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皇子公主在裡麵吃的吵吵鬨鬨,聽的人心煩又不能訓斥,李易淨了手,走到院子裡,心頭浮現出一絲疑惑。
老皇帝叫他進宮,不會真的隻是為了讓他做飯吧?
這時,隻見那宦官上前一步,笑著說道:“李縣子,早朝已散,隨我去見陛下吧。”
果然,雖然自己很閒,但想來皇帝應該沒那麼閒,李易也正想看看,老皇帝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長相陰柔的宦官從袖中掏出一塊牌子遞給李易,說道:“李縣子,這塊牌子您收好了,這是入宮的憑證,有了它,才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宮。”
李易接過明晃晃的牌子,入手微沉,心中不由的一動,這東西居然是用金子做的?
不愧是皇室,出手這麼大方,一塊腰牌都是由純金打造,這要是多來幾塊,豈不就發了家?
此時,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這金子打造的腰牌上,卻是沒有注意到,一旁的宦官看到金色的腰牌,將腰背屈的更深了。
這皇宮的戒備倒是森嚴,腰牌上麵,居然連他的姓名,身份,以及體貌特征都刻的清清楚楚,冒牌的可能性太小了。
將腰牌收起來,回頭看到一旁的宦官臉上露出一臉諂媚的笑容,李易皺了皺眉,張嘴想要說什麼,才想起來他還不知道這宦官的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
那宦官一臉堆笑,說道:“爵爺叫小人魏忠就行。”
“魏忠?”李易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魏忠賢是你什麼人?”
那宦官一臉的疑惑,隨後便搖了搖頭,說道:“魏忠賢……,從來沒有聽說過。”
李易心中好笑,就算是在同一時空,算起來兩個人也差著數百上千年,更何況是在不同的世界,又怎麼可能會有聯係。
“魏忠啊……”
“爵爺有什麼吩咐?”
李易看著這宦官陰柔的笑容,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說道:“以後在我麵前,不準笑!”
魏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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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真的很大,各種李易連聽都沒聽過的宮殿層出不窮,拱門無數,長廊無數,要不是有魏忠領著,他一個人絕對會迷路。
繞了差不多有一刻鐘的功夫,視野才陡然開闊起來。
和老皇帝見麵的場合一點也不隆重,甚至也不是在宮殿或者書房之中,走進一個種滿了常青樹的花園,從兩隊板著臉的侍衛中間走過,上了一個亭子,就看到了穿著一身黃袍的景帝。
和在寧王府的時候相比,景帝的氣色更差了,但臉上的笑容卻更多,心情明顯不錯。
“長安縣子李易,參見陛下!”見這些皇帝啊妃子的,有一點特彆不好,動不動就要跪,亭子裡的青石板貴起來硌得慌,好在李易的膝蓋隻是輕微的沾了沾,景帝便揮了揮手,說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景帝是一個和善的人,雖然是一國之君,但至少在李易看來,麵對他的時候,不會給人很大的壓力。
景帝坐在一個鋪了墊子的石凳上,隨手指了指對麵的位置,說道:“坐!”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國之君就該有點威嚴的樣子,這麼客氣------李易還真有些不習慣。
該不會他剛一坐下,就有一堆侍衛從旁邊跳出來,拔刀指著他,要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吧?
景帝看著他,笑道:“怎麼,當初那個在朕麵前連“放屁”都敢罵的李秀才,現在連坐都不敢坐了?”
李易心中暗道,當初要是知道他就是景國皇帝,自己早有多遠就躲多遠了,根本不會本著分享精神請他吃那塊糕點,也根本不會有今天的事情。
都是------那塊糕點造的孽。
“謝陛下。”老皇帝都那樣說了,李易隻好坐下。
眼前的場景倒是很熟悉,好像兩個人認識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環境,今天的一切,都源自於寧王府那座隱秘的花園,源自那一塊罪惡的糕點……
“嘗嘗這銀耳蓮子粥,看看宮裡的禦廚,比起寧王府如何?”見李易坐下,景帝指了指李易麵前的桌上說道。
李易心中有些打鼓,這不對勁啊,封建社會的皇帝都是這樣的嗎?
難道他這次把自己召進宮來,就是為了請吃飯?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皇帝不都應該是一言不合殺人全家誅人九族,看誰不順眼就拉出去砍頭------這種熱情好客的鄰家大叔是哪一個變異品種?
低頭看了看桌上的飯菜,香氣撲鼻,要不是他剛才吃飽了,怕是聞一下都會胃口大開。
但問題是,剛才吃了那麼多東西,現在吃不下啊!
站在亭子外麵的魏忠,雖然低著頭,但注意力卻一直在亭上。
他此刻臉色蒼白,腿肚子都在顫抖,絞儘腦汁的回憶,今天到底有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李縣子,如果有的話,拚了命也要挽救……
對了,李縣子好像不喜歡他笑,以後在他麵前,死都不能笑!
皇帝都是喜怒無常的動物,誰知道他現在笑嘻嘻的,下一刻會不會直接翻臉,李易隻好捧起麵前的銀耳蓮子粥,喝了一小口,粥很好喝,真的很好喝,可是他剛才把公主殿下的銀耳蓮子羹喝了大半,又吃了一盤蛋炒飯,再美味的粥也喝不下去了。
更何況是------銀耳蓮子粥!
“怎麼樣?”景帝笑著問道。
“火候正好。”李易心中發苦,臉上還得保持笑容。
景帝心情似乎很不錯,竟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一連喝了兩碗粥,看得對麵的李易目瞪口呆。
站在景帝身後的老者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這個時候的陛下,身上是沒有任何擔子的,就像是那次在寧王府一樣。
馬蹄鐵,天罰,包括他無意中說的一句話,都深入帝心,對麵那個小子,還真是一個善於創造奇跡的家夥。
陛下曾經說過,“李易一人,抵得上千軍萬馬”,這句話似有誇張,但他做的每一件事,常德都看在眼裡,他就像是一個福星一樣,總是能夠及時的解決陛下的難題,尤其這一次的守疆之戰,更是陛下在位以來所創的最大功績。
大將軍許定遠在密信中對於“天罰”極為推崇,幾乎將戰功儘數歸於天罰。拓土之功,舉國歡慶,陛下在朝中的威望達到十餘年之頂峰,一直都不太安分的各地豪閥也安定下來,齊國議和使臣已在路上,這是景國數十年來,在和齊國的鬥爭中,首次取得主動權,必將永載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