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牛皋等人打下了曾頭市之後,將錢糧器物儘數運到了梁山,又派遣兵馬重新將曾頭市占據,坐鎮此地,不讓外人,繼續經營。
這曾頭市裡的錢糧等物,足夠梁山幾萬軍馬三五年的用度,可見打家劫舍進攻州府,果然是小團夥盜匪賴以生存的最佳手段。
土匪強盜們不事生產,自然要打劫財物,或者去附近縣城借糧,這一個“借”字,裡麵不知包含了多少腥風血雨,死傷了多少條人命,才能將糧食“借”了出來。
不過如今的梁山在李俠客的領導之下,早就與普通占山為王的土匪截然不同,打家劫舍什麼的,想都不要想,誰敢私下搶劫,立馬軍法從事,對於軍紀方麵,李俠客控製的極為嚴格,非但是對普通兵士,便是山上的一些提拔出來的小軍官們,也查極嚴。
這些小頭領們,在平時也有貪汙瀆職的行徑,一旦查明,立時便要殺頭,三軍之內,無不駭然。
如此治軍,有加每日宣講政治課,這些兵士們已經是充滿了激情與鬥誌,一些軍人的榮譽感與使命感也被李俠客漸漸的培訓了出來。
在攻打曾頭市之後三個月,大軍總結出得失之後,李俠客一聲吩咐,沿途梁山泊分出去五千人馬,連夜下山,出水泊之後,又化為十多股,向濟州府各地呼嘯而去。
如今梁山上的細作已經遍布各地,尤其是山東之地,無論是青州濟州還是萊州,一直到東京汴梁,這北方各地,都在梁山監控之下,也因此對各地的土匪強盜也打探的極為清楚。
當今亂世兆頭越發明顯,各地土匪蜂起,占山為王的土匪各地都有,這些土匪那可真的就是土匪,打家劫舍,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恰逢梁山兵士需要實戰經驗,李俠客便讓這些兵士分批次下山,去清剿這些土匪。
一是為民除害,而是為了練兵實戰,還有就是打響梁山的名頭,讓人知道梁山與這些盜匪有本質上的不同,非但行事方法不同,便是戰鬥力也是天壤之彆。
就因為李俠客這一個決定,導致梁山方圓三百裡之內的土匪山寨,都倒了八輩子血黴,被梁山上的一群士兵掃蕩開來,幾乎無一能撐得住三天以上。
破了這些山寨後,該殺殺,該收收,留下一部分將士繼續占據這土匪窩之後,剩下的土匪嘍囉,則押送梁山收編,進行操練培訓。
李俠客這麼一搞,眼見的梁山隊伍吹氣球一般的膨脹起來,原來三萬精兵,隻是一年之內,便達到了十多萬,剔除了一部分渣滓之後,也還是有十來萬兵士。
這麼些人養活起來,難度極大,在培養了訓練一年之後,便分派開來,散到全國各地,讓各個頭領去組建根據地,在各地全麵開花,便是在金國、遼國都安插了隊伍,還有一部分則直接出海,探查近海各地,去琉球等島國駐紮。
梁山成長到了這個地步,便是想瞞也瞞不住,隻是李俠客等人結交官府,又不曾作亂,便是商稅也不曾少,因此各地官員在心驚之下,也不敢多嘴,隻有那耿直官員,才會將此時奏明天子,告知詳細。
可是如今朝廷,奸臣當道,蔡京童貫把持朝政,對於地方上的作亂,並不理會,尤其是聽到有李俠客鎮守的梁山泊來,蔡京等人心中憂慮,不敢隨意招惹,生恐李俠客一怒,便如斬高俅一般,把自己的腦袋也給斬了去。
因此各地雪片似的告急文書,儘數被壓在了太師府內,並不上報,天子一直不知。
梁山如此勢大,引的八方英雄來投,這幾年間,有病尉遲孫立、母大蟲顧大嫂以及與解珍解寶兄弟來投,有楊雄、石秀等人來,這些人都是犯了事的好漢英雄,雖然殺了人,但卻是事出有因,梁山影衛查明之後,見不曾有什麼劣跡,便即收錄進來。
隨著人員增多,李俠客特意設立了女兵營,由扈三娘與顧大嫂做頭領,當初的高家小姐與潘金蓮做副官,收攏天下災民中的女性,組成隊伍,日夜操練,傳授救人包紮之法,作為隨軍醫療護士。
隻是在當今之世,以女子作為兵士,當真是驚世駭俗之舉,非但外界議論紛紛,便是梁山眾頭領也覺得不太妥當。
“婦女能頂半邊天!”
