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俠客看著南方的血雲,心中駭然。
這是南方第二次爆發這種血雲了。
大周朝抽出那麼多大宗師,天下九宗十三派八十一門也各自拍出了那麼多的高手,前去南方剿除血魔,怎麼非但沒有剿滅,好像這血魔的勢力越發的壯大了?
這些大宗師是乾什麼吃的?
在他駭然心驚的時候,天湖周邊圍看比武的十幾名大宗師同時起身,目光穿透幾十萬裡的空間,看向南方蠻荒之地。
卻見南方血雲翻滾,無窮血氣彌漫天空,將方圓幾千裡的空間都籠罩了起來,一個個血色巨人在血氣中不斷漲大,嘶吼聲響徹群山。
“這好像是一種陣法!血魔族什麼時候懂得排兵布陣了?”
天湖一側的飛靈子喃喃自語,身子微微顫抖:“以往的血魔就知道殺人吃人,怎麼現在連這種大陣都會布置了?哪一個人奸傳給他們的?”
他這句話也是現場大多數人的疑惑。
血魔族人以前在大地上肆虐,雖然可怕,但卻失之莽撞無腦,即便是一身血氣超過大宗師的遠古血魔,也會被幾名大宗師結成法陣,慢慢給煉死,難逃一死。
幾千年來,人類高手對付這些血魔,用的便是以陣法圍困誅殺,一直屢試不爽,血魔族人每次都會被陣法剿滅。
因此血魔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是人族勝在有智慧,有頭腦,所以雖然深受其害,但也沒有說十分的懼怕,都知道最後勝利的一定是人族。
可是現在,這些血魔族人竟然擺開了大陣,血氣彌漫幾千裡,霧鎖南荒,這一下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便是一向省城內斂不苟言笑的孫海川的臉色都變了。
“走!帶著小妹回鏢局!”
孫海川看向身邊的孫敬:“要出大事了!”
就在此時,天湖中心忽然多出一人,朗聲喝道:“諸位,南荒血魔布下了大陣,諸多多道友被困其中,還請隨我一起去南荒救人!”
這說話之人正是太師任道遠,此時雖然威嚴不減,但卻多了幾絲焦慮之情,站在天湖湖麵,李俠客就在他旁邊,隻見這老太師隻是幾日不見,兩鬢已然多出了幾根白發。
他是天下絕頂大宗師,不生不滅,本不應該長有白發,此時白發生出,可見這幾天一定遇到了不少憂心之事,以至於心中鬱鬱,白發生成。
也不知如今大周朝內部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才讓老太師發愁成這個樣子。
見到任道遠出麵,天湖上一陣嘩然。
一人高聲叫道:“任太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血魔族怎麼還擺起陣法來了?那些前去南荒的道友到底生死如何?”
任道遠道:“死倒是死不了,卻是難以脫困,這一次卻是須得老夫親自出手,將他們救出。”
他說到這裡,掃視四周,喝道:“李行道,這次天湖論劍,青年高手比武一事,全都交給你來負責,不要出現傷亡事件,免得寒了大家的心。”
李俠客愕然抬頭:“老太師,這可使不得!這麼多人,我一個人他們如何能服?”
任道遠喝道:“那就打服他們!大丈夫衝天豪氣,豈能在中京城內退縮?當此危難之時,你便站出來罷!”
李俠客不再推辭,道:“好!這次比武,交給我便是!老太師,我還有一事稟報,最近有一件事非常蹊蹺,我覺得很是可疑……”
他正想說出天牢大獄的事情,卻聽到不遠處一名大宗師喝道:“既然如此危急,我等還猶豫什麼?這便隨太師救人!”
現場幾名大宗師麵麵相覷,暗中傳音留言之後,起身迎向任道遠,隻是片刻將,便彙集到了任道遠身邊。
三合鏢局的孫海川與孫敬還待不去,便聽到任道遠說道:“孫家兄弟,朝廷這百年來,對三合鏢局可是算得上仁至義儘,多加照顧,如今南荒出事,三合鏢局就這麼看著麼?”
