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成?”
王永麵色變化,思忖了許久,說道:“李兄,實在是抱歉,此事王某不能做主,需要回去請示家父。”
“不急。”李易擺了擺手說道。
“此事事關重大,我現在就回去!”王永站了起來,走了兩步之後,又走回來,指著桌上的盒子問道:“王某能不能看完這些?”
“王兄隨意。”
王永點了點頭,臉上露出激動之色,再次打開一個盒子,麵上立刻就散發出了精光。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
片刻之後,他回過頭,指著那一堆盒子問李易道:“這些琉璃筷,琉璃盞,琉璃首飾……”
李易點點頭:“全都是從礦裡挖出來的。”
“這個也是?”
王永指了指最後一個錦盒,裡麵放著一個高約兩尺的女子雕像,生動傳神,惟妙惟肖。
“這個也是。”李易再次點頭:“好奇怪啊,這琉璃礦裡麵,怎麼什麼都有……”
……
“王某告辭!”
王永神色振奮,對李易一抱拳之後,並未再說什麼話,便匆匆的離去。
李易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地上一堆玻璃碎片,嘴角抽了抽,臉上浮現出了極度肉疼之色。
“一萬兩啊……”
衝動了衝動了……
“老方,快些把這些碎片拿回去,燒一燒還能再利用……”
聽到聲音的老方大步的邁進房門,不一會兒屋內就傳來了一聲慘嚎:“這是哪個天殺的乾的,是不是那個姓王的,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就把他攔回來賠錢,姑爺……,姑爺你彆攔我……”
“算了算了,不就是一個琉璃球嗎,碎了就碎了,人家是客人,這樣不好,顯得我們小氣……”
“值好多錢呢!”
“算了吧,銀子第二,友誼第一……”
“……”
“下次彆讓我再看到他!”
老方用外衣包著碎玻璃,罵罵咧咧的從屋內走出來,屋內,李易搖了搖頭,歎氣道:“這個王永,怎麼就這麼不小心的……”
他走到屋外,向某個方向喊了一聲:“小環!”
“哎!”不一會兒,小丫鬟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讓他們備車。”
李易說了一句就再次走回屋內,將那個最大的錦盒抱進了後堂。
……
……
“父親,這生意我們不能做!”
京都某一處深宅,一年輕人看著身穿一件儒袍的中年男子,急切的說道:“若是這樣,等到以後琉璃器變的普遍起來,我們王家就會成為京都所有權貴的敵人。”
中年男子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著一旁稍微年長一些的年輕人問道:“永兒,此事你怎麼看?”
“回父親,此事,我有不同的看法。”
王永想了想,說道:“孩兒在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情,陛下剛剛清查過京都眾官員的賬目,但凡貪腐之輩,早已將臟銀捐獻國庫,此事風頭剛過不久,怕是朝堂之上,沒有多少人有膽子買這些琉璃器的。”
“不過,那些大族和權貴,卻是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王永繼續說道:“各門閥世家之間勾心鬥角,本就勢同水火,我們隻需告訴少數幾家和王家的附庸家族,便是得罪了剩下的人,又有何懼?”
“我們王家幾乎沒有什麼投入,便能白白得到兩成利潤,更何況,此事皇家也會參與其中,一方麵能夠和李縣伯牢牢的綁在一起,另一方麵,也算是為皇家做事,利大於弊,因此,孩兒認為,此事可行!”
“哈哈……”
身穿儒袍的中年男子笑了笑,拍了拍最先開口的年輕人的肩膀,說道:“還記得作為王家子弟,要銘記的第一要義是什麼嗎?”
“賺錢!”年輕人立刻點了點頭。
“記住,我王家隻要不造反,在景國之內,永遠都有立足之地……”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語音一轉,又道:“況且,那位李縣伯,也是必定要交好的。”
“永兒,這件事情便交給你去辦!”
“孩兒明白!”王永麵色肅然的說道。
……
……
“好了,你們彆在這裡乾等著了,自己去乾自己的事情,兩個時辰之後,在這裡等我就行。”
李易抱著一個長長的錦盒,從馬車上下來,對馬車周圍的幾人擺了擺手,轉身向宮門口走去。
迎麵碰到老常從宮門口走出來,常德看到他,怔了怔之後,說道:“陛下要見你。”
“能不能等會?”李易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盒子,說道:“我得把這個東西給公主送去。”
常德搖了搖頭,說道:“先去見陛下吧,見完了陛下再見公主也不遲。”
“走吧走吧……”
李易擺了擺手,正好也有一件事情要和老皇帝商量下,先見誰後見誰沒有什麼區彆。
禦花園中,景帝看著檀印大師的手從他的腕間收回去,問道:“如何?”
檀印大師沉吟了片刻,說道:“陛下日後,還是要儘量避免操勞,否則,龍體不容樂觀……”
景帝沉默了片刻,說道:“三年,朕隻需要三年的時間,難道以大師的醫術,也無法做到?”
“阿彌陀佛,醫術再高,也是凡夫俗子之身,無力回天……”檀印大師念了一聲佛號,說道:“有舍才有得,陛下若是能夠放下,或許便能有一個三年。”
“朕若是放下了,要這三年又有何用?”景帝笑了笑,說道:“辛苦大師了。”
“貧僧告退。”檀印大師從石凳上站起來,退到石亭下方,轉身離去。
景帝目光略微失神的望著遠方,麵上露出濃濃的頹色。
……
兩人走在路上,一路沉默,某一個時刻,常德忽然好奇的問道:“李縣伯今日為何不問老夫,陛下召你到底有何事?”
“我問你你會說嗎?”
李易撇了他一眼,神經病還有臉問自己,每次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現在裝上癮了是吧?
轉過頭的時候,有些意外的看到了一道身影,李易走過去,說道:“檀印大師,好巧啊,沒想到在這裡能夠遇到你。”
中午抱走的琉璃觀音像,下午就把錢送下來了,雖然當場就被柳二小姐黑了一半用來招兵買馬,但這不影響李易對和尚的好感蹭蹭往上升。
“阿彌陀佛,這是老衲與小李施主有緣。”無論什麼時候,檀印老和尚的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容。
說完,他再次看著李易,問道:“不知令……”
見檀印老和尚似乎是想要問些什麼,李易擺了擺手說道:“大師放心,要是再有其他佛像觀音像的,還找你們,不會賣給法華寺的。”
李易決定不坑和尚了,到時候有剩下的玻璃,送一套巴掌大的十八羅漢給他們,都是老朋友了,得讓他們覺得那八千兩花的物超所值。
“老衲所指,並不是此事。”檀印大師搖了搖頭說道。
“那大師剛才想說……”李易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檀印大師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小李施主還是快些過去,莫要讓陛下等得急了,老衲告辭。”
說完,就徑直的向著前方走去。
“這和尚,古裡古怪的。”李易搖了搖頭,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
“和尚嘛,自然是古裡古怪的。”
一道陌生的聲音從旁傳來,李易轉過身,看到一位青衣道士從後方走過來,笑著說道:“見過李縣伯,常總管。”
“姓袁的,你來乾什麼?”常德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說道。
剛才他對檀印老和尚就沒有露出這樣的表情,說明相比於和尚,老常明顯更不喜歡道士。
李易已經看到前方的亭子了,沒有理會兩人,走上前去,將手中的盒子讓亭下的侍衛拿著,並叮囑他小心一點,還沒走上去,景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彆藏著掖著,這次給朕帶了什麼好東西,直接拿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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