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送行(1 / 1)

在聽到李俠客不日便要升天的消息之後,當今太子李陽峰又驚又喜又是惶恐不安,心中五味雜陳,實不知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

翻開史書,從未有他這般長久的儲君,但也從未有李俠客在位這麼長的帝王!

李俠客九子七女,這些孩子當中,以李陽峰最為聰慧早熟,文武雙全。

這些皇子公主,在出生之前,便被李俠客在娘胎給打下了根基,一出生便是先天高手,百脈劇暢,後天泥丸天然的沒有,因此身強體健,聰慧異常,與普通人迥然有異,但也比普通人的欲望強烈。

這些孩子在七八歲左右,李俠客便時不時的帶著他們去民間走動,或者讓連雲虛、宮白羽等人帶著他們遊曆山川,體察民情,探知民間疾苦,與曆朝皇子們迥然不同。

無論是習文還是練武,這些孩子都比普通人家的孩子強了百倍不止,任何一個人放到前朝夏國,都必然是一國之君。

為了培養這些孩子們的能力,李俠客特意把他們下放到基層,隱姓埋名,從底層官員做起,一步步向上攀登,李俠客很少給他們資源傾斜,乾的是好是壞,全憑他們的本事,不過在關鍵時刻的提拔也難以避免,畢竟皇家子弟不同一般百姓。

經過從基層到高層的鍛煉,這些孩子的能力自然非同小可,即便是再不成器的家夥,也起碼有總督之才。

要從這些皇子公主中隻能出現一位繼承人,競爭之殘酷,可想而知,不過好在太子李陽峰更為突出,這麼多兄弟姐妹當中,也就他能鎮壓住他們,這也是李俠客定他當太子的緣故。

其實如今的李陽峰早已經建立了自己的班底,從二十年前便已經開始處理政務,隻是最終還需李俠客進行批閱,指出其中不足之處。雖然他頂著太子的封號,但整個國家的權力李俠客已經慢慢的轉交給了他。

但彆說李俠客開始放權給李陽峰,就算是李俠客把整個帝國都交給他,可隻要李俠客一日不死,他這個太子就形同虛設!

就算是他登基當皇帝,可隻要李俠客願意,隻是發一句話,就能將他廢掉,而天下人絕無任何異議!

實在是李俠客對整個大漢帝國的影響太大了,整個帝國是他一手締造的,又是以如此傳奇的方式建國,之後更是進行了一係列令人眼花繚亂高深莫測的變革,使得整個帝國飛速發展到如今這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程度,這在大漢帝國的百姓中,李俠客已經是神靈一般的存在了。

所有人都對李俠客有一種神靈一般的崇拜,就連佛道兩家,都專門為李俠客在供奉大殿上加了一個位置。

道家叫做“開天辟地拔業斬魔大教主”,號“無量天尊”,專門開了一個大殿,將連雲虛、周元慶、龍淳等人都供奉了起來。

佛家尊稱李俠客為“無量劫佛”,說他主管大地上一切眾生,但凡默誦他名,便即能超脫輪回,往生極樂,是為萬佛之主,也是無量劫中慈悲主,也是另開一殿,專門供奉。

佛道兩家都是如此,民間更是大行其道,為李俠客立生詞的村鎮數不勝數,雖然被李俠客嚴厲禁止,但還是又不少人建造,而且香火極為旺盛,即便是千年之後,依舊香火不斷。

在此種情況下,李陽峰這個太子當的是沒滋沒味,好在李俠客與他們父子情深,每年都要大擺筵席,父慈子孝,其樂融融,勾心鬥角的事情全都被李俠客杯酒化解,誰也不敢咋炸毛。

現在得知父王真的要退位離開了,李陽峰在驚喜之餘,還有幾分惶恐,這大漢帝國如日中天,堪稱曆代最強,若是在他手中出現什麼差池的話,那他可真的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李俠客在,他這太子隻要不作死,就能當的穩穩當當的,而且諸多事情都有一個主心骨,若是李俠客不在,他瞬間就了解了當這麼一個大國的皇帝有多大的壓力。

彆看李俠客當皇帝當的輕輕鬆鬆遊刃有餘,甚至還時不時的休假遊玩,簡直不要太愜意,可那是李俠客,不是彆人!

換成任何一個人都做不到像李俠客這般輕鬆。

隻有真正接近王權的人才知道當一個皇帝有多麼的操勞,而太子李陽峰作為世間最高權勢的繼承人,比所有人都明白這一點。

在李俠客做出離開這個世界的決定後,整個皇宮都亂成一團,雖然李俠客都已經為她們的以後做了安排,可是這些女人依舊是哭哭啼啼亂成一團。李俠客兩個皇後幾個妃子都是佛道兩派中的高手,平日裡颯爽英姿,聽聞李俠客要走,畢竟還是難以舍棄,都懇請李俠客帶她們一起離開。

“我在上界自身都難以保全,被人連番追殺,狼狽不堪,如何能帶你們回去?”

這些嬪妃們方才不敢多說,隻是隨著離彆的日子到來,宮內少了點歡聲笑語。

等轉過年來,過了元宵佳節,李俠客跨馬出宮,一路向首陽山而去,在其身後,大隊人馬緊緊跟隨,宮白羽等人都在其中,便是金頂雪山之主,如今被朝廷冊封的安托兒也在這大隊之中。

到了二月初一,大隊人馬抵達首陽山,大隊人馬都在山下安營紮寨,隻有李俠客率領子女嬪妃與昔日的幾名老友,來到了首陽山頂。

二月初一龍睜眼,二月初二龍抬頭!

次日天明,李俠客端坐馬上,仰望長空,身周長風烈烈,雲飛霧走。

轟隆!

雖然豔陽高照,但卻突然傳出了雷聲。

雷聲隱隱,似乎發自無儘大地的儘頭,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比一聲響亮,漸漸的震耳欲聾,遠處天邊,黑壓壓的一道烏雲快速碾來,好似一雙無形的巨手將這烏雲推了過來。

雷聲越來越響,傳遍四麵八方,無遠弗屆。

遠在西域的金頂雪之中,貼金的青銅大殿之內,被山上眾僧供奉在中央供桌上的一杆鐵槍忽然發出嗡嗡顫鳴,一直在大殿內癡癡呆呆的呼羅跋,身子也開始了顫動,與不遠處鐵槍交相呼應。

隨著身子的顫抖,呼羅跋的眼神漸漸的複轉清明,詫然之色從他臉上升起,他看了顫動的鐵槍一眼,隨後轉身出門,站在大雪山上眺望中原,眼中露出無儘的向往與遺憾:“你要走了麼?”

在隱隱雷聲傳遍大地之時,呼羅跋忽然想起了當初自己在圓月之夜交手血衣頭陀的一幕,那個突如其來的大漢,出現的是如此突兀,消失的又那麼詭異,帶給了他無儘的疑惑與期盼。

現在這個人,來了,又要走了。

他卻無法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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