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采臣?”
李俠客微微一愣,“你就是寧采臣?”
他一臉玩味的看了對麵寧采臣一眼,隻見他一身青色長袍罩體,頭戴儒巾,身材修長,長相頗為英俊,然則麵相剛直,一臉英氣,與尋常軟弱書生截然不同。
見李俠客看自己的神色有點古怪,寧采臣渾身不得勁,問道:“兄台,你為什麼這麼看我?”
李俠客打了個哈哈,笑道:“我久聞寧兄大名久矣,不曾想今日才得見尊榮,因此有點失禮,勿怪,勿怪!”
他對寧采臣道:“我是李俠客!你聽過我的名字沒有?”
寧采臣吃了一驚:“李俠客?便是最近天下盛傳的殺貪官汙吏,誅殺強盜土匪的俠士李俠客?”
他看著李俠客,臉上露出崇敬之情:“原來是李大俠當麵!這麼說,剛才被你扔走的人便是一名作惡的人了?”
李俠客笑道:“怎麼?你不怕我?我可是殺了不少朝廷官員,如今滿天下都在通緝我,你身為儒家子弟,就對我沒有一點厭惡?”
寧采臣搖頭道:“當今天下,貪官汙吏橫行不法,小弟也飽受這些官員們的苦頭,因此這才想要考取功名,牧守一方,為百姓多做點事情,也好不負生平所學。如今天下,彆說李兄這等江湖俠士,便是小弟我,也有提劍斬殺貪官的想法!”
他看來對李俠客的事跡頗為留意,對李俠客的行為也大為讚賞,知道李俠客的身份之後,非但不怕,反倒大為欽佩,對李俠客道:“小弟生平,最為佩服的就是持劍君子,正心誠意大丈夫!今日有緣得見李兄,當真是小弟三生之幸,走走走,咱們,小弟今日做東,我請李兄吃酒!”
李俠客笑道:“你很不錯!慷慨豪邁,不輸江湖豪傑。不過大街之上,人多嘴雜,我不能連累你,真要是想要喝酒,找一個偏僻地方便是。”
寧采臣笑道:“巧了!這金華地界,因為考生太多,租房太貴,小弟在城郊一座廢棄的寺院之內,找了一處荒宅居住,倒是清淨的很,李兄可以隨我一起去寺內飲酒。”
他說到這裡,微微皺眉道:“隻是在附近有一名書生經常縱酒高歌,說一些胡言亂語的話來,有時候大半夜的也在嚎叫不休,李兄若是進入寺內,卻是不要與他一般計較。”
李俠客哈哈大笑:“我生平殺人,隻殺該殺之輩,天下狂生多的是,隻要不危害地方,不為虎作倀,我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
寧采臣道:“是極,是極,以李兄的心胸,自然不以為意,是兄弟多想了!”
於是李俠客乃買酒菜,在酒樓提了食盒,與李俠客一起向城外走去。
出城三五裡,便有一座山,從一條穿過樹林的小道上慢慢前行,便看到一座寺廟矗立在半山腰中,仔細看去,隻見這座寺廟破敗不堪,牌匾也沒了,不知叫做什麼名字。
“據說這座寺廟叫做多林寺,一開始僧眾頗多,極為興盛,後來不知怎麼的,就破敗了,如今全然荒廢。兄弟喜此清淨,便在此地打掃出了幾間房子,以做棲身之所。”
寧采臣提著食盒與李俠客一起邁步進入寺內,對李俠客解釋道:“隻不過這寺內除了一個狂生之外,在靠裡的一處院落內還有一家人,隻不過這一家人到底是做什麼的,兄弟卻是不知。”
李俠客笑道:“且不管他,先吃酒!”
跟著寧采臣穿過兩所庭院,來到東麵一座荒廢的庭院裡,寧采臣這才推開一扇房門,把李俠客迎了進去:“李兄,快請進!陋室一無所有,還請李兄不要嫌棄!”
李俠客掃視房舍,隻見寧采臣所居之地果然簡陋,藉槁代床,支板作幾,沒有一處像樣的家具。
看來他口中的“陋室”果然不是自謙之詞,這是真的簡陋啊。
“此地昏暗,不如去院內暢飲!”
李俠客將這房間裡門窗低矮,光線不明,對寧采臣道:“我見不遠處的院子裡,有一口水塘,裡麵荷花化開正好,荷塘邊上有涼亭一座,內有青石桌凳,你我在那涼亭裡飲酒賞花,豈不好過寧兄房間百倍?”
寧采臣道:“是極,是極!李兄說的是!隻不過那座涼亭不遠處緊挨著旁邊的一戶人家,我曾見過那裡有女眷出入,咱們若是前去飲酒,怕是驚擾了此種女眷。”
李俠客曬然道:“但凡居住荒野之人,必有莽荒之氣,彆說飲酒,便是殺人,也嚇不住人家!”
寧采臣不好反駁,隻是道:“就依李兄的意思,咱們去那裡便是。”
兩人剛出庭院,便看到一名白衣書生迎麵走來,這書生劍眉星目,整個人的長相出奇的英俊,站在遠處猶如臨風玉樹,自有一股風采。
他見到李俠客走來,急忙俯首行禮:“後學未進燕赤霞,拜見李先生!”
李俠客笑道:“原來是燕兄!你是劍修一脈傳人?”
燕赤霞道:“正是!晚輩在此地打磨心中劍氣,已然三年有餘,一直未曾圓滿,不想今日前輩來此,赤霞不勝之喜,還望前輩有機會不吝賜教。”
李俠客笑道:“走吧,先去庭院吃酒!”
燕赤霞道:“是!”
當下與李俠客一起向不遠處的一處水塘走去。
寧采臣好奇的看了燕赤霞一眼,輕聲問道:“燕兄,李兄說的劍修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是傳說中的劍俠麼?我還以為你是附近趕考的書生!”
燕赤霞笑道:“我也曾考過功名,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寧兄,你倒是好福氣,遇到了李大先生!”
寧采臣道:“也是碰巧遇到了李大俠,便請他一起過來飲酒。”
燕赤霞心道:“李俠客乃是當世神仙,天上地下俱都知名,你能請動他來此飲酒,這是何等大的機緣?可惜你隻知道他的俠士,卻不知道他是神仙!”
不過這種事情心裡知道就好,卻不能說出來,寧采臣一個普通書生,沒必要向他說出這種事情來。
三人走到附近的院子之後,隻見好大一塊水塘,水裡荷花荷葉舒展,一朵朵荷花映日通紅,風動水麵,荷葉輕擺,花香陣陣,令人心情為之一爽。
三人見此美景,同時叫好。
來到附近涼亭內坐下,寧采臣取出酒食,擺在了青石桌上,笑道:“可惜來的匆忙,隻買了一瓶黃酒,卻沒來得及買白酒,少了幾分韻味。”
“白酒啊?我這有!”
李俠客取下腰間的黃皮葫蘆,輕輕晃了晃,笑道:“我這葫蘆裡還有一點美酒,非有緣之人不能喝。今日我心情好,一人喝一杯罷!”
寧采臣笑道:“李兄忒不爽快,便是禦酒,也沒有隻喝一杯的道理!”
李俠客嘿嘿笑了笑,道:“你若是能喝第二杯,我再為你倒上便是!”
他打開葫蘆,正欲倒酒,忽然葫蘆嘴裡噴出一道雷光來,直直向隔壁院落打去。
卻是他在渡劫時收集的天劫雷霆,一時不察,冒出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