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既能是功法，也能是武技。

心中已經領悟了那種意境，想要創出，並不難。

“蒼天無情人有情，天若有情天亦老！”

冥冥中的意念，再次進入體內，對方毫無破綻的劍法，在眼中變化了模樣，劃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淺灰色的痕跡，交織在一起，像是形成了一個漁網。

正是這些力量，控製他無論何種招數，都陷入被動。

“天道有序，這些劍痕，看起來雜亂，實際上卻遵守著一定的規律，依照規律去做，宛如在編織天網，恢恢而下，疏而不漏！”

張懸不悲不喜，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之前，對天道有序，了解的不多，這種意境下，才看出來，對方其實遵守著某種特定的規則。

這是天地萬物，都有的共性，誰都沒辦法逃避。

就好像頻率，隻要找到對應的頻率共振，再堅硬的東西，都可以輕易摧毀。

對方施展的天道有序劍法，可能不是毫無缺陷，但卻能控製你招數中的規律，從而遵守他的規律，和共振一樣，最終將你擊敗。

通俗的話講，將你的智商拉到與他相同水平，然後，用豐富的經驗將你打敗！

“天道有序的劍痕，可以形成這樣的天網，如果我有一種劍法，能夠讓規律，不再成規律，就等於將其破解了……”

多出一道明悟。

對劍道的了解，再次加深了一層。

輕輕一笑，桐裳劍寒氣大盛，劍意在空中，同樣形成了以一個巨大的網，和對方相同，卻又完全不一樣。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一個詩句，出現在腦海，天若有情的第一招劍法被創造而出！

劍法在體內融會貫通，張懸桐裳劍再次一抖，孔師施展的劍法，就像被禁錮了一般，之前的恢恢無漏的天網，像是好幾張放成一堆，糾纏在一起，盤根錯節，短時間內，掙脫不開。

再有序的通道，給你堵上無數節點，同樣變的擁堵，力量無法貫通，這樣，就再無法控製其他人，製定規則。

所謂的規律，一瞬間破解開來。

正想趁機攻擊，將孔師這道意念斬滅，就見他輕輕一退，離開了戰圈。

“能這麼快，找到我劍法中的問題，並且將其破壞，你的天賦和悟性，已經有資格，成就神靈了！”

捋了捋胡須，孔師笑道。

“我們還沒分出勝負……”

吐出一口氣，張懸眼睛眯起。

自己領悟出這麼強大的劍招，對方毫發無傷不說，還輕鬆躲過，遊刃有餘，說明力量，並未用儘，繼續戰鬥下去，自己也未必能夠獲勝。

甚至，對方招數更加純熟，獲勝的幾率更大……

既然如此，為何要退出去？

“勝負並不重要，我出現在這裡，隻是替神靈考驗一下，闖關者的實力和天賦！你能在十分之一的時間內，破除誅心陣，並且一己之力，領悟七種神之意境……更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找出我劍術中的漏洞，創出新的劍法，天賦之強，曠絕古今……”

孔師淡淡道。

“考驗？闖關者？”張懸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家夥不是一心想要弄死自己，得到天道圖書館嗎？

怎麼現在又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就好像，眼前這道意念，和之前遇到的，不是同一個人一樣。

心中疑惑，正想問出來，對麵的孔師道：“沒看錯，你應該得到了天道有缺吧！”

眼神一眯，張懸滿臉警惕。

剛還覺得，對方是不是換了個人，說到圖書館，恐怕會再次露出尾巴。

“果然如此……神殿，一向強者為尊，獲勝者，可以留下意念，考核下一任闖關者，你留一道意念吧，這樣有後來的人，也能更好的考核……”

孔師道。

意念晃動了一下，看樣子隨時都會崩潰。

這種情況，張懸之前就遇到過多次了，意念，隻是人體的一部分，往往完成一個使命後，就會破碎，徹底消失。

和一次性錄像有些相似。

當初在名師大陸，每次見到孔師意念，想要詢問先天胎毒，這家夥就會直接破碎。

“至於……神靈之氣，大殿自然會汲取一道，你離開殿堂就能得到……”

晃動了一下，孔師意念“啵！”的一聲，消失在原地。

張懸皺眉，心中忍不住生出疑惑：“難道……真有真孔師和假孔師？”

