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李俠客口中“定”字說出口後,整個包廂內的幾個人同時身子一震,腦子不自禁的感到一陣眩暈,修煉丈六金身的法性更是誇張,整個身體都發出了洪鐘大呂般的回響,嗡嗡顫鳴,良久不絕。
他們這些被波及的人都是如此,被李俠客針對的正主,也就是這個對眾人出手的店小二更是感受深刻。
在李俠客的嗬斥之下,此人的身子陡然凝滯起來,猶如透明膠水中的小蟲,擺出了一個手掌前伸的動作,臉上難以抑製的露出驚駭之色,姿勢可笑。
此時李俠客的鐵鐐已經飛到了此人身後,猶如活物一般,繞頸合攏,緊緊勒住。
李俠客伸手抓住鐵鐐尾端,猛然後扯:“你是何人?”
他這一扯之下,一股真氣沿著鐵鐐直達這店小二的脖頸,滿擬能將此人控製住,隨意拿捏,卻不料真氣剛剛抵達這人脖頸肌膚,便見此人的脖頸忽然變得粗大起來,將鐵鏈的空隙掙大,隨後腦袋竟然急速縮小,變得又細又長,如同麵條一般從鐵鏈的空隙中退了出來。
李俠客這平天九式中的定身之法,一向不曾失手,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破解。
砰!
這店小二從鐵鏈中逃出之後,身子陡然散開,化為一團煙霧,向門外衝去:“厲害!你是何人?”
李俠客嘿嘿冷笑,對外逃的這團煙霧理都不理,抬手向公孫紅綾一側虛虛抓去:“想跑?”
此時一道人影在公孫紅綾身側倏然顯現,身子扭了一下,從李俠客手掌發出的無形力場中掙脫而出,隨後身子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化為七道幻影,衝向整個包廂的四麵八方,如同化身億萬的神魔一般,多出了七個化身。
從此人出手攻擊眾人,到他現在分身化為七個幻影,這期間其實也就一眨眼的時間,但就在這一眨眼的時間裡,現場眾人除了李俠客之外,都處於被動防禦的狀態,一直到他見勢不對準備逃走時,袁太剛等人方才騰出手來。
“幻魔身法?你是魔門中人?”
袁太剛綻春雷,伸手抓向麵前的一道幻影,陡然大喝:“是哪位道友?”
噗!
這道幻影在袁太剛手中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猶如水泡一般瞬間破裂消失
江心月等人也是紛紛出手,每人都擊中了一道幻影,結果全都碎裂消失無蹤。
轟!
公孫紅綾旁邊的地麵忽然出現了一個大洞,一道聲音從樓下響起:“不知剛才那位穿百花袍的道友怎麼稱呼?”
這聲音陰陰測測飄忽不定,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人還在樓下,第二個字傳來時,便已經到了依人樓外的空中,待到整句話說完時,人已經遁出了兩三裡之外,身法之快,駭然聽聞。
隻是他說話隻是,氣息不穩,想來剛才在李俠客手中吃了不小的虧,否則也不會顯得有點中氣不足。
想來李俠客的修為手段給他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即便是人逃出了依人樓,卻還是不免好奇的詢問李俠客的身份。
李俠客此時金冠束發,玉帶纏腰,身披百花長袍,腳蹬薄底快靴,坐在整個包廂內,不威嚴肅穆,猶如坐鎮虛空的天帝神王,自帶一股常人難及的氣勢,那人在一開始對眾人出手的時候,竟然下意識的不敢招惹李俠客,他對所有人都出手了,唯獨不敢對李俠客出手。
即便如此,還是在李俠客手下吃了好大一個虧,飛身出了酒樓之後,落在了一隻黑鳥鳥背之上,迅速遠離依人樓:“聖門展天衣,見過幾位道友!”
李俠客哈哈大笑:“本官李行道!你便是展天衣?好高明的身法,竟然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很是不賴!”
“李行道?你是朝廷命官?”
展天衣身子愈發遠離依人樓:“李兄,展某生平見過無數高手,但是大宗師以下的武者中,你堪為當世第一!”
李俠客笑道:“第一不第一,誰也不知道。展兄,你若是前來中京論劍,我不抓你,你若是敢在京城搗亂,恐怕下次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展天衣放聲長笑:“是麼?咱們走著瞧!”
眾人來到窗口望去,之間剛才那店小二打扮的展天衣此時騎在了一隻飛禽之上,直入高天,須臾間出了中京城,已然難以追上。
“魔門中人的手段當真高明!”
看到展天衣離去,李俠客大為讚歎:“此人修為一般,但是機巧百變,手段百出,我竟然沒能抓的住他,實在是了不起!”
袁太剛等人聽他如此說,俱都默默無言。
這展天衣施展了魔門變化之術,偽裝成了依人樓的店小二,竟然將現場所有人都給騙過了,最後更是主動對所有人出手,當真是膽大包天到了極點,但隻是這份膽識,已經不是常人能及。
而且這麼多人在場,還是被他給逃走了,現場眾人都覺得麵上無光。要不是李俠客出手將其打傷,今天這件事要是傳出去的話,這丟人可是丟大了!
現在安靜了片刻之後,法性歎道:“善哉善哉,這魔門展兄果然了不起,武功膽識,天下少有,剛才那一手,如雷轟,似閃電,現在想起來,依舊令我心驚肉跳!”
蕭劍童冷哼道:“魔門就這種詭詐手段多,簡直煩不勝煩,其實剛才他並未露出殺意,主要還是存了戲耍我們的念頭,若是心生殺意,絕然不能瞞得過咱們的感應!隻能說此人膽大包天,明知我們這麼多人在一起,竟然還敢出手試探,這份膽識,我不能比!”
袁太剛道:“他敢過來,能過來,還能逃走,這已經是了不起的本領了!”
江心月淡淡道:“過幾天論劍,找回場子便是!”
在場眾人都是一時俊傑,雖然這展天衣出手戲耍他們還全身而退,但他們也不會因此詆毀展天衣,反倒是對展天衣的本領讚譽有加,對他的膽識武功,俱都佩服之極,但也不會就此妄自菲薄,以為自己不如他。
現場中,隻有公孫紅綾與孫博達修為略低,孫博達還好,他剛才距離展天衣稍遠,躲過酒箭牙簽之後,便即無事,待到功聚全身準備反擊時,展天衣已經遁逃而去,自始至終,隻是略略受了一點驚嚇。
隻有公孫紅綾在剛才真的遭遇到了極大的危險,她修為不足,臨敵經驗也少,而展天衣距離她也近,若不是李俠客出手相救,她恐怕真的要落入了展天衣手中,到時候那事情可就大了。
堂堂長安劍派的天之驕女,竟然被魔門小魔頭擄走,長安劍派的臉估計都要丟儘了。
“李大哥,這次多虧了你出手相助,不然小妹恐怕真的要遭了這魔頭的毒手!”
公孫紅綾回過神來之後,起身向李俠客敬酒道:“若是李大哥不棄,明日我長安劍派定當宴請大哥,重禮相謝!”
李俠客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正要謙虛幾句時,便聽到樓下傳來哀嚎聲:“哪一個天殺的,把我的樓板給打破了?要打架出去打,毀我的樓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