。”景帝擺了擺手,像是想到了什麼,又補充了一句,“常德,你親自去帶他們過來。”
等到常德離開,他左右看了看,李易在搭燒烤架,永寧在旁邊遞磚加瓦,另一邊,壽寧在指揮晉王將肉和菜穿在竹簽上,暫時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他悄無聲息的從搖椅上起來,走到另一邊的石桌旁,拿起酒壺,小心的倒了一杯,剛剛湊到嘴邊,一道驚雷般的聲音忽然在耳邊炸響。
“住口!”
景帝心裡一顫,手中的酒杯差點掉落,李易瞪著眼睛走過來,從他手中奪過酒杯。
景帝看了他一眼,解釋道:“這是葡萄釀。”
“葡萄釀也是酒。”
“朕就喝一小口……”
李易斬釘截鐵:“陛下您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知道,哪怕隻是一杯酒,也可能誘發病情……”
“一小口,真的就一小口,朕已經一年多沒有沾過酒了。”
“一口都不行!”李易向後方招了招手,說道:“壽寧,快過來,把酒壺拿遠一點……”
傲嬌蘿莉知道父皇不能喝酒,因此無論景帝用什麼樣的眼神看著她,都緊緊的抱著酒壺不撒手。
從女兒那裡突破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景帝看著李易,怒道:“長安縣侯李易,朕命令你,把那壺葡萄釀交出來!”
李易看著他,淡淡道,“陛下如果非要這樣,就不要怪臣抗旨不尊了。”
兩人四目相對,誰也不退,稍遠一些的地方,曾仕春和陳衝怔怔的站在那裡,大氣也不敢出。
……
“算了算了,不喝就不喝,朕什麼樣的酒沒喝過,不就是一杯葡萄釀嗎,朕還不稀罕……”
片刻之後,景帝留戀的看了一眼被壽寧抱在懷裡的葡萄釀,躺回搖椅上,指了指站在那裡的陳衝和曾仕春,說道:“你們兩個,過來說話……”
曾仕春用餘光看了在那邊忙活的李易一眼,走過來,躬身道:“陛下,這是戶部整理的此次賑災銀用度情況,請陛下過目……”
曾仕春開口的時候,陳衝靜立在一旁,微微偏過頭,向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剛才的那一幕,依舊停留在他的腦海中,此刻,他心中的某種念頭,再次發生了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