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俠客自從穿越到了這個主世界之後,基本上還沒有怕過什麼,他這人膽大心細,看事情看的又開,天生的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放在和平年代就是潛在的暴徒。
平時安分守己,一旦觸犯了他的逆鱗,那就會做出無法無天的大事情來。
在他上輩子的時候,因為社會穩定,甚少殺戮,基本上大家日子都過的比較踏實,即便是有些拌嘴動手的事情,那也就是打一場架就完事了,而每次打架的結果都是李俠客贏,這倒是不會對他產生多大的刺激。
可到了主世界之後,見識到了主世界的種種殘忍之後,李俠客潛在的天性就被激發了出來,無法無天,快意恩仇!
生平就沒有感到害怕過,也沒有怕過任何人,最多也就是之前見到太師任道遠出手的時候,被驚了一下,除此之外,這天下間還沒有令他感到害怕的存在。
可是就在他拿到這魚藍信徒手中不滿一尺的肉娃娃時,功聚雙目之下,卻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景象。
這肉娃娃就如同一個未滿三朝的嬰兒,隻是混沌沒麵目,可是體內卻另有乾坤,裡麵似乎存在一片血海汪洋,在這片血海之中,混在了無數人的微弱氣息,似乎隻要這血海發生變故,海麵上的無數生人氣息將會瞬間被血水吞沒。
李俠客雖然不明白這血海是做什麼的,但卻能感應出血色汪洋的可怕與詭異,他隻是用用精神“看”了一眼,便有點經受不住,整個人後脖頸都在發涼,一陣陣的心驚肉跳。
“這東西你是從哪得來的?”
李俠客將手中的肉質小人拿到白衣信徒麵前:“這是乾什麼用的?”
他這句話說出之時,已經運用了精神秘法。
以他此時的精神修為,彆說是一般的武道高手,即便是武道宗師,毫無準備之下,被他這麼一聲大喝,恐怕也得神智錯亂一會不可。
麵前這位魚藍仙姑的信徒,雖然也算是有點詭異的本領,但在李俠客麵前完全不夠瞧的,此時聽到李俠客這蘊含精神力道的詢問,眼神登時變得迷茫起來,喃喃道:“這是仙姑賜予我的法器,讓我每日在城中遊走,隻要遇到一人,便暗中靠近,這人偶就能攝取這人的氣息。攝取的氣息越多,這人偶的力量就越強。”
李俠客問道:“攝取人的氣息有什麼用?”
這名信徒喃喃道:“仙姑說,隻要人偶攝取了人的氣息之後,就能慢慢的將他們感化,成為仙姑的信徒。”
李俠客再問,這白衣赤足信徒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話,看來就知道這麼多。
眼看問不出什麼來了,李俠客歎了口氣,將其拎著扔給了手下幾個差役,自己卻拿著手中的肉娃娃向太師府走去。
直覺告訴他,他手中這個肉質小人的來曆非同小可,令他如此膽大包天的人都感到一陣陣心驚,要知道他可是武道宗師裡麵頂尖的大高手,絕非一般高手可比。連他都對這個肉質小人的氣息感到心驚,可見這小人有多麼的不同尋常。
對於這樣的東西,他不敢擅自做決定,還是找一個明白人處理一下比較好。
現在整個中京城內誰是明白人?自然是老太師任道遠,況且李俠客來到京城之後,見到的人中,能稱得上高人的也就任道遠了,其餘的十二哥封無塵還有葉雲,雖然也都算是人中英傑,但是比李俠客還差了那麼一點,李俠客不至於小瞧他們,但也不會對他們生出佩服之心。
此時出現了這種狀況,李俠客不認為他們能將解決得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太師任道遠。
等來到太師府,仆人任行將李俠客接進院內,道:“李大人,老爺已經入宮麵見皇上,至今未歸,他已經吩咐了小人,若是您來到府內,還請稍等一會兒,您先用茶!”
李俠客問道:“不知老太師去皇宮所為何事?”
任行道:“老爺的事情,小人卻是不知。”
李俠客無奈,隻能在客廳飲茶等待。
且說太師任道遠摧毀魚藍仙姑廟之後,下了山,徑直走入皇宮。
他是三朝太師,托孤老臣,有擅入皇宮之權,無須通報,便來到了皇宮大內,求見皇帝周安平。
周安平聽到太師求見,嚇了一跳,他這幾天有祭拜魚藍仙姑的念頭,就是因為任道遠閉關不出的緣故,想趁著任道遠不曾出關,到時候祭拜魚藍仙姑,少了老太師阻攔,木已成舟,任道遠即便事後發怒,那也是無可奈何了。
卻沒有想到任道遠竟然在這個時候出關了,大出周安平所料,登時就慌張起來,環顧左右,問身邊嫦妲:“愛妃,這可如何是好?老太師來了!”
嫦妲道:“陛下,您是一國之主,何必如此害怕太師?況且您是聖明君主,主政不曾有過錯,老太師來見你,你見他便是,何必如此怕他?”
周安平道:“你不懂!老太師乃是三朝老臣,我父王臨去之時曾對我言道,老太師忠君體國,是國之棟梁,朝中之事儘數聽老太師的便是,不可妄加乾涉,同時又給他一條鞭子,上打君王,下打奸佞,故而我有點怕他!”
嫦妲道:“竟然還給他鞭子?老皇爺也忍心?”
周安平道:“且不要說了,這已經是好的了!你有所不知,當時老太師向父王要的不是鞭子,而是一把斬龍劍,說天子昏庸,他便斬殺昏君,另立明主!父王再三勸阻,方才改成了一把鞭子,約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可以打,不能廢。愛妃,你說我如何能不怕他?”
嫦妲道:“自古以來,哪有臣子打君王的?你便站在這裡,看他敢不敢打?忤逆天子,就是大罪,他若是敢鞭打天子,就不怕上天責怪麼?”
正在這時,便聽到外麵腳步聲響起,任道遠已然闖到院子裡,高聲叫道:“陛下,老臣有要事稟報!”
周安平慌忙起身,吩咐身邊太監:“朱喜爾,你出去看看,看太師手上有沒有鞭子?若是有的話,就告訴他我今日身體微感不適,若是手中沒有鞭子,臉上也無怒氣,那便請他進來!”
朱喜爾抖擻精神,壯了壯膽子,手持浮塵,緩緩向外麵走去,等到了院外,見任道遠空著手,不曾拿鞭子,這才放下心來,急忙施禮道:“老太師,勞煩等待片刻,小人……”
話未說完,便被任道遠扒拉到了一邊:“休得聒噪!”
他大步上前,走入大殿之內,一根鞭子從袖內鑽了出來:“陛下,還認得這根鞭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