孫海川朗聲長笑,道:“既然老太師有請,孫某如何敢推辭?好,我這便隨太師去南荒一探!”
孫敬低聲道:“你去可以,我不能去!師妹還在這裡,我要帶她回家!”
孫海川道:“小妹一個人的安危,如何比得上萬千生靈的安危?走罷,既然太師有請,還有什麼猶豫的?”
他看向不遠處的李俠客:“姓李的,我小妹的安危就給你了!她這幾天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便饒不了你!”
李俠客拱手道:“交給我便是!”
孫海川不再猶豫,對任道遠點了點頭,眾人同時升空,向南方飛去。
“誒,我這還有事情沒說呢……”
李俠客見他們說走就走,不由大急,這天牢大獄有異常狀況他還沒來得及說,任道遠等人便風風火火的消失在眾人麵前。
“不行,這事情不能耽誤!”
他是有決斷的人,現在兩三百年都不曾離京的任道遠,在這個時候被逼的離開了京城,去南荒救人,而且將京城中的大宗師也都帶了出去,如今中京城內空虛,即便是有幾個大宗師坐鎮,但是李俠客卻感覺這些人作用大。
他畢竟是當過皇帝,打過江山,經曆過不少陰謀詭計,因此在任道遠走後,就已經覺察出不對勁來。
從大周皇帝周安平準備祭拜魚藍仙姑開始,一直到現在,好像後麵有人一直在布局,針對的便是儒門大宗師,三朝太師任道遠。
目的就是逼迫任道遠遠離京師!
李俠客獨立天湖之上,思緒如電,已經覺察出其中的大問題,他轉身看向天湖中的青年高手,喝道:“這次天湖論劍,就此結束!大家趕快離開中京城,遲恐不及!”
魔門展天衣此時站在一麵荷葉之上,身子隨著荷葉微微起伏,笑道:“李大人,任太師剛剛將這場論劍比武的事情交給你,你就變得如此懈怠了?竟然現在都要結束?你這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
袁太剛也道:“李兄,你何出此言?”
李俠客道:“任太師出京,這是何等大事?中京城少了他坐鎮,什麼魑魅魍魎都會冒出頭來,一兩個大宗師如何能保住你們的性命?論劍比武,相比這些,算得了什麼?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大家夥還是遠離京師為妙!”
此時天湖一側還有三名大宗師坐鎮,聞聽李俠客此言,一人喝道:“一派胡言!李行道,老太師讓你做督官,不是讓你發瘋的,你現在竟然要結束論劍,到底是何居心!”
任道遠臨走之時,放著他們這三名大宗師不管,卻任命李俠客全權負責此事,這讓三人同時生出不滿的情緒來,此時見李俠客竟然要結束比賽,三人便借機發作起來。
李俠客淡淡道:“既然此事由我負責,那麼我說結束,便是結束!你們有什麼異議,等太師返京再說!”
三名大宗師勃然大怒,一人拂袖道:“走罷,倒要看看這小子能把這次論劍搞成什麼樣子!”
三人走後,天湖之上的幾千人全都有點發愣,好好的中京論劍,天下英才比武,就這麼結束了?
且說任道遠與眾人飛赴南荒,來到南荒上空,便看到無窮血氣彌漫四周,血氣繚繞之下,樹木山石俱都蒙上一層血色,風吹霧動,影影綽綽看不清楚裡麵。
任道遠落在這血霧旁邊,向內觀瞧,搖頭笑道:“這陣法倒也平常,聲勢驚人,其實威力算不得大,用來唬人還差不多,陣中被困道友,便是自己也能走出來,隻是需要耗費點功夫……不好!吾中計矣!”
他霍然轉身,看向中京城的方向,正好看到中京城上空蒼天開裂,一道血光自上而下,籠罩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