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劫爆發,說起來還真與我脫不了乾係!”
李俠客對孫全周笑道:“此次末日天劫,一半天生,一半人為,宇宙本就有成住壞空,劫難重重,若不是我,此劫至少萬年之後,才會爆發。”
孫全周深深看了李俠客一眼:“你之前說你那分身是魔中源頭,能收斂邪氣,聚攏陰魔,與此時心魔極為相似,同種同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俠客歎道:“此事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就是我自己家裡的事情擴大化,以至於整個宇宙受到了波及。”
孫全周:“……說人話!”
李俠客很無奈:“我說的就是真話。這引發大劫的陰魔之主,乃是我生身之母的陰暗化身,實力極強。此界開辟之前,她便已經存在,此後便一直隱藏在暗處,施展手段,侵襲人間世,從古至今,許多亂局背後都有她的身影。”
他說到這裡,懶得再與孫全周多費口舌,目光看向孫全周,一股思緒瞬間抵達孫全周心靈之中,將陰魔的真實身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孫全周。
孫全周身子一震,麵露駭然之色:“她竟然是上一個紀元的存在?”
李俠客搖頭道:“不是上一個,而是好幾個紀元的存在啊!”
孫全周也搖頭道:“你父母是好幾個紀元前的老怪物,至於這陰魔分身,其實最多經曆過兩個紀元,而且在大劫中應該受過極大的傷損,不然的話,單憑度過大劫的實力,毀滅整個宇宙天地,對她來說,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李俠客大拇指一翹:“老大人說的對,見微知著,隻從細微的一點東西,就能推導出真相來,實在是了不起!”
孫全周低頭沉思片刻,看著腳下不斷崩裂的大地、山川、河流,已經四麵八方搖動熄滅的星辰,長長的吐了口氣:“現在該當如何處置?”
李俠客道:“天地衰朽,宇宙毀滅,此乃自然之理,雖然現在這個過程加速了,但也符合生消之道,此時強行製止沒有太大意義,不如等著天地毀滅後,重立地水火風吧。”
孫全周眉頭皺起:“你能抵擋得住?”
天地衰朽,可不僅僅是天地毀滅,而是但凡置身其中存在,都會被衰朽道韻感染,不自禁的成為大劫中的一部分,就連大道都會斷裂,衰朽消失,所有一切固定的規則被打亂,會出現種種不可思議的情形,難以想象的境況。
孫全周一向無敵,從未向任何存在低過頭,但此時麵對末日大劫,心中卻沒有半點支撐下去的把握。
他修為深厚,見識廣博,感應也極其靈敏,早在李俠客第一次上伏龍山三合鏢局求婚時,他就詢問了李俠客有關天地壽元的問題。
在他的感覺裡,天地已經呈現出幾分“老態”,就像是人之將死一般,腐爛衰朽的氣息彌漫到了整個天地大道之上,好像大道隨時都會“老死”,土崩瓦解。
當時李俠客也說了有關天地壽命的事情,卻也沒有說的那麼絕對,無論是李俠客還是孫全周,都沒有想到,這大劫說來就來,來的是如此的猛烈和突然。
“此等大劫,抵擋倒是好抵擋,但是硬擋沒什麼意思,不如放任自流,任由天地崩壞,到時候天地合一,重新開天辟地便是。”
李俠客見孫全周臉色凝重,笑道:“遊曆萬界,遍訪群英,耗費了無數年的時光,才找到了一個度過大劫的法兒,正要在如此危急關頭,用上一用。”
在他與孫全周交流之時,天地間朽壞的味道越發濃烈,周天星辰都被李俠客收入混沌珠內,大地不住崩壞,山河破碎,無數魔頭湧現在兩人四周,發出陣陣嘶吼聲,向兩人狂補而來。
“聒噪!”
孫全周臉色極差,心情自然也極差,大袖一揮,長空雷動,無數雷龍出現在虛空之中,將撲來的邪魔轟殺。
他保鏢三界,力壓五行,對這方天地眷戀極深,此時眼看著這方世界就要毀掉,心中惱怒可想而知。
但在如此猛烈的大劫裡,心頭但凡有一點嗔怒之情,就會被外魔勾起心魔,從而衝破體內藩籬,打破心靈與軀體的防線,影響自身的神誌,不可避免的成為魔頭中的一員。
不過到了孫全周這般境界,即便是憤怒之火熊熊燃燒,也照樣能保持靈台清明,不被負麵情緒影響,是以縱然對這些邪魔有萬般痛恨,在出手之時卻毫無半點戾氣。
此時出手,毫不保留,手中長槍猛然下戳,直達地心:“既然天地朽壞,不可避免,那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說話間陡然一聲暴喝,長槍上挑,整塊大地便被他長槍挑起,轟然爆散開來,化為無儘煙塵,萬千生靈悉數被他槍中巨力打成虛無。
李俠客讚道:“好槍法!”
他手中也多了一杆長槍,笑道:“加我一個!”
兩人手持長槍,槍挑日月,打散星辰,將目光所及之物,悉數打爆。
當此末世之劫,若是被動的等待大劫爆發席卷萬界,還不如主動打碎一切,引導大劫的走向和時間,也好能有個緩衝應對的時間。
到了最後,便是黑日也被李俠客打爆,天地間一片混沌。
那虞淵之中,正在閉關的紅日道人被大劫驚動,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急忙出關查看,看清楚之後,嚇得跌了一跤:“苦也!如此大劫,怎麼提前爆發了!這可如何是好?”
他身在虞淵,倒是不虞被大劫波及,畢竟這是黃金族人打造的躲避大劫的寶地,經曆過幾番開天辟地大劫的衝刷,越來越堅固,正是一個收攏聖靈的好所在。
隻是這虞淵的主人乃是李俠客的父親,而不是紅日道人,他無權收留彆的生靈進入此地。
當初有聖靈在虞淵造反作亂,弄出了好大的風波,雖然被紅日道人的大哥斬殺,這些聖靈的本體也盤踞在虞淵之中,加固了虞淵,但當初的災劫實在太大,死了好多同道,紅日道人無力鎮壓太多的高手,是以當此大劫之時,他雖然心驚,卻不敢再貿然引渡劫中生靈。
“不好,我的侄兒!”
他眼看著天地間一片混沌,宇宙塌陷,天地不存,混沌之中隻有幾個人影閃動,忽然反應過來:“我侄子還未回來!”
思慮至此,正要起身引渡生靈,卻感到身子一僵,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名黑影女子,靜靜的站在紅日麵前,輕笑道:“紅日,你恢複記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