剛剛消散的這個孔師意念，和名師大陸見過的意念，有些相似，眉宇間帶著和藹，給人一種和風細雨之感，而神殿將他救走的那個，完全不同！

該不會……這是真孔師留下的意念，而那位，是假的吧！

但為何，假的，天道圖書館，也看不出來？

難不成，這世界，除了自己，孔師，洛若曦和洛七七外，還有另外一個衍虛體質？

“先不管了……這位孔師既然說，擁有神靈之氣，那就能夠得到……不管對方是好是壞，隻要成了神靈，一切都不算什麼！”

輕輕一笑，張懸精神一動，一道意念留在了殿堂內，自己則一晃身，沿著通道向外走去。

意念留在殿內，算是這座宮殿，認可了自己，再回去，已經十分簡單，很快來到殿堂的門口，分身正站在屏障外麵，並未遇到危險。

鬆了口氣，張懸來到跟前，轉身向眼前巨大的大殿看了過去。

高大的殿堂，依舊堵在黑暗的漩渦之中，突然，一道金黃色的氣流，從漩渦射了出來，懸浮在殿堂的兩個柱子之間。

這股氣流和黃金一般，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還沒靠近，就給人一種來自靈魂的威壓。

“這就是神靈之氣？”

之前一直覺得那個孔師的意念會不會騙自己，現在看來，並沒有。

這道氣息，和當初第一次見到水銀靈氣一般，給人一種沉重的壓力，貿然吸收，似乎可以將經脈全部震碎。

而且其中散佚的力量，和之前見過的圖畫相似，隻有真正神靈，才能擁有。

也就是說，吸收了眼前這道神靈之氣，自己或許真的可以成功突破神靈，達到這個遺棄大陸，無人能夠企及的境界！

眼睛放光，深吸一口氣，張懸猛地一踏地麵，筆直向眼前的金黃色氣體衝了過去。

還沒來到跟前，一道劍芒突兀出現。

麵前的空間像是被切開了一半，出現了一道漆黑的裂痕。

身體一縮，張懸停了下來。

“多謝了，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夠做到，沒想到，果不其然……”

隨即，一個鏡子，突兀出現在眼前，一個手掌從中鑽了出來，輕輕一捏，懸浮的金黃色氣體，就被抓在指尖，無論如何跳動都無法離開。

呼！

特殊的玉瓶出現，輕輕一扣，氣體就被收進瓶內。

人影轉過身來，張懸拳頭一緊。

正是孔師！

“你不是孔師，到底是誰？”

張懸眼睛眯起。

之前一直奇怪，對方為何沒出現，原來早就隱藏在了虛空之中，等待自己得到神靈之氣後，漁翁得利！

隻不過……來的時候，自己專門檢查過了，並未發現，折疊空間，對方到底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

又是如何穿梭的空間？

最關鍵的是……如果殿內那個意念，是真的孔師，這位就是假的！

這樣，也就能解釋，為何玄江城下的傳送陣，他不知情，殿堂內的孔師意念，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具天道圖書館的事。

“我不是孔師是誰？”

空中的老者再次露出猙獰之色：“我就是他，而且一直就是！”

呼啦！

怒吼中，一掌拍落而下。

這地方本來就氣流很亂，此時拍落，空間瞬間崩塌出一道道黑色裂縫，張懸不敢向前，連連後退。

“他的實力……果然強大了好多！”

眼睛眯起。

對方一掌就能拍碎空間，實力果然比之前和分身戰鬥時，強大了不少。

不過，他的掌力中，沒有秩序，也沒有蘊含天道的力量，使用的並非天道功法。

儘管雄渾，卻沒有那種有序的天網出現。

“肯定是假的……”

心中恍然。

既然孔師和自己一樣，擁有天道的一部分，自然可以施展出天道功法。

之前，沒見過除自己之外的天道武技，並不清楚，何種模樣，剛才在殿堂內，孔師的那股意念，明顯用的就是。

有這種手段，卻沒用出來……

隻有一種可能，眼前這位雖然不承認，但確實是假的！

真的，完全可以使用天道功法和武技，更加強大！

“將神靈之氣給我……”

知道此時不是糾結這個時候，桐裳劍再次出現在掌心，招呼分身一聲，筆直向空中衝了過去，劍網同時揮灑而下。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剛剛領悟的招數，再次施展了出來。

對方的實力，比他隻強不弱，之前的神之劍意，或許沒有太大用處，所以，一出手，就將最強大的絕招施展出來。

“好劍法……不過，我現在不和你爭鬥，我要去突破神靈，一旦成功，圖書館……就是我的，這世界，再無人能夠阻攔！”

劍氣還沒來到跟前，孔師哈哈一笑，身影一跳，重新進入鏡子，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糟了……”

張懸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