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俠客?李兄,你這個名字是源自於李太白的《俠客行》嗎?”
聽到李俠客的名字後,陸皓東訝然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名俠氣的名字,不過看你在大街上拔槍殺人的時候,睥睨眾生,百無禁忌,確實是古來豪俠風範。”
李俠客笑道:“名字隻是一個代號,又何必太過較真?我老家還有人叫做‘總統’‘司令’的人呢,也沒有見他們真的就成了總統和司令。”
他說到這裡,神情微動,看了陸皓東一眼:“有人來了!”
陸皓東心道:“這是酒樓,現在正是飯點,有人來有什麼奇怪的?”
正想到這裡,雜亂的腳步聲從樓梯下響起,片刻後幾個腰挎彎刀頭戴大帽的清廷官兵從樓梯上走了上來,為首一人喝道:“所有人聽著,都不要亂動,我們這次是來抓捕亂黨的,誰敢亂動,誰就是亂黨!”
二樓喝酒的酒客們瞬間安靜了下來,全都看向李俠客。
如今的李俠客存在感極其強烈,在他進入酒樓之時,所有人都不自禁的將目光轉向他,待見到他雄偉的體型和與眾不同的發髻時,都感到吃驚不小,因此當這些官兵說要抓亂黨的時候,滿酒樓的人都以為這個亂黨定然是李俠客無異。
為首的官兵頭目在看到李俠客之後,神情一呆,他隻看李俠客的氣度,就知道此人不好惹,但是他今天並不是為了抓李俠客,因此一呆之後便即回過神來,徑直向陸皓東走去:“陸皓東,你的事情犯了!提督大人現在滿城搜索你們,你還敢出現在這裡,真的好大的膽子!”
自從看到這些官兵之後,陸皓東臉上瞬間變得慘白,他之前手中還拿著一個小包裹,在看到這些官兵的第一時間裡,便將這個包裹藏在酒桌之下,隨後隔著桌麵扔向對麵的李俠客,雙目之中流露出懇求之色,隨後低下頭來,生恐這些官兵看到自己說話,輕聲道:“李兄,拜托了!”
他手中包裹內的東西實在是非同小可,這次拿著本來是想要藏在一個保險的地方,但是因為目睹了李俠客當街殺人的場麵後,想要提醒李俠客一下,卻忽略了官府也在緝拿他的現實。
現在竟然被這些官兵堵在酒樓裡,陸皓東後悔之情無以複加:“我怎麼這麼糊塗!”
此時唯一的希望就是麵前這個李俠客可以幫助自己,把這個包裹藏起來,這樣一來,即便自己被清兵抓住殺死,也不會有更大的損失了。
因此這才將手中包裹暗暗遞給李俠客。
李俠客感應到包裹從桌子下麵遞來,當下伸手接過,在陸皓東驚駭的眼神中放到桌麵,隨後笑道:“皓東兄,這些跳梁小醜又有何懼?來來來,咱們繼續喝酒!”
他拿起酒壺為陸皓東滿滿倒了一杯酒,道:“我這人生平最佩服英雄好漢,在這個世界上被我佩服的人不多,黃飛鴻那小子行事太過中庸,而且還太被動,所以我就不怎麼佩服他。”
此時官兵頭目已經走了過來,腰刀蹡然拔出,“今天我們隻抓陸皓東,與其他人無關,識相的快滾!”
李俠客充耳不聞,對陸皓東道:“但是皓東兄不同,你這人積極進取,胸襟也開闊,精神意誌也是世間少有。日後共和大業,還得靠你們才成。”
他說到這裡,笑道:“皓東兄,在這個世界裡,我有好幾個佩服的人,但你當排在首位!”
他說到這裡,手掌輕輕一拍桌子,七八十斤重,壓的酒桌吱吱呀呀的洗魔劍陡然從桌麵跳到空中,恰好落在他剛剛伸出的手內,隨後劍光似乎閃了一閃。
已經走到李俠客身邊正想大聲嗬斥的軍官,忽然感到頭皮一涼,伸手向頭頂摸去,卻發現自己的帽頂不知何時竟然被人削斷,就連頭頂上的頭發也被削掉,露出一塊青色發澀的頭皮。
“你……你是什麼人?”
為首軍官捂著頭皮看向李俠客,一臉驚駭欲絕的神色:“你好大的膽子,敢阻攔官府辦案?”
李俠客收劍回鞘,哈哈笑道:“官府?現在的官府也叫官府嗎?”
他一劍削出之後,向對麵的陸皓東道:“皓東兄,何必如此愁眉苦臉?你放心,就這些臭魚爛蝦,還不放在李某眼中。你這包裹,自然還是要你自己保管才是。該是你的,誰也拿不走!來來來,喝酒,喝酒!”
他拿起竹筷在瓷盤上輕輕敲擊,且敲且歌:“三十年前立壯誌,三十年後庸碌人。樊籠困住大鵬鳥,金枷鎖定菩提心。煢煢孑立看孤影,長歎此身非我身。今朝夢醒拔劍起,自當催馬斬紅塵!”
李俠客飲酒敲碗,慷慨高歌,旁邊這些官差站在他的旁邊,想要嗬斥捉拿卻又不敢,更顯得李俠客意氣風發豪邁不羈。
對麵的陸皓東被他引動豪情,知道在如此情況下,擔心害怕也是無用,倒不如相信李俠客一次,反正再也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事情了,他端起麵前酒杯,一飲而儘,對李俠客笑道:“李兄,你如此慷慨豪邁,若是生在唐朝,定然能與詩仙太白、賀知章等人成為好友至交。”
李俠客哈哈大笑:“可以成為酒友,卻不可能成為詩友,我喝酒還行,其餘不足為論。皓東兄,你我一見如故,不大醉一場,怎麼能對得起這千載難逢的緣分!”
陸皓東被他情緒感染,一霎時拋去所有不安情緒,笑道:“好,那就大醉一場!”
便在此時,一直在李俠客身旁臉色不住變幻的軍官猛然拔刀在手,一聲大喝,向李俠客肩膀砍來。
在他身後的幾名官兵也齊齊拔刀,將李俠客劈來。
李俠客手端酒杯,頭也不回,右手揮動帶鞘的洗魔劍,猛然向後掃去:“下去吧!”
他這洗魔劍重有七八十斤,比他的大槍都要重,此時雖然並未出鞘,但光是劍身的重量這些官差都吃不消,被他一劍掃出,最近的那名首領一聲大叫,身子跌飛而出,順著不遠處的樓梯骨碌碌滾了下去,連帶著旁邊的兩人也被他砸的摔倒在地。
剩下兩個官兵見李俠客如此威勢,手中腰刀還未砍下,便駭然收手不敢再砍,隻是羞刀難入鞘,一時間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收場。