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這“心肺複蘇術”,是在危急時刻救人性命,具有回天之力的奇術,若是此術能夠推行開來,不僅可以在軍中減少許多不必要的傷亡,亦可用於民間,實乃澤被蒼生,福澤後世的奇術,李大人當居首功!”
李易將所有關於心肺複蘇的細節都告訴了劉太醫,原理上不用贅述,作為太醫令,宮中禦醫之首,在他麵前說的深了反而是班門弄斧。
事關重大,劉太醫聽完之後,一路之上,又詢問了一些細節上的問題,等到他終於完全領會的時候,李易已經快走到家門口了。
“老夫從醫數十年,從未聽聞這“心肺複蘇術”,不知李大人師承當世那位名醫?”
劉太醫當然不認為這種獨門秘法是眼前這位年輕的李縣尉所創,他雖然是當朝太醫令,但是也沒有自負到醫術天下第一,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有一些一心鑽研醫道,不問仕途的名醫,在劉太醫看來,這“心肺複蘇術”,必定是他們中的一人所創。
而這位李縣尉,很有可能便是他們的弟子傳人之類。
“實不相瞞,在下也不知傳給我此術的人姓甚名誰。”李易有些惋惜的說道。
“此言何解?”劉太醫疑惑的看著他。
“那是幾年前的一個冬天……”李易臉上的表情肅穆,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那年冬天很冷,北風凜冽,大雪封山,有一日清早,我打開門,看到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倒在門前……”
劉太醫聞言,神色一正,按照話本小說的套路,這位老者,應該就是那位當世名醫了。
“外麵雪那麼大,要是放任不管,怕是那老人家會凍死在門前,於是我將他扶進屋裡,熬了薑湯讓他暖身,又留他在家小住幾天,等到天晴雪融了,老人家才告辭離去,臨走的時候,將那“心肺複蘇術”傳給了我,從此便杳無音信了……”李易歎了口氣,眼神飄忽,臉上浮現出回憶之色。
“看來那位老人家,必定也是當世奇人之一。”劉太醫目露奇芒,隨後又歎了口氣,語氣有些惋惜。
這樣的人,不能夠結識一下,實乃是此生的一大遺憾。
隨後他又看著李易,眼中閃過一道光芒,說道:“方才與李大人一番交談,發現李大人在醫道上有許多獨到的見解,在這裡做一個小小的縣尉,實在是有些屈才了,不如本官向陛下引薦一下,讓李大人加入太醫署,不知李大人意下如何?”
這位李大人既然和某位名醫相處過幾天,誰知道他除了“心肺複蘇術”之外,還學到了什麼東西,要知道,那些人可都是一座座移動的寶藏,一輩子積累的行醫經驗,即便是太醫署也十分重視。
李易心中暗歎,這景國下到官員,上到皇帝,怎麼都是一個德行,一言不合就要人當官,他這個縣尉還沒上任呢,太醫署又拋來了橄欖枝。
京城有什麼好的,沒有老婆沒有丫鬟沒有小姨子,還不如就在這裡當一個小小的縣尉,李易對比了一下發現,在安溪縣當一個縣尉似乎也沒那麼遭。
一臉笑意的轉頭看著劉太醫,說道:“劉大人,你跑題了……”
…………
對於李縣尉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劉太醫表示很遺憾,但也隻能是遺憾了,人家不願意去太醫署,他也不能強迫。
在劉太醫悠悠的歎了一口氣的時候,李易抬起頭,如意坊的招牌已經近在咫尺。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家門口,還沒和若卿姑娘說上幾句話,李易見她還遠遠的跟在兩人身後,心中暗自有些歉意,走過去說道:“不知若卿姑娘住在哪裡?”
“就在如意……”宛若卿笑了笑,抬頭指了指如意坊隔壁的勾欄,手臂剛剛抬起,忽覺一陣眩暈,隨後就被一陣深深的倦意席卷。
最後的意識,大抵是那熟悉的聲音在焦急的叫著“若卿姑娘,若卿姑娘……”,之後,便徹底人事不知了。
…………
“劉大人,若卿姑娘怎麼了?”
如意坊,後院的一處房間之內,李易看著劉太醫從宛若卿的手腕上收回手,問道。
“無妨。”劉太醫笑了笑,說道:“李大人不用擔心,這位姑娘隻是因為太過勞累,體力不支,再加上月事來臨,又偶感風寒,我開上幾服藥,若是暗示服用,過兩日便能痊愈。”
劉太醫去寫藥方了,老方站在床邊,望著躺在姑爺床上的漂亮女子,一時間腦子還沒有轉過彎。
姑爺走的時候不是說去參加宴會了嗎,從哪裡拐了一個女子回來?
難道那宴會的舉辦地點在群玉院?
還是姑爺說的參加宴會其實根本就是一個幌子,真實目的是去那裡找樂子?
但找就找吧,大家都是男人,老方能夠理解,也沒有必要把人家姑娘帶到家裡來啊?
“姑爺,這大晚上的,藥鋪關門了,也沒地方抓藥啊!”老方不再糾結李易大晚上從哪裡撿來的漂亮女子,拿著藥方說道。
“無妨,你帶本官去那藥鋪,自然有辦法抓藥。”劉太醫聞言,笑了笑說道。
今夜李縣尉對他的恩情不小,幫他做些小事,也算是償還一些。
皇家醫學院院長的身份在某些時候還是很管用的,劉太醫和老方出去沒多久,就帶著幾副藥回來了,一同跟在他們後麵的,還有藥鋪的一名老大夫,恭恭敬敬的站在劉太醫身後。
老大夫用一臉崇拜的眼神盯著劉太醫的背影,完全不知道他心中的偶像剛才像孫子一樣被人訓了好久。
宛若卿休息一會兒就能醒來,劉太醫和李易寒暄了兩句之後,告辭離去。
老方去外麵煎藥,煎藥用的砂鍋也是從藥鋪順手拿過來的,李易坐在床前,看到床上的宛若卿眉頭微皺,臉色蒼白,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估摸著體溫已經超過了三十八度。
體溫不低,從鋪子裡麵把老方偷藏的酒找出來,經過了幾道蒸餾的烈酒有三四十度,可以用來物理降溫。
用毛巾蘸上酒精,在她的額頭和手心都擦上了一些,至於其他的地方,李易倒是沒敢動手,雖然這樣一來效果會大打折扣,但在女子睡著了的時候脫人家的衣服,在這個年代可給不出什麼正當理由。
宛若卿睫毛眨了眨,努力睜開眼睛之後,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幕。
李易一隻手放在她的額頭上,一隻手摸著他自己的額頭,嘴裡還在喃喃自語。
“比剛才涼了一點,燒好像是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