麵對眾人質疑,李俠客大手一揮,道:“若論堅毅,女性不輸於男子,若論本領,隻要練得好,女子一樣上陣殺敵!當初楊家將滿門忠烈,已無男兒,還不是穆桂英掛帥,八姐九妹上陣?女子掛帥,古來有之,你們吵吵什麼?”
楊再興的母親蕭玉嬌當初也是上過戰場的人,領過兵,打過仗,聽到李俠客組建女子軍隊,一百個讚成,特意要求也要成為女子隊伍中的一名教官。
眾人敬她是楊家遺孀,又是忠良之士,自然不好說什麼,因此這籌建女兵的事情就此定了下來。
這一日,山下來報,江南方傑、王寅求見李俠客。
這幾年內,江南方傑與王寅與梁山眾人打的火熱,他們賣的糧食,有一大部分都賣給了梁山,而梁山鹽場的食鹽,也有一半數量,賣給了王寅的船隊,雙方交易往來密切,儼然成了老友。
這次來見李俠客,自然不好不見,當下放話讓他們兩人進了大廳。
此時幾年過去,方傑已然不複昔日稚嫩模樣,臉上頗多風霜之色,身高腿長,走路掛風,極有氣勢,而王寅卻還是當初模樣,高高瘦瘦,像是一個飽學鴻儒。
兩人見到李俠客,王寅示意李俠客屏退左右侍從後,方才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給李俠客,低聲道:“李先生,我家教主對先生仰慕已久,隻恨教內事務繁忙,不能一敘,此次冒昧來信,實在情勢緊急,逼不得已。”
李俠客接過信封,卻不看信,笑道:“方教主行事不密,被人告發,這是要興兵起事麼?”
王寅臉色一變,低聲道:“李先生,這事情您也知道了?”
前些日子,聖公方臘聚眾商議謀反之事,卻不慎被朝廷細作混入,當即告知了官府,當夜便有朝廷中人抓捕方臘等人,雖然不曾抓到教主,卻抓了不少教徒。
方臘眼見不是個頭,找了王寅等人商議,決定不能再等,隻能趁機謀反,在起兵之時,考慮了天下勢力,王寅便想著說服梁山同時興兵,南北呼應,必然使得朝廷分身乏術,到時候方臘占江南,李俠客占江北,而朝廷兵力主在北方,壓力最大的便是北方州府,梁山泊首當其衝,朝廷須得先滅了梁山,才能兵發江南。
而當朝廷拿下梁山之後,方臘等人也已經在江南做大,彼時以逸待勞,與朝廷殘兵爭鬥,勝算極大,聖公方臘一統中原,指日可待。
他們這番算計,可是把梁山泊當成一塊盾牌,專門吸引朝廷攻打,而他們則坐收漁利。
隻是王寅剛一開口,便聽到李俠客說出了方臘事泄的消息,心中便是一驚,急忙道:“聖公就等先生發話,隻要先生與我們一起發兵,攻占州府,這天下便是我們的,倒是打下疆土,一南一北,劃江而治,那也算是乾了一件轟轟烈烈的大事情!”
李俠客嘿嘿笑道:“劃江而治?我要的是整個天下,劃什麼江?況且我是朝廷良民,造反的事情,平日裡想都不敢想,哪裡還敢做?你們二位回去吧。告訴你們家教主,梁山泊的人都是守法順民,不懂什麼叫興兵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