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的受傷不輕,如儀說吳應那一掌用上了暗勁,要不是碰巧避過了要害,他根本撐不到現在。
饒是如此,那一掌也傷了他的肺腑,休息了一個晚上,身體軟綿綿的,還是不太能使上力氣。
閒著無聊的感覺是很難受的,本來想出去走走,雖然乏力,走路的力氣還是有一些,但如儀不讓,隻好躺在床上休息。
床腳放著幾本薄薄的書籍,大都是誌異小說之類,是之前在街上順手買來的,當時看著無聊,翻了兩頁就丟在那裡沒有動過。
其實他現在想要看什麼類型的書籍,隻需要動動念頭,書的內容就會自己出現在腦海裡麵,圖書館裡沒有的這個世界的書籍,也不用特意去買,用手觸摸之後,就如同複製粘貼一樣,腦海中出現同樣的一本,隻不過彆人看不見也摸不著罷了。
然而這樣時間久了也會厭煩,若是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他寧願手裡捧著一本實體書邊曬太陽邊看,這是一種很難改掉的情懷。
小環大抵是怕他一個人在房間裡麵煩悶,搬了張小凳子進來,坐在床邊和他聊天。
從那隻兔子丟了的事情,一直說到二小姐騎著馬出去找他,是那匹馬聞著姑爺的味道才找到他的,馬鼻子真是比狗鼻子還要靈,這一次立下了大功,回去之後要多喂它一些馬草……
小丫鬟絮絮叨叨的說著,老方從外麵進來,告訴李易縣衙來人了。
來人是劉縣令和王縣丞。
劉縣令是剛從案發現場趕回來的,五條人命,這可是天大的案子,在安溪縣轄內發生了如此重案,作為縣令的他,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
“李縣尉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吧?”劉縣令一走進房間,就一臉關切的走到床邊問候。
他一早就知道了李縣尉被匪徒劫持的事情,但因為人命案子更加重要,此時才有時間過來。
李易笑了笑,說道:“謝劉大人關心,不礙事,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隻是這段時間,怕是要耽擱公務了。”
“李縣尉好生休養身體,不用擔心公務,本官會將這些都安排好的。”劉縣令擺了擺手說道。
“如此便勞煩劉大人了。”李易拱手道。
劉縣令客氣兩句,又噓寒問暖了一番,這才看著李易問道:“聽說李縣尉昨日被那些凶徒劫持,可知那些凶徒是怎麼死的?”
一想到剛才在山野間看到的那一幕,劉縣令就感覺加心裡有些發寒。
五條人命啊,其中四人他們已經調查清楚,是相鄰幾個州府共同通緝的匪徒,手上有不少案子,前段時間流竄到了安溪縣,劉縣令剛剛拿到刑部的公文不久,隻希望那幾個家夥快點離開,不要在他的治下再犯下什麼大案。
然後果然就發生大案了。
不同的是,這次卻是那四名窮凶極惡的匪徒曝屍荒野,臉上的表情十分驚恐,仿佛是死的時候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李易看著劉縣令,表情凝重的說道:“說實話,昨日被那凶徒打暈之後,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荒山野嶺,本以為在劫難逃,卻不知為何,那幾人居然全都暴斃,或許是起了內鬥,同歸於儘了吧。”
劉縣令目光凝視著他,許久才說道:“怕是也隻有這個可能了,那些賊子死有餘辜,隻要李縣尉平安無事就好。”
他口中這麼說著,心裡卻絲毫不信。
那四人皆是一擊斃命,死前甚至沒有什麼掙紮反抗的跡象,或者說殺他們的人根本沒有給他們反抗的機會,根本不可能是內鬥所致。
窩棚內的死者,瞎了一隻眼睛,被人割喉而死,而地上沾著血跡的那把刀------是李縣尉的佩刀。
劉縣令再次看向床上那位臉上帶笑的年輕人時,忽然從心底湧出了一陣寒意。
這件案子,到此為止了……
那幾名惡貫滿盈的賊人死有餘辜,殺他們的人,不僅無過,反而有功,至於窩棚內那位------安溪縣有名的潑皮,意圖謀害朝廷命官,同樣死於內部爭鬥,李縣尉大難不死,從賊人手下逃脫,乃是不幸中的萬幸。
好人長命,壞人去死,這是最好的結局。
如此一來,這件案子就可以結案了。
“李縣尉身體不適,本官就不再打擾了。”案情需要,劉縣令又問了一些他被綁走的細節,至於其他的事情則是閉口不提,似乎認定了那些人是由於內部爭鬥才團滅的事實,沒多久之後,便很自然的提出了告辭。
“身體不便,就不送劉大人了。”
李易看著劉縣令和王縣丞走出去,回想他剛才話語間透露出來的,也明白了他的態度。
雖說他的身份是受害者,但畢竟是五條人命的案子,若是深究起來,到底是會有一些麻煩的,這一次,倒是要承劉縣令的情。
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他仍然有些鬱悶,沒招誰沒惹誰,偏偏遇上吳應那個變態,差點就要再死一次,不知道如果昨天如意沒有趕來,他會不會再穿越一次……
“沒事吧?”
心情鬱悶的躺在床上,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過來。
李易沒好氣的看了李明珠一眼,再多綁幾條紗布,他就成粽子了,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東西都拿進來吧。”李明珠回頭說了一句,便有兩人抬了一個箱子進來。
“這是什麼?”李易抬頭看著他。
“宮裡的名貴藥材,放著也是放著,你留著用吧。”那兩人放下箱子之後就退出去了,李明珠走進來,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嫗跟在她的身後,用渾濁的眼神打量著躺在床上的李易。
“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見他雖然臉色差了一點,但似乎傷的沒那麼重,李明珠也不再擔心,走到床邊問道。
“彆提了,遇到一個瘋子。”李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瘋子,你說那吳應?”李明珠看著他,俏臉上有些好奇,看著她問道:“你是怎麼殺掉他的?”
以她的身份,想要調查那窩棚裡死者的身份隻是一句話的事情,她好奇的是,那吳應在安溪縣小有名氣,武功不俗,在排除暗算的情況下,一個普通人想要從正麵射瞎他的眼睛,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總不會是那吳應故意湊到跟前讓他射的吧?
更何況,就算瞎了眼睛,他也沒那麼容易被一個普通人殺死,可結果是,縱然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他最終還是被抹了脖子。
“熟歸熟,你這樣亂說話,我一樣可以告你誹謗的啊!”李易聞言心中一驚,看著她,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