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伯,師父讓我告訴您一聲,晚上吃飯的時候不用等她,給她留些飯菜就行。”李易在房間裡麵繼續抄寫《西遊記》和《射雕英雄傳》的時候,楊柳青走進來說道。
柳二小姐終於在不久前找到了新玩具,好好的武林豪俠榜被她攪的血雨腥風,據說那位天榜排行第六的高手特地從青州趕來慶安府找她挑戰,似乎是覺得女子好欺負一些,自己戰勝她刷新排名的可能性很大。
天榜前五啊,想想還有些小激動,要是再加把勁,乾掉了天榜第四第三第二第一,一躍成為天榜首位,那豈不是說,他就是宗師之下的第一高手?
存著這種心思的人不在少數,短短幾天時間,柳二小姐就收到了不少戰書。
以柳二小姐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又正愁找不到真正的高手切磋,對於所有的戰書當然都儘數接下。
兩天之後,在眾人的無限期待之下,天榜排名第五和第六的高手終於展開了一場曠世之戰------結果是百招過後,以那位高手吐了二兩血而結束戰鬥,據說那一天柳二小姐一人一劍,白衣飄飄,驚鴻一劍,犀利的劍光閃瞎了無數人的眼……
那以後,向她下戰書的那幾人再也沒冒頭過。
據孫老頭說,那天劇院的業績比以往翻了十倍還多。
這幾天柳二小姐很忙,一般都不會在家裡按時吃飯,李易已經習以為常。
“知道了,她還說什麼了?”李易繼續忙碌,頭也沒抬的問道。
“師父還說,她晚飯想吃油燜大蝦,紅燒紫瓜……,糖醋魚不要做的太酸,米飯要蒸的不軟不硬……”
“還有嗎?”李易抬起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
“沒有了。”楊柳青急忙跑了出去,聲音從門外麵傳出來,“我去城外找師父,晚飯的時候不能幫師伯了……”
看著楊柳青迅速的消失在視線之內,李易歎了一口氣,以前多好多勤快的一個小姑娘啊,看看現在被柳二小姐教成了什麼樣子……
至於柳二小姐自己,整天不著家在外麵野,還想吃油燜大蝦,紅燒茄子,糖醋魚------回來晚了就吃剩飯剩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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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香樓是慶安府最有名的酒樓,檔次高,菜品精致,服務貼心,是那些達官貴人們請客吃飯的首選之地。
“李大人,真是許久不見了,本官甚是想念啊!”某處天字號房間裡麵,王縣丞一臉熱情,這幅態度還要超過李易之前做縣尉的時候。
“李大人,快快請坐。”鄭主簿更是熱絡,親自走過來為李易拉開椅子。
“同僚一場,兩位大人不用這麼客氣。”李易笑了笑說道。
雖說他當時做縣尉的時候,基本上是一天打漁,十天曬網,和王縣丞鄭主簿並沒有過多的交情,但時隔幾個月,京城之行以後,再看到他們,居然莫名的感覺到親切了許多。
王縣丞拱了拱手,滿臉笑容的說道:“先要恭喜李大人封爵,自陛下登基以來,封爵之事極為罕見,李大人聖眷之濃,實在是讓我等羨慕。”
鄭主簿的臉上同樣流露出羨慕之色,他們當官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光宗耀祖,為子孫後代搏一個好的傳承,加官進爵本就是他們一輩子追求的東西,辛苦了半輩子,反倒越活越慘,再看看人家李大人,年紀輕輕,唉……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半輩子簡直是失敗透頂。
李易笑了笑,說道:“王大人有何羨慕,就連陛下也多次對安溪縣讚譽有加,劉縣令如今已經成為了京城令,兩位大人的前途自然同樣光明。”
“唉,李大人有所不知。”王縣丞歎了一口氣,無比唏噓的說道:“本官現在倒是想念劉大人還在的日子了……”
站在王縣丞身後的大牛和另一名捕快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幾分驚恐,悄悄的向後退了兩小步。
兩人的腦海之中,已經腦補了一大段關於王縣丞和劉縣令不得不說的十八禁故事。
聽王縣丞和鄭主簿講述了那位魏縣令調來安溪縣之後的作為,李易故作驚訝的問道:“兩位大人的境況已經到了此等地步,那魏縣令居然霸道如斯?”
王縣丞歎了一口氣,指了指頭頂,說道:“魏縣令是從京中調來,本就有所根基,又有府衙上麵的支持,行事根本肆無忌憚,我二人在安溪縣經營多年,竟比不過他兩個月,如今,就連原本支持我等的豪紳士族,也快要倒向他了。”
這一點李易倒是清楚,縣令雖然是一縣之長,但到底能有多大的成就,還是要看看下麵那些人的支持,每一個地方的豪紳士族,就相當於地頭蛇一樣,沒有他們的配合,就算是縣令也無法作為。
而朝廷任命的縣令大都是來自於外地,想要拉攏到這些人,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同樣的,縣丞和主簿也有自己的班底,幾方相互製約,又相互配合,這才是一個縣裡領導班子應有的常態。
按照如今的情形來看,安溪縣這一個平衡明顯要被那位魏縣令打破了,一旦他的優勢和權威徹底樹立,那麼王縣丞和鄭主簿就會成為一個空架子,以後彆說前途了,肯定要提前開始致仕以後的悠閒生活。
王縣丞忽然站了起來,和鄭主簿一同恭敬的對李易行了一禮,表情肅然的說道:“我二人知道,李大人一定有辦法,同僚一場,還請李大人幫幫我們。”
作為一縣的二把手三把手,平日裡隻有彆人對他們行禮的份,但此刻,二人卻根本不在意這些,和他們的仕途相比,這些虛的東西根本就不怎麼重要。
李易如果沒有幫他們的想法,現在應該在家裡的廚房給柳二小姐做油燜大蝦,而不是和二人在這裡扯淡。
誰做安溪縣縣令無所謂,但這位魏縣令居然將主意打到了劇院頭上,可就有些過分了,如果劇院真的被他插手了,以後的工作還怎麼開展,引導引導輿論,跑個路造個反的,也太不方便了。
對於這件事情,無論是出於哪一方麵考慮,他都沒有坐視